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磕头

“他们……”

“你们都下去吧。”

侯爷有些不耐,挥了挥手,周遭的人群便如鸟雀般散去。

等人一走光了,许攸攸又扑通一声跪下来,不住地给对方磕着头,“侯爷,女儿知道自己的母亲出身卑微,如今认侯爷做父亲,是小女高攀,小女如今认清现实了,愿脱离侯府,自贬为庶民,了此余生。

求求侯爷放小女和贴身丫鬟一条生路,小女定当感激不尽,来世做牛做马偿还。”

对方显然是被他这句话惊到了,又惊又气地将手中的毛笔啪一下摔在案板上,胡须都快气的倒数起来了。

“孽障,我们侯府如何亏待你了?!如何叫放你一条生路?我们可曾威胁过你的性命?!”

这话就不好说了,好在方才挥退下人的时候,小莲并没有跟着下去。

此刻见自家小姐的话,惹恼了侯爷,立刻上前解释,“侯爷还请息怒,小姐大病初愈,再加上身上的旧伤身子虚说话没有分寸,还请侯爷原谅。”

许攸攸拽了拽小莲的衣袖,重新夺回话茬,做出一副被逼急了的姿态。

“难道侯爷做了的事,不想承认了吗?小女落水昏迷十日醒来后,小连就通知了门外开手的侍卫,想请他们通报给您。

但他们通报回来后,却突然拿着刀朝我刺过来!说是侯爷对是否要留下我这个女儿的考验。

如今小女躲过他们的追杀,便是通过了您的考验,只是这侯府当真凶险,无论是出于对小女自己安全的考虑,还是对侯府的颜面考虑。”

本来吧,许攸攸想着,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这位大爷应该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你受伤了吗?”

或者直接否认“我没有”也行。

但是许攸攸千算万算,万万没有算到,对方会在听完她的话之后直接跳脚,怒骂,“孽女!平日里本侯也自诩待你不错,你做什么捏造出这么一段话来诬陷?”

不是,老哥,你告诉我你说话有没有过脑子?

就你这么个脑子是怎么坐上侯爷这个位置的?

许攸攸深呼吸了一口气,勉强抑制住自己挥拳打死对方的冲动。

行叭,以不变应万变,她就继续刚才的计划。

“什么?!侯爷没有安排过人吗?可我确实是被他们追杀了,还划伤了手。”

说着许攸攸撸起另一只手的袖子,上面有刚刚她自己用刀深深的刻下一道血痕。

伤痕很深,足以见得下手的人,几乎是冲着要她性命来的。

对方看见了许攸攸的伤疤,立刻抓紧了她的手,怒问,“是谁?!是谁竟敢在本侯的眼皮底下,伤害本侯的女儿?!”

老天爷,这真的是一个智力正常的侯爷吗?

这个侯爷智力确实不太正常。

靠他自己推测是不可能了,最后还是得靠许攸攸引导着对方往自己想要的方向推测。

旁边的小莲听着许攸攸面不红心不跳的撒谎,总是时不时的揪她的衣袖,害得等许攸攸把话说完的时候,袖子都发皱了。

不过事情总算是告一个段落了,这位侯爷脸上的怒气,看起来比方才许攸攸“诬陷”是他动手杀人的时候还要严重上几分。

“去!去大夫人和三小姐的房间,把她们都给我请过来。”

感觉周围的气氛差不多到了,许攸攸便卡着时间点跑上去,装模作样地劝对方消气,实则是火上浇油。

“侯爷消消气,其实大夫人和三姐姐她们也不是故意的,她们也许只是为了锻炼我的韧性。

她们可能害怕我以后嫁到了王爷家,会遭受里面王爷妻妾的欺负,所以提前锻炼我罢了。

侯爷看女儿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能够辨别出哪盏茶里有毒,辨别出人心叵测,甚至还学会了如何从刀下逃生,还请侯爷不要怪罪于她们。

更何况小女的母亲和侯爷在一起的事情,本来就在外人看来不太光彩,这也是我应受的,我配不上侯爷女儿的称呼。”

“胆大包天!她们简直胆大包天!”

这会儿估计是人已经被叫来了,他刚拍着桌子震怒吼出这两句话后,门外的脚步声便顿了顿。

别不是被吓到了吧?

怎么说呢也不是,这个猴也太笨吧,能坐到这个位置,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脑子的。

与其说他看不出这些鬼把戏,不如说他是太过自信,大男子主义。

他料定了自己的后院没有人胆敢骗自己,所以才被大夫人温柔小意的表象迷惑住。

现在是要有除了说出这些真相,打破他对大夫人的固有印象外,就是每天高喊,“爹爹你好帅”,“爹爹你好牛”,“爹爹你是女儿眼中全天下最棒的人”来刷好感了。

大夫人和所谓的三小姐,看到他人还活着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很震惊的,虽然他们做过这么多伤害人的事,但当对方提出握手言和的时候,许攸攸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毕竟她对于宅斗什么的根本没有经验,也没有什么推翻大夫人统治的豪情壮志。

许攸攸现在的目的,就只是在婚期之前保持这个活着的状态便好。

至于如何让对方放过她,许攸攸自然是有办法的?

早在对方到达书房之前,许攸攸就已经再三叮嘱过这位侯爷,不要将事情是自己透露的这件事说出去,并且商量好口径,统一了说辞。

所以握手言和的时候,她明里暗里的暗示对方。

“女儿生了一场小病,醒来后之前的事情便都不记得了。

之前还以为侯爷是想考验女儿,等侯爷派了人早早将女儿叫到书房,女儿还急得不行呢。

多谢大夫人和三姐姐救小女于水火。听侯爷说,夫人和三姐姐还是小女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莫齿难忘。

日后若是夫人和三姐姐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定当前仆后继,在所不辞。”

一套话标标准准的说下来,对面两人的疑虑也就差不多消散干净了。

她又对着两人磕了几个头,程度重到额头都渗出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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