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笙和陈安静，到底是敌是友，目前看来，许攸攸的心理始终没有一个正确答案。
若是敌人的话，对方尽心尽力的帮自己离开那个封闭空间，又陪着他们一路逃亡到了现在，难不成这是用友好来迷惑自己和付虞城？
可若要肯定他们是站在自己和傅雨辰这边的话，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单凭对方片面之词，着实过于武断了。
何况前有主机系统给自己和付虞城设置虚假逃脱现象的情况，后又有对方，用模拟的幻象来引导，现在的情况是否属实，对方对自己是否真心，这些问题都还有待商榷。
而乔笙这个人更是奇怪，身上似乎有一股温柔又坚韧的力量，总是吸引着自己不经思考，便立刻听信她的话。
越是给自己塞了怀疑的想法，心中的不安便越是强烈，他甚至开始质疑自己到底是否在现实世界里真实存在，还是只是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游戏体。
心中一团乱麻，许攸攸的注意力开始涣散了起来。
“攸攸？攸攸！”
许攸攸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于是愣愣地朝声音发源处看了过去。
“这孩子，醒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婚礼现场突然昏迷过去，可真是吓死奶奶了，医生说你是贫血，攸攸，最近是不是又因为工作没有好好吃饭？”
面前的老人，依旧是记忆那副慈祥的模样。
“你这个死老太婆说的跟我没有担心悠悠一样，之前送过来的时候就是我整夜整夜的在这里看护好吗？那个时候怎么不见你说担心死了？”
似乎是因为这边的动静惊扰了正在洗手间里擦洗东西的人。
于是另外一位老太太急急忙忙的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向许攸攸邀功。
而两个老人口中的当事人许攸攸，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场景，良久才憋出一句，“外婆，奶奶？”
两个老人异口同声的应了他一句，又愁容满面的上前来查看她的状况。
“乖攸攸，快来让外婆看看。你看看，昏迷了这么久，都瘦了，外婆中午就给你回家煲鸡汤喝。”
“傻孙女，你昏迷的时间里，付家那小子一直在你旁边陪着，你的眼光不错，和奶奶年轻时候一样好！”
这是梦吗？还是现实？
又或是说……之前所经历的游戏世界才是她昏迷时候做的一场荒唐怪梦？
“我……昏迷了多久？”
面前两个热情的老人和记忆里如出一辙，看不出半分破绽来。
“大概有一两天吧，哎哟，我这老记性，已经不好了，哦，对了，不过攸攸你婚礼上闹事的那坏女人倒是让警察给抓了去了，这事你也不要太担心，那边会给我们一个说法的。”
许攸攸只能配合的点着头。
“奶奶，外婆，你们还记不记得，我昏迷之前……是不是被苏荷用一块游戏芯片砸过额头？”
“这说来也奇怪，他确实是朝你扔了一块黑黑小小的卡片，就跟咱们手里的电话卡似的，后面检测也没有什么问题，你说你怎么当时就被弄晕了呢？”
许攸攸敏锐的从对方口中捕捉到那个“你”字。
“什么意思奶奶难道只有我现在在医院？付虞城一点事都没有吗？”
“那孩子怎么会有事，当时不是离你挺远的？还没来得及过去替你挡刀呢。”
许许攸攸奶奶说完后，她的外婆又立刻接上话茬。
“对对对，当时是离的有点远，这事怪得很哩。话又说回来了，攸攸，你是不是又开始做噩梦了？
之前听你在婚礼的时候老是无意识的尖叫和挣扎，每次都是我们找了医生来打镇定剂才安稳下来的。
如果又是工作上的事情导致你压力太大，最近还是别去上班了吧，外婆和你外公有的是钱养你。”
真的是梦吗？之前那些过往的种种真的只是梦吗？
许攸攸暗笑自己想的太多，但是却是心中却始终悬着一根弦。
“没关系，奶奶，我大概只是做了一场奇怪的梦罢了，不是工作上的原因，现在已经感觉好多了，休息休息就可以去上班了。”
许攸攸的外婆和奶奶都知道他的性子，一旦决定了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于是点点头。
“有事情要记得和我们说啊，小付刚刚出去，待会儿我让他结了住院手续上来接你。”
“知道了。外婆、奶奶，你们先回家吧，等我休息一两天就来陪你们吃饭。”
等着两位老人都离开病房后，许攸攸愣愣的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天空和流动着的云。
那些发生过的事情……真的只是梦吗？
付虞城果然很快就结算好手续上来接她了。
身后的助理替许攸攸拿着住院时期带过来的必要物品，而她自己也是被付虞城掺着走。
回去的路程中车上一直是静悄悄的。
她是因为许久未接触现实世界的付虞城，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而付虞城那边则是不知道原因。
等车在两人的家门前停下，许攸攸终于忍不住了。
“付虞城，你怎么了？怎么一路上过来都没有说话？”
“我还以为……你不会醒过来了，”他的表情少见的有些脆弱，“你在中途心律不齐多次，甚至突然没有了生命特征……”
付虞城会因为自己这样吗？
许攸攸不确定，但还是安慰了对方，“我这不是醒来了吗？你难道不应该为我高兴吗？
走吧，下午待会去吃点好的，我这几天都是输液，嘴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他没说话，只是强挤出一个笑容开，朝许攸攸点了点头。
这是正常反应吗？
许攸攸盯着对方的脸，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只是他和记忆里的表现实在没有什么区别，许攸攸无法分辨。
头脑里有什么乱成一团，而他无能为力。
“抱歉，攸攸，我之前真没想过，只是想做一个游戏给你作为新婚礼物的，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多麻烦。”
付虞城那边没有注意到许攸攸的情况，依旧陷入深深的自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