第113章除神

李永年没有贸然行动,他仔细的观察了一遍这炼狱般的场景,自然就看到了高悬炼狱上空的诡异眼球,“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个人的识海。”白衣神墟之主轻轻的迈步前行,手中有着漆黑色泽的东西在凝聚成型。李永年不敢久留,连忙跟随而上,他突然发现虽然和对方一前一后缓步前进,但是神墟之主的身下,并没有被这诡异的月亮照出影子。

“你仔细看那‘众生魔像’,以后在见到这种的东西,就敬而远之,这是……堕落神明躯体的投影。”神墟之主挥舞手中的漆黑长剑,做出一个扬剑斩击的动作,他的身影就那么瞬间出现在了青年时期的刘云德身旁,仿佛他本就该在那个地方一样。

“##¥#¥#¥!¥……”千面的‘众生魔像’察觉到了威胁,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呓语,即便是李永年与那里隔着老远,依旧能感觉到恐怖且阴暗的气息在爆发,‘众生魔像’的数千只手臂,在快速的蠕动,它们突然迅速的伸长起来,‘众生魔像’的千眼也在祂那些诡异的脸庞上流动游走,仿佛要合而唯一,又仿佛要四散飞走。

银光照耀的炼狱之中,突然又有着歌谣唱响,是神墟之主在高声的吟唱:

“山晕闪耀云缥缈,浓雾深处任逍遥,梦卧今朝苍天老,不自在,谁借东风催日照。huci.org 极品小说网

长河花溪影寂寥,波涛烟雨愁断了,梦醒今夕踏古道,不思量,谁携遗憾归梦谣。

一江水,半江月,浮萍瑟瑟,秋瑟瑟,东天夜色如水漫,花开没彼岸。

一段词,一段歌,语音怆怆,情怆怆,西街华灯初上时,梦断三世前。”(墨客ZD《归梦遥》)

伴随悠远抑郁的声音响起,神墟之主终于挥下了这一剑,他手中的漆黑长剑骤然变长,吸噬了剑体旁的一切异象,包括立在“众生魔像”前的青年刘云德,包括不远处站立的李永年,包括染血的山川大地,也包括天空上光明大放的清澈月亮,还包括神墟之主自己的身影。

幻剑的剑体虽然依旧是漆黑一片,但此时,那趟落的液滴在这片漆黑的空间里,犹如子夜时降临的暴雨,犹如地下洞窟里的惊人瀑布,李永年仿佛听到了它们洒落、轰击在地上的声音。

“嗡”这一剑在刘云德的识海中斩下,斩断了‘众生魔像’的驱体,漆黑的剑尖刺出眉心,不偏不倚的命中了现实里身负月华的诡异身影,将那身影从中一分为二,准确的说,是将身影背后凝聚的月华从中一分为二。

照亮整个栖霞城的明净月光,刹那间暗淡,就在月华被一分为二的时候,大亮的天空突然就黑沉了下来,天穹上密布的乌云相互碰撞,刺眼的电光骤隐骤现,怒雷莽莽,一场暴雨即将袭来。

“祂死了吗?”

“当然不可能。”

草屋,刘云德的床前,神墟之主和李永年并肩而立。

“我这缕分神即将消散,方才,还是借助了金鳞子的力量才勉强赶走了祂。”神墟之主的身影有些虚无,他往后一靠顺势坐了下去,刘云德的卧室里突然就出现了石桌和石椅,他抬起右手无中生有的取出一杯茶,沁人心脾的香茗味道瞬间就充满了这间幽暗的卧室。

“我方才已经检查过你的幻剑修为,唔,还不错,继续努力!”神墟之主一脸赞赏的看着李永年,接着道:“今后,你行事要万分小心,与人对敌,不可轻易动用这七式,祂终究会知道的。”神墟之主用左手指了指天空,“这段时日,我需要闭关一段时间,如果想来禁地找我,唤出幻剑,便能通行无阻,不要带着其他人前来,除了他……”

李永年自然知道神墟之主口中的他是谁,对方的身影渐渐透明,李永年突然想起有许多话要问对方,“前辈,是你把我送到龙兴城门口的么?”

“前辈,异界真的有起死回生的秘术么?”

“前辈……”白衣男子的身影终究是消失了,连同那些石桌、石椅以及这满室的清香。

刘云德在床上连续躺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才缓缓醒来,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吃饭喝水,这七天,虽有神墟之主留下的手段,确保他真身(。。。防屏蔽)无损,但食欲和饥饿总会持续积累,他只是灵魂受损严重,意识被困于识海,醒不过来而已,又不是彻底昏厥意识深眠黑暗。

“师尊!”

草屋客厅,李永年、黄天雲、江有余、姜在溪、左七七五人分坐两边,补充了食物饮水的刘云德坐在正中。

“时间拖了七天,皇帝那边应该已经等不及了,你们还是速速出发吧,为师就不送你们了。”流云德简短的说了一番话,便准备起身返回自己的房间,那幅‘众生魔像’图还收在桌上,万一被其他人看到就不好了,神墟之主在识海中对李永年说的话,也是说给刘云德听得,他虽没有正式观想‘众生魔像’,光是画出这幅图来,都能引起这种灾劫,哪还敢继续留着这要命的东西,尽快处理掉才是最好的选择。

“师尊,此去战场凶险异常,您就没什么保命之物,也送给其他徒儿的?”在师弟师妹们鼓励的眼神中,黄天雲叫住了即将消失在卧室门口的刘云德,后者转过身来,一脸诧异的回道:“天雲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为师,那叫一个家徒四壁,两袖清风,哪儿来那么多的宝物,若说有的话,你们身上的符剑不是宝物么。”

黄天雲一滞,心想确实如此,师尊送给他们的符剑,能够显著的增强释放符术的速度,不过,也就仅次而已了,同样掌握了虚空生符的他,那儿还用的上这把符剑,长久以来,这把剑都是个装饰品一样的存在。

这显然不是大家的想要的结果,见出头的黄天雲无话可说,向来脑袋灵光的四师弟江有余连忙站了起来,他补充道:“禀师尊,徒儿们见大师兄的水剑锋利无匹,吹毛断发,神异非凡,也想要师尊赐下几枚。”

刘云德早就有着打算,让其余的几个徒儿也学习一下酒印的操作技巧,奈何暗地试探了几人许久,发现他们都有些不适合使用此物,开始还不明缘由,直到李永年拿出了金鳞子的《观想法》,才模糊猜出其中缘由,应当是几人的神识之力不够强大,无法驾驭需要精神力冲出识海的水剑。

如今被江有余提起,他便顺水推舟的取下腰间的青皮葫芦,从中引出8团酒液,令他们悬浮半空。

“也罢,为师就为你们一人赐下两枚酒印,都上前来,摊开你们的双手。”见状,李永年一脸同情的看着自己的四个师弟师妹,他当然清楚几人的心思,但,这种自讨体罚的事情,想起来为什么会如此的舒爽。

“嗷”“啊”……一连串的惨叫声中,响起了刘云德淡然的声音:“如何驱动酒印,还有操控水剑技巧,就让你们的大师兄代为师教授了,现在你们应该都很满意吧。”

“嘶师尊,您……”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师兄偶尔会叫的那么惨了,这简直就是体罚啊,啊,啊,啊”江有余强忍痛意有些恍然大悟,摊开的两只手却被一边的姜在溪头发扫到,不由得发出了一阵杀猪般的叫声。

刘云德对几人下手比李永年还狠,四人如今掌心赤红一片,皮肤下面肉眼可见的浸出了不少血丝,那是毛细血管被狂猛一击当场拍裂的结果。

“我手上的骨头没有被拍裂开吧,四师兄,你帮我看看,感觉手已经断掉了。”姜在溪凑了过来,江有余当即跳开,痛呼道:“止步,和我保持距离,我的手也疼。”

看着堂间不停惨叫的四人,刘云德微微摇着脑袋,没有丝毫的同情,反而有些感叹,“真不如你们的大师兄,为师第一次为他种下酒印的时候,他也只是挑了挑眉毛而已。”李永年有些无力吐槽,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被师尊种下酒印的画面,那是一个晴朗少云的中午,他的左手还没有恢复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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