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放了两杯茶，一杯是许攸攸自己的，一杯是为付虞城点的。
付虞城那杯已经凉透了，对方不紧不慢地端起那杯凉了的茶，凑到嘴边，抿了一口，笑意不达眼底。
“看你这样子，是在等人？”
许攸攸摸不清楚她想玩出什么花样来，没有回答。
没有得到回应，“许攸攸”也不太在意，抬起手里的茶杯凑近嘴边又抿了一口。
“等什么人？方便给我说说吗？看你这样子好像是有什么好事？”
许攸攸抬头瞄了她一眼，缄默不言。
“不说话，不想回答？没关系。”“许攸攸”说着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绕到许攸攸身后，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那就让我们一起来猜一猜，替你回答。你……是在等付虞城，对吗？”
许攸攸被她阴阳怪气的这一通操作搞的心里发毛，不耐地看着她，“你来这里到底是想说什么？”
“哎哟，生气啦，那看来是被我说中心思啰？”
“许攸攸”声音里依然含着笑意，脸却逐渐冷了下去。
“你等他干嘛？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约好的呀？他为什么要让你等他？……而你又为什么要在这里……等我的丈夫？！”
原本一开始，“许攸攸”是收着自己情绪的。
可是到了后面声音了，却还是越来越不受控制，越拔越高，越说越尖锐。
餐厅里大半的人都转过身来看她们这边的动静，多的是幸灾乐祸，围观看戏的。
大抵是以为这边又是要上演什么“正宫撕小三”的戏码，不过转过去一看，是两个容貌相似的女孩子时，都双双愣住了。
“许攸攸”对这些外人的眼光自然是混不在意，现在她的情绪正高涨，已然彻底地陷入了自己的愤怒里。
“我记得我不久之前好像才警告过你一次，不要再试图和付虞城有任何的联系，而你当时也是好好答应过我的。”
站在许攸攸的背后，“许攸攸”看不见她的脸。
尽管很想指着许攸攸的鼻子骂她，但是比起她那张让自己作呕的脸，“许攸攸”终究没有上前。
“这才多久不到，你就背着我联络过他这么多次？看来，是我的话对你来说，还是太过无足轻重了，是吗？
是得让你体验一下我确实拥有让你一无所有的能力，你才能相信我说过的话，对吗？”
许攸攸心中一惊，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听“许攸攸”的话，好像是对他们计划的内容了解了一些。
至少是知道了许攸攸最近在联系付虞城，并且联系的地点都一清二楚。
“当第三者好玩吗？破坏别人的感情很有意思吗？你不觉得羞愧吗？你知不知道你就像个耗子一样？阴沟里的耗子，是见不得光的。”
这谁能忍？
你平时说话颠三倒四也就算了，这会还顶着她的脸在她面前嚣张？
许攸攸冷下脸色，“你倒是弄得好一手颠倒黑白的能力。”
“你以为你拿着我的身份在我面前作福作威，我会不知道？你那些龌龊事，不需要让我来跟你一件一件的盘点吧？”
她从来只听说过，偷鸡不成啄把米，还没听说过谁能偷鸡不成倒打一耙的。
“许攸攸”就离谱。
把身份挑明以后，许攸攸心情也舒畅了，将原先对方讽刺自己的话，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
“怎么样？顶着我的脸和身份，‘许攸攸’这个名字，用的还舒坦吧？”
“许攸攸”似乎对她的反客为主有些意外，眯起眼睛，“倒是我小瞧你了。”
您那不是小瞧她吗？
您那是完全把她完全当成了个弱智好吗？
许攸攸心中不忿。
对方自然不知道她这些想法，我既然许攸攸自动挑起了自己身份的这个话题，她也就顺着延续了下去。
“既然你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了，那为什么还要对付虞城纠缠不休？”
许攸攸:“……？”
“你看看你这张脸，多少人都只认你这张脸？好好的带着它待在游戏里不好吗？”
许攸攸:“……？？”
什么意思？小老妹让你用我的脸还委屈你了是吗？
尽管许攸攸的疑惑已经写满了整张脸，但对方依旧不受影响，自顾自的继续发泄着情绪。
“好好的待在游戏里不好吗？非得害得我要亲自进来一趟，捏成这个样子？”
说到许攸攸的脸，她像是突然又想起来了什么，不自禁地把手抬到自己的脸上，表情痛苦。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么也就应该知道，你们为了一举私欲，对我做的那些事情了。”
说到动情处，“许攸攸”甚至险些哭了起来。
“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原本应该是什么样子，我或许本来也可以拥有一个身份，我有自己的亲人朋友，而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下去。
但是现在，都因为你们！把我的一切希望和可能都抹杀了！所以我抢你的身份，不过是被你们逼上绝路，迫不得而已而已。”
许攸攸:“……啊？啊这……”
不是吧，姐妹？
就算我没有把意识抽取到你身上，你也依旧只是个游戏角色，说不定连自我意识都生不出来。
如今因为让你感受了我的一切，最后自己生出了一些自我意识来，所以你就觉得我亏欠你了？
就这也能道德绑架？
许攸攸心中无语，但偏偏对方又是个道德绑架高手，她有理也说不清楚，此刻她真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说起这张脸来，你知道我为了捏成你的样子，费了多少心思吗？
你知道我捏你的脸的时候，有多恶心吗？你知道我顶着你的脸和你的身份活着，过得有多辛苦吗？你不知道，因为……”
“是是是，我不知道，因为我只在乎我自己。”
许攸攸听多了她的抱怨，此刻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当即接了她的茬。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是个自私的恶毒女人了，现在也知道你语文的排比句学的很棒了，所以可以不要再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