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一看知画这眼神，就吓着了。
“知画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哇！我要姐姐！我要姐姐！”李清漪还在哭闹，知画哄了她一下，对婆子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小姐，我们回去，我陪小姐玩儿！”
李清漪不哭了，可怜兮兮得到看着知画，“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婆子见知画这反应，就觉得十分不对劲儿，知画这反应绝对不对。
她拉着知画：“知画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说着还给另外一个婆子使眼色，那婆子立刻往院子里去。
知画瞪了她一眼，挣脱她的手，“拉拉扯扯的干什么，我都说了不知道了，我跟你说，我家姑娘要是今晚感冒了，我一定会告诉老爷的。”
婆子见知画要走，有些急了，拉着李清漪道：“小姐，你不是要找姐姐吗？你再等等，奴婢就让姐姐出来陪你玩儿，好不好？”
李清漪心中冷笑，面上却拍手欢喜道：“好呀，好呀，姐姐陪我玩儿。”
婆子被李清漪的笑容闪了一下，她觉得若是李清漪若是没有那胎记，绝对很好看，比二小姐还好看。
“吵吵闹闹的，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李清漪看去就发现丁雨涵正扶着丁雅出来，两个人身上穿的是同色水蓝色裙子，一个披着银貂皮做的袄子和围脖，另一个是白狐皮。
丁雅虽然已经三十多，但是这些年保养的好，至少比李丞相看上去要年轻很多。
所以两个人一齐走出来的时候，更像是母女。
婆子还没说话，李清漪就突然一笑，朝着丁雅冲了过去：“姐姐！”
丁雅站在原地没有动，最后还是她身边的丁嬷嬷拦住了李清漪。
“大小姐，这是你的母亲，另一边的才是你的姐姐！”
李清漪停住，不服气的道：“姐姐，母亲身后，姐姐，趴着。”
这话开始没人反应过来，但是很快，所有人都看向丁雅。
丁雅身后，是空荡荡的院子，并没有李清漪说的姐姐。
“让她过来！”丁雅的声音有些尖锐，若是仔细听，能够感受到其中的颤抖。
李清漪走过去，站到丁雅侧边，戳了戳她背后的空气，“姐姐，一起玩儿！”
丁雅脚步踉跄了一下，还好丁雨涵扶住了她：“母亲，小心！”此时丁雨涵脸上也很苍白。
她这个心狠手辣的母亲手上，肯定是有人命的，那么这个傻子看到的“姐姐”，是不是就是那些脏东西！
丁雨涵有一种想要离丁雅远一点的冲动。
丁雨涵都想到了，这些成精了的下人还想不到吗？
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往后挪了一步，想要离丁雅远一点。
“知画，还不快把大小姐带回院子里，这么冷的天，可别让大小姐感染风寒了。”丁雅凌厉的眉眼让知画赶紧来拽李清漪。
李清漪一回到院里，关上门就忍不住笑了起来，“知画，你看到没有，丁雅的表情，哎呀呀，真的是太好看了。”
知画却面色发白，“小小小姐，你说如果真的有冤魂缠着夫人，你这么弄一通，它们会不会害你呀。”
李清漪听到知画的话，就明白冤魂缠身这种事在古代是多么不可说了。
既然如此，想来配上她特质的“梦魂引”，接下来一段时间丁雅梦里会过得很充实。
“好了知画，不用担心，就算它们找上来，还指不定谁更惨呢。”
她可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如今还成了行走在阳光下的人，那些东西又怎么可能伤到她。
另一边丁雅也的确被吓到了，她拽着丁嬷嬷的手：“快，去请道长进府，把这些脏东西给我通通灭掉！”
说着，又站起身，不断的拍身上，脸色狰狞的道：“你们这些懦弱的东西，活着的时候斗不过我，难不成以为死了就能够斗过我！我告诉你们，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丁雅又笑：“我没做错，我没做错！牡丹，如果我不杀你，我怎么可能成为怡红院的第一花魁，又怎么可能遇到丞相；妹妹我不杀你的话，丞相若是看到你，定会心动；孙琉璃，我若——”
“夫人，你没事儿吧！”丁嬷嬷看丁雅越说越过分，赶紧开口打断她的话，心里也有些恐惧。
夫人是不是被那些脏东西影响了神智，如今这样怎么都不对。
丁雨涵听到那些话，只觉得心中发寒，怪不得能够抛弃女儿。
不过两人如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赶紧拉住她道：“母亲，你不用着急，或许只是那傻子瞎说的。”
“愚蠢的东西，你难道不知道她是一个傻子吗？你觉得一个傻子会瞎说吗？”
会！
李清漪若是听到这话，一定会笑着这么说。
丁雨涵听到丁雅这话，也不反驳了，好像也是。
“还不快去！”丁雅恶狠狠的看着丁嬷嬷。
丁嬷嬷心惊不已，不敢再耽搁。
傍晚时分，李清漪就听到丁雅那边传来了做法事的声音，没过多久，就是哭声和争吵声。
知画兴冲冲的回来道：“小姐，老爷被吵到过去，发现夫人那里好多道士跳来跳去，就和夫人吵了起来。”
“没人说我吗？”
知画捂嘴一笑，“夫人心虚，怎么敢让别人提她身上趴着一只恶鬼的事儿。尤其这人还是和她同床共枕的丞相。哎呀小姐，我们要不要提醒丞相，让他晚上一个人睡。”
李清漪耸耸肩，“今天闹这么一通，我那父亲自然是更愿意睡书房。”
事实证明还不只如此，作为一个读书人，李丞相最讨厌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
于是，一向温润的他，第一次动手打了丁雅一巴掌，听说丁雅吐了一颗牙齿出来。
李清漪听戏听得格外的舒畅。
晚上的时候，也没有立刻休息，让人准备沐浴的水时，偷偷飞檐走壁去到了丁雅的院子。
院子里灯火通明，外间守夜的丫鬟东倒西歪的睡着了，而内间丁雅此时也已经睡了过去。
李清漪偷偷绕过床榻边守夜的丁嬷嬷，仔细看了一眼丁雅满脸的汗水，又偷偷给她加了点儿“梦魂引”。
母亲，今晚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