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支招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硬撑着坐起来的姜秀修媛道“陛下,妾身愿以身家性命担保,那座栏杆,前一日好好端端地!”

“你觉得是谁要害你?”秦瑶问。

手上的温度渐渐散去,姜秀修媛看着端坐于身前的王后,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她会相信自己说的话,还是会认为自己得了失心疯?

“城门之火,殃及池鱼。妾身便是那池鱼。”姜秀修媛轻声道。

若她是池鱼,那城门自然是德妃和琪妃,可烧城门的这把火是谁放的?

“好端端地怎么会三个人都掉下去?”

“当时是琪妃倚在栏杆上面看戏,不知怎么栏杆就开始晃,妾身原以为只是年久晃动而已,便伸手去拉她,并不想两个人都掉下去了。”姜秀修媛回忆道。

“两个人?德妃不是和你们一起落水的吗?”当时分明看见她们都在水里。

“德妃站得远些,并不是和我们一起落水的,是后来她看见我们落水,站在边上想拉我们上来,却被我们拽下去的。”说到此处,姜秀修媛颇有些难堪,人家好意来救你,却被你拉下水,这可向谁说理?

秦瑶一听便知道里头有些猫腻,并不言明,只说是还有许多细节没有查清楚,一时恐怕难有断论。

姜秀修媛失落道“陛下不必诓我,这事恐怕会不了了之吧?”

“别胡思乱想,好好休息。”

和这边一派惨淡不同,对面琪妃屋里可是一派喜气洋洋。国君的第三个儿子,只要不胡作非为,安安分分的长大,将来总会有出息。

吉祥如意的话听了一箩筐,又休息了这么长时间,琪妃早已恢复了精神。

秦瑶到的时候她正靠在床头喝汤,脸上不再像下午的时候没有血色。

秦瑶的突然出现显然出乎她的预料,一瞬间黯淡下来的目光让秦瑶明白,自己并不是她等的那个人。“琪妃身子如何?”

“多谢王后陛下关怀,妾身一切都好。”林琪妃放下手里的碗道,眼角的余光悄悄地瞥向门口。

“太后身子不适,国君担忧得很,已亲自送太后回去歇息了。不过太后很高兴,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秦瑶道。

“妾身不过是做了份内的事情,如何敢当王后陛下的夸赞?”林琪妃道。

秦瑶扫视了一眼室内道“你刚刚生产,身子还很虚,就和孩子一起歇一歇,过几日再挑个好天气搬回去。”

林琪妃一一应了,秦瑶看她满脸写着疲倦,识相地告辞。

在院中停了一会儿,秦瑶去往正殿,寒德妃的住所。

和别人需要看人脸色不同,作为寒枝殿的主位,寒德妃理所应当地拥有最大的房间的最大的权力。忙活完生产的事情,所有宫里的人都被请了出去,整个内殿只剩下一个侍奉小殿下的乳母,由远霜亲自跟着,寸步不离。而寒德妃则破天荒地由近墨侍奉。

说是侍奉其实也不过就是倒杯水,掖一掖这样的事情。

和关紧门窗点着炭盆的另外两间屋子比起来,寒德妃这里显然要更清爽些,门窗都开着,只不过是将挡风的帘子和屏风都搬了出来。

临近门前,玉娘忽然拉住秦瑶的衣角,神色担忧“德妃娘娘刚刚生了孩子,您一个人进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其实她说的有礼,宫里从来不许一个人行走,就是怕发生了什么事情说不清楚,更害怕只见人出去,不见人回来。

可这里有些不同,秦瑶拉下她的手说“你能有这样的顾虑很好,只是这里头的事情你不必知道。”

守在门前的玉娘并不明白,却尽忠职守地不让任何人进去。

“我以为你今晚不会来。”

“我以为你还要过几天才会生。”

话不多说,近墨拿出一早准备好的地图交到秦瑶手中。“我记得的只有这么多。”

躺在床上的寒德妃看不清她们手里拿着的东西,只是依稀觉得和自己之前看的那一份不一样。

秦瑶接过地图,放在桌上铺平,指点了几处地方,让她改。“你能记得这些就已经很不容易,这几处都是寻常不易察觉的地方,你留心查看,或许能够有所获。”

“小国主肯定不会束手就擒,明面上不好做得太过。”近墨恭敬道。

“主君有些抱负,不过大多是纸上谈兵。让人吹些枕头风,若她用了主君的兵法势必一败涂地,到那时你们自然能够长驱直入。”秦瑶提点道。

“国主身边仍有两员大将,刺杀起来怕是要费些功夫。先前派去的人已经引起她们的注意了。”

秦瑶指着图上的一处错漏说“这个地方有一扇门,不是窗。”接着道“接连刺杀太显眼,大可不必。只需放些半真半假的风声出去,说她们两个各自为营,有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然后小国主只要重用主君,她们两个必然生出些别的念头。为君者自然疑心重,到那时,任凭她们怎么辩白,都无用。”

说到这里,秦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身边跟的该是神殿中的佼佼者,你不该赢得这么轻松。”

近墨道“当日时局混乱,她身边的那一位”转头示意躺在床上的那位“被她弄死了。”

“后头再换的那位还在见习。”

秦瑶了然地点了点头,追问道“身份确认过吗?”

“两个都确认过,千真万确。”

“孩子怎么样?”秦瑶这才想起来寒德妃刚刚生了个孩子。

近墨道“一生下来就验过脉石,没问题。远霜一直跟着,出不了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的寒德妃小声地打着呼,可见确实是累了。

“您没有什么想问的了吗?”声音里的忐忑明明白白地落入秦瑶耳中。

站在身后的人将纸的边角捏得发皱,嘴唇微张,干咽口水。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想说什么?她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时候我很遗憾你没有学到白枫离的精髓,可有时候我却很庆幸,你没有成为他那样的人。”秦瑶只要一想起那个人的样子,就会浑身发毛,那个人太可怕。“我相信你会为了赢不择手段,可是你并不一定会用寒泽生的性命做赌注。毕竟,在你眼里,她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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