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许攸攸，付奶奶话锋一转，“虞城，你说攸攸在国外学习拓展业务，那要几时才能来看我？”
付虞城替她布筷的动作一顿，“她最近忙，恐怕还要一段时间。”
“唉，看来是我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了，”付奶奶闻言叹了一口气，“刚刚去迎你，我看着门口好像站着人，还以为在门口看见攸攸了。”
付虞城眉眼低垂，长睫翕动，默不作声。
餐桌上一时无语。
寂静蔓延，未占满屋，先叫“咚咚咚”地急促敲门声给打断。
门外保安陈叔扯着嗓子，面色慌张。
“先生，夫……门口有人晕倒了，我们要不要叫救护车？”
“有人晕倒了？”
付奶奶眼皮子一跳。
“那当然得给人家叫救护车啊。老陈，你叫救护车，我和虞城出去看……”
“不，陈叔，直接叫医生过来。”
不等付奶奶把话说完，付虞城已然刷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他一面叮嘱着，一面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门边开门。
隔着玻璃看雨总归是有些距离的，这会拉开门，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雨势的庞大。
许攸攸斜靠着冰凉的铁制大门，这会睁着眼。
其实她没有晕。
但离晕倒也不远了。
这会儿她浑身上下烫的惊人，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后，一颗高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苦肉计苦肉计，不受点苦怎么能叫苦肉计。
安啦安啦，虽然现在头昏脑胀鼻子堵的，但总归是值得的。
这样想着，许攸攸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她已经躺到自己之前的房间了。
耳边隐隐传来有人交谈的声音，许攸攸悄悄将眼睛眯成一条缝，结果刚看清眼前的情形，视线就和付虞城对上了。
“醒了？”
“啊哈哈哈，那什么……嗯，醒了。”
许攸攸听见他问自己，干笑着从床上爬起来坐着。
旁边的医生见他们交谈起来，识趣地退出房间，给两人留了空间。
“刚好在家门口，故意的？”
许攸攸知道他在问什么，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故意什么……奶奶呢？”
“如果你是觉得愧疚，其实你不必这样。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会放在心上。”
付虞城丝毫不受她话的影响。
“你现在在做的这些事，在我看来毫无意义。”
许攸攸知道这个话题大概是绕不开了，终于正色。
“我能和你谈谈吗？我想给你说说我的想法。”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付虞城居高临下睨了她一眼，神色淡淡，“待会奶奶会过来找你，她身体不好，我们最近发生的事别和她提。”
许攸攸连连点头，满口答应下来。
“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你放心。大佬，我想和你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不等许攸攸把意思表达清楚，付虞城便又强调了一遍。
话音刚落，他好像有些生气了，扔下许攸攸，径直走出了她的卧室。
付虞城现在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就很让她头疼。
如果知道他那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还好，但他拒绝和许攸攸交流，也拒绝听她的一切解释。
付虞城走后不久，付奶奶就进来了。
拉着她的手，问的问题也就无非是为什么会晕倒在门口，什么时候回来的之类云云。
许攸攸心中掂量着，答的滴水不漏了，老太太才重新高兴起来，兴致勃勃地和她聊她的近况。
说着说着，不知怎的又把话题撤回到她和付虞城身上来了。
“……你和虞城是怎么回事？”
许攸攸嘴上敷衍着，眼神到处乱飘，“啊？奶奶，我们没事啊，挺好的我们，您别担心。”
“还说没事。刚刚你们的气氛明显就不对。”付奶奶气急。
“呃，真没事，其实……我们就是吵了一个小架。”
“是不是他又惹你生气了？”付奶奶一想到从前许攸攸追着付虞城跑的日子，心中的天平立刻就偏向她那边。
“哎呦这个不省心的孩子，攸攸你别放在心上，我这就叫他回来给你道歉。”
付奶奶说着就要作势起身。
许攸攸见她误会，连忙解释，“诶不是的不是的奶奶，是我的问题。”
她越说越觉得羞愧难当，头也越来越低。
“这次，是我做错了。我犯了一个又蠢又过分的错误。”
等等，她突然又意识到一个问题。
既然付虞城不想听她说话，那付奶奶的话他总能听进去了吧。
不如就干脆就借这次机会，让付奶奶去找他打一次感情牌吧。
许攸攸没透露出具体的事情，害怕刺激到付奶奶，于是真假各掺半地给她讲。
“他可能永远也不会原谅我了，因为我不值得被原谅。可是我知道错了，他不愿意听我解释，我不清楚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许攸攸说着说着还真有些委屈了，便把头埋在付奶奶怀里呜咽着哭了起来。
事情明明不是她做的，结果又要她来解决，她都要吐了。
付奶奶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柔声问，“发生了什么事，攸攸？告诉奶奶，发生了什么。”
“不行奶奶，我不能告诉您，我答应过虞城，不会说出来让你烦心的。”
许攸攸扯过桌上的纸，擦了一把不存在的鼻涕和眼泪，以退为进，“没事的奶奶，我们很快就会重新和好了，他现在只是正在气头上。”
“只要他听了我的解释，我们就会重新好起来的。”
付奶奶闻言，叹了口气，摸了摸许攸攸的脑袋。
“没事的攸攸，没事的，奶奶会帮你去问虞城的。
别哭了，奶奶给你煮了姜汤，你喝点驱驱寒气，我去帮你叫虞城。”
555大家都太好了吧。
这个什么该死的秩序还是病毒，简直脑子有坑才会创造出这些麻烦来。
唉，话说回来，这个姜汤还真臭啊。
许攸攸把已经变温的姜汤送到唇边，轻抿了几口。
由于最后受不了这个味道，所以还是把碗放了下来，静静地坐在床上等着付奶奶去叫付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