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漪沉默了一下道：“因为报复从来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儿。”
秦越翰眸光一闪，随即十分专注的看着李清漪：“可是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比起自己受伤，让恶人自食其果更大快人心。”
李清漪：“我不会同情这些恶人，只是我对不起我父亲。”
无论是谁对原身还是对她，李丞相都是对她极好的。
“那么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发现那一位和外男有染？那个人又是谁，真的是她的表哥？”
“说起来这件事和我有关……”
李清漪之前就在装疯卖傻时暗示丁雅，说她身边有一些脏东西跟着，导致丁雅想要找道长们驱邪。
因为这件事，李丞相十分生气，和她吵了好几架。
之后间接就导致丁雅和那个男人之间的事儿发生。
“哪里是什么表哥，就是一个招摇撞骗的道士，除了一张脸和那张能够哄人开心的嘴，一无是处，没有一个地方比得上我爹爹。”
秦越翰目光灼灼的看向他：“那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李清漪抿唇，垂眸道：“他们开始没多久。”
“所以王妃，你在知道之后，没有立刻揭发，是因为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
好用的刀，也得挑时候，用在该用的时候。
李清漪苦笑，看着秦越翰道：“没错，王爷猜的没错，我就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能利用这世上一切能够利用的东西，或许有朝一日，我也会利用王爷，你怕吗？”
她说的认真，看向秦越翰的时候眼神也是十分认真的。
秦越翰开始没有说话。到最后，忍不住微笑起来。
他伸手，抚摸李清漪的头发，“只要王妃做到你说的，会助本王君临天下，那么本王就什么都不怕。”
李清漪就笑了，不得不说，有秦越翰这样的主上，是臣子的福分。
接下来几日，京都之中就热闹了起来。
还是苏夫人杀死自己的女儿的事儿。
这件事，不仅是涉及到苏家，还牵连了闲王府、丞相府，以及王家。
毕竟苏念念到最后，已经不再只是苏家的女儿，还是王家的媳妇儿。
王家的人对她恨之入骨，恨不得能够折磨她几十年。结果如今人就这么死了，他们怎么可能甘心。
有句话苏夫人说的对，她杀了苏念念，也算是帮苏念念解脱了。
“王家没有闹事？”李清漪问对面的周蒹葭。
说起来李清漪颓废了好几天，结果今天一早起床就在大厅里面看到了周蒹葭。
周蒹葭却说，是闲王写了拜帖，说闲王妃想见她，她这才敢来闲王府。
对此，李清漪心情十分复杂，秦越翰很多时候，真的是一个很体贴的人。
“怎么可能不闹事，那边不仅去苏府闹了事，王老将军还跑到陛下面前参了苏大人，什么没有德行，才会有这样的夫人。苏大人为此好像被免职了，在府中反省。”
“免职，这是不是太重了。啧啧。”
户部尚书的位置呀，一旦免职，恐怕就再没有复职的可能。
毕竟这个位置是一个大肥差，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呢。
“是呀，开始苏大人还在叫冤，而狱中那一位苏夫人也开始说，她那天只是被逼认罪，她根本就没有杀自己的女儿。这时候舆论就开始反转，竟还真的有白痴相信她没有杀自己女儿。”
周蒹葭撇了撇嘴，满脸不屑。
周蒹葭这种清冷美人做出这样的表情，还真别说，怪赏心悦目的。
李清漪笑：“那后面又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李清漪这几天性子一直都不怎么高，忙着练自己的家传气功，或者增加自己的毒药储备，两耳不闻窗外事。
秦越翰也不知道在忙乎些什么，也没给她说京中这些事，甚至有两天晚上都没有回家。
所以这会儿，听着周蒹葭说起，还真有些新奇。
周蒹葭道：“不过苏夫人不承认，也没有那么简单。后面公布出来，说苏念念手指里面除了有犯人的皮肤碎屑，还有胭脂。而这胭脂，就是判定苏夫人是最终凶手的关键。因为它那胭脂根本就不是在外面胭脂铺买得到的，而是苏夫人自己动手做的。京兆尹判处她秋后问斩。”
“这苏夫人，怎么说呢，一把年纪，但是却有那些小女儿的心性。不仅善妒，而且还总喜欢自己捣鼓些什么胭脂水粉的，一切都不用外面的。”
“她恐怕到最后都没有想到，自己这点小爱好，会成为她杀害自己女儿的罪证。”李清漪这么说到。
“是呀，若非那胭脂，怕是还断定不了凶手就是苏夫人。清漪，那胭脂是不是你发现的，你为什么这么厉害。”周蒹葭看着李清漪的眸子都在发光。
李清漪：“你猜。”
周蒹葭就含笑，没有再问。
其实李清漪猜到迷燥香失效之后，苏夫人可能会反驳，都已经准备了一种可以让人短暂有问必答说真话的毒药了。
只是没想到，凭借那天的胭脂，就能够断定苏夫人是凶手。
和周蒹葭聊了一会儿，李清漪的心情就好上不少。
这时候有王府的下人来道：“王妃，就是丞相府那边有人来找你，说让你回丞相府一趟。”
李清漪站起身，“可说是什么事情？”
“来人并没有告诉小人。”
李清漪点头，让周蒹葭先回周府，自己坐上了去丞相府的马车。
上马车之后，她就问丞相府的下人：“丞相可有说是什么事情？”
“回王妃的话，丞相并没有说，只识让小的请王妃回去一趟。”
等李清漪回到丞相府，就发现李丞相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一样，她有点想流泪的冲动，这样的结果未尝不是和她有关系。
她上前扶住李丞相，“爹，叫女儿会来是什么事情吗？你身体没什么事儿吧？”
李丞相苦笑道：“爹没有事，是她想见你。”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了。
丁雅想见她，正好，她也有一些事想要问一问她。
在李清漪要去的时候，李丞相突然道：“清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还有，当初你恢复神智之后，不让我告诉她，是不是也是因为你不相信她？”
李清漪脚步一顿，背对着李丞相，神色莫测。
半晌，她才转过头，看向李丞相，认真的道：“爹，你想哪儿去了，女儿哪里有那么聪明。”
李丞相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去吧。”
李清漪转头，神色阴郁。
爹，有些时候，谎言才能让人不留芥蒂。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