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还是……想和你聊聊关于游戏的事，可以吗？”
暖光打在桌前，照着付麓清俊的脸，眉目微垂，渺渺似画。
他抿了抿唇，像是在鼓励许攸攸，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攸攸，你可以问我任何事。”
付麓顿了顿，睫毛似蝴蝶般扑扇着，掩盖着他眼底的情绪。
“你可以问我任何事情，你该知道，我绝对不会拒绝你。”他又重复了一遍。
许攸攸有些愧疚，自己不该纠缠着一个问题对他刨根问到底的。
“我还是想问清楚……关于游戏里那个主角的事情”，许攸攸尽量斟酌着措辞。让她的想法可以得到付麓的认可，“只是单纯的想弄清楚事我的疑虑而已，因为我经历过了，真的没法当做无事发生。”
“就算他在我们的现实世界真实存在，我也不会有任何其他的想法，我保证……”
“你本来就不用这样对我做出什么承诺，没关系的。”
付麓朝她笑了笑，语气有些失落，“没关系的，你尽管放开手做你想做的事就好，无论什么结果我都接受。”
“这种事情能有什么严重的结果，我只是去验证一下他是否存在，不是去赴死，放轻松点付麓。”
许攸攸听了他的话，不明所以，又觉得有些好笑。
两人间默了片刻，等汤汤水水的各色菜陆陆续续填满空桌，许攸攸才又开口问他。
“那现在……我可以开始问你问题了吗？”
付麓点点头，看起来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付爷爷他们搬去了淮河那一带，但我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
许攸攸本来是想问出付爷爷的具体住址，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和付麓都把话说开了，那还不如直接问出自己的疑虑。
所以话才说了一半，她就改了口头，“我想知道，你曾经说过你有个哥哥，是不是叫付虞城。”
“是。”
许攸攸心中一动，“他住院了对吗？我可以去看看他吗？我有一些事情想问他。”
“他可能回答不了你的问题了，”付麓看向许攸攸，神色黯然，“他现在，是个植物人。”
what？
许攸攸勉强稳住心神，“虽然听到这个消息我很遗憾，但是我还是想再问一下，现在几点了？”
“应该是……八点。”
付麓被她前言不搭后语的调调弄糊涂了，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神色莫名。
对于他对自己的看法，许攸攸浑然不知，她现在只是被“付虞城在现实世界里是植物人”这个消息惊得里嫩外焦，以为自己是不是误入了什么深夜狗血感情节目。
对不起，她不是人。
她现在没有什么悲伤的心情，甚至更好奇了。
“我再冒昧地问一下，你们长的这么相像。那你们……是同胞兄弟吗？就是那种通俗来说的双胞胎。”
付麓一顿，点头，“是。”
许攸攸有些惊讶，捂着嘴，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哇，同胞兄弟真的有那种心灵感应吗？你们应该很亲近才对啊，怎么很少听你提起他？”
“我们关系确实很好，”付麓愧疚地低下头，“不然他也不会从小处处都让着我。”
好半天，付麓才重新平复下情绪，“我做全息游戏的初衷，就是因为他。
他成了植物人，只能躺在床上，看不见，也听不见，甚至不能活动，我就想让他在游戏世界里重新康复起来。”
“那很棒啊，”许攸攸点头肯定，“这么说，这个游戏的主角，真的是你哥哥？”
“是，也不是。要确切地说，游戏里的主角，只是拥有他一部分意识的投影，并不算是真正的他。”
为了让植物人哥哥重新站起来，有志少年自己力排众议、经历各种艰难困苦设计了一款全息游戏。
多么感人肺腑兄弟情深的故事？
但让她疑惑的是，既然是以哥哥为原型的游戏，为什么对他的定位设置，会是在一款乙女向的游戏里？
这么想着，许攸攸也就这么问出来了。
对于这件事，付麓表示他也很困惑。
“一开始我们设计的模型并不是这样的，但在制作后期导入他意识的时候，工作人员那边出了岔子，游戏系统中了病毒，近乎瘫痪。”
“等再修复好的时候，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游戏模式。所以才会出现你被直接带入游戏的这种bug。”
许攸攸了然，两人间静了片刻的各自低头吃菜。
结束的时候，付麓去结了账，回来时他突然问许攸攸，“你……想不想去看看他？”
“他”自然指的是付虞城。
“可以吗？”许攸攸有些意外，“我听说你和付爷爷闹了矛盾，见你哥哥就势必要见爷爷，你会不会有些尴尬？”
付麓纠正她，“和爷爷吵架的是我爸妈，不是我。”
“那我们大概什么时候出发？”许攸攸记忆里，她好像从未去过淮河一带，心中隐隐兴奋。
“你要是想的话，我们明天就能动身。”
付麓说话算话，许攸攸第二天一请了假，他就带着她动身去付爷爷那边了。
付爷爷那边离他们本地并不远，开车的话，大概上午七点出发，晚上十一二点左右就到了。
路上两人有些无聊，许攸攸为了活跃气氛，不知道怎么聊起了从前的趣事。
“你记不记得你高中招蜂引蝶的？”
付麓讶然，“什么？”
“我说你，那会招蜂引蝶的。”
那会付麓让学校里几个小太妹看上了，里面的大姐头招摇过市地自封为付麓付麓女朋友，结果当天晚上过来的时候撞见付麓和许攸攸在打闹着，男方被她打了也不还手，笑眯眯地照单全收。
不过那会付麓不还手是有原因的。
许攸攸上课睡觉，这厮直接告诉她老师让她上去答题，害的许攸攸在全班一脸蒙圈的注视下，被当猴子耍了一圈。
许攸攸不仅打了他，还在放学时偷偷把付麓的书藏到自己的桌子下面，期待他第二天找书找的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