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同生共死

妖孽夫君纷上门

萧幻月和夜骥影被押到清极宫,看到虚弱脸色苍白的南宫残和面带得意之色的秦华时,萧幻月微微一笑,原来如此,一切都已明了。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派人毒害陛下!”一见到她,秦华先发制人地定了她的罪,然后又假惺惺的转向南宫残,娇滴滴地嗲声道:“陛下,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秦华这一番表演假得让萧幻月只想作呕,拜托,就算想嫁祸人,也表现的专业些,行不?

她淡淡地瞥了秦华一眼,然后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南宫残,他一直盯着她,目光沉稳平静,满脸的高深莫测,让人琢磨不出他的喜怒和心思。

“人证物证俱在,你无法替自己辩解了吧!”秦华见萧幻月沉默,更是得意,她看向南宫残,笑了笑不再说话,等待着南宫残的处决。

“却不知是何人证物证?我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呢,妹妹怎么就这么肯定与我有关?”既已入局,萧幻月更是沉下心,冷静应对,她认为南宫残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定不会为这种小伎俩所瞒骗。

未想到,还未等秦华反驳,南宫残便挥手让人带上人证物证。

人证,并不是活人,而是一具尸体,看清这具尸身的容貌,夜骥影目光闪烁了一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想要闯进月轮宫报信、将瓷瓶交予他的人。

物证不用说,当然就是那个从萧幻月那里搜出瓷瓶,这本在她意料之中。

“今日此人曾出现在陛下的清极宫,随后没多久,陛下便身中剧毒,御医已经证实,陛下中的毒乃是南仁宫宫中秘药清心散,而此人正是你们南仁国派来送嫁的校尉,同时又恰恰在你身上搜出了清心散的解药,其中原委恐怕不言自明吧。”秦华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那乘上来的瓷瓶,笑得越发开心。

“人证可以嫁祸,物证可以栽赃,不言自明?我怎么看到的却是不清不楚啊!”面对指控,萧幻月神色不变,指着地上的人,悠悠问道:“此人为何而死?”

“服毒自尽。”这次开口的是南宫残,见到萧幻月面对人证物证依然神情自如,不见丝毫恐慌和心虚,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之色。

“此人当然是服毒,但却不能确定他是自尽还是逼迫,亦或是被迫服毒,畏罪服毒和被人灭口,可是有着本质的不同。还有,他是南仁国的校尉,就认定是我派的吗?也许他早就被人收买了,也有可能,是不是?”萧幻月意有所指的看了眼秦华,那一眼并不凌厉,却清澈如水,似将一切看穿,让秦华有些紧张起来。

“更可笑的是,他不过在清极宫出现过,既没在现场抓到他下毒,又没人看到他下毒的经过,怎么就认定毒是他所下?这也叫做不言自明?”萧幻月淡淡的语气中充满嘲讽之意。

“孤还没发现冰心公主有这么好的口才。”南宫残望着她笑了,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让萧幻月心中浮现一丝不安,只见他低声道:“宣守护月轮宫的侍卫。”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帮秦华,认定她便是毒害他的人吗?

守护月轮宫?说得真好听,是围困才对!萧幻月讥讽地望着他,心中升起一丝悲凉,她真不明白,他们怎么到了这种地步?

进来的是两位宫廷侍卫,跪拜行礼之后,将那日见到夜骥影与一人秘密会见,并指出了另一人是地上已死之人。

“既然你们见到影与人密会,为何当时不做声?”萧幻月听完他们的话,扬眉问道。

“我们当时见到两个黑影,是想喊人的,但那两道黑影很快翻墙进入月轮宫,我们便商量将此事向上禀告,但没多久,他们就出来了,我们是那时才看清他们的容貌!”侍卫们恭敬地回道,他们的话让南宫残的目光又扫向她,那目光是那般的锐利、深沉、咄咄逼人。

萧幻月避开他的目光,看向夜骥影,正好影也正看着她,两人视线相对,均在对方的目光中看出了担忧。别的事尚好辩解,但有人看到影与已死的嫌疑人密会,无论有什么理由,都难令人相信。

这是致命的指控,即使巧舌如簧的萧幻月也不禁沉默不言,辨无可辨。

“无话可说了吗?”见到两人心有灵犀的对望,南宫残冷冷地哼一声,看向夜骥影的眼神充满阴鸷与冰冷。

他还是连累了她!夜骥影有些心疼地盯着双眉紧锁、低眉思索对策的她,那双冰冷的眸子闪过一抹决绝。

“我做的事与公主无关,有什么事问我一个人好了!”最后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他冷冷地环视了四周,最后盯着满脸阴霾的南宫残,冷冷道。

见他如此说,萧幻月心中一惊,猛然抬起头,喝道:“胡闹,你怎能将所有事揽在自己身上,你可知……”

“我知道……”夜骥影打断了她的话,弑君之罪是灭族重罪,自己是凶多吉少,即使他是无辜的,恐怕也难澄表自己的清白,秦华既然有心嫁祸,又谋划多时,岂能让他们轻易翻盘。

见他想一人扛下所有的事,萧幻月急了,一向遇到事平静沉着的她也不由地浮现出明显的薄怒,她死死盯着他,刚要开口制止他,却被他绝决的目光所阻,硬生生地将所有话吞了回去。

他在逼她,更是在威胁她,逼她沉默不语、置身事外,威胁她若是她要救他,他便立即自杀、揽下所有的罪,她看懂了他眼神中的深意,所以犹豫了。

萧幻月白着一张俏脸,敛眉低头,藏在衣袖中的双手紧紧握着,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她身子微微发颤,额头已急出薄汗。

她早已习惯了身旁有个他,每次回头总能看到沉默不语的他,这让独自一人生存在这陌生异世的她感到分外的安心,她甚至不能想象若有一日,当她回头时再也见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是否还有勇气能面对这个充满尔虞我诈的陌生世界。

只有到了关键时刻才能显露一个人的真实感情,此时已心急如焚的萧幻月自己都没有发现,夜骥影对她的影响早就超出了她的想象,而她对他的感情早在不知不觉间超越了友情,在他默默守护的时候渐渐转化为淡淡的却铭心刻骨的爱情。

虽然萧幻月已忍不住地将感情外泄,但自制力过人的她仍控制的很好,若是不熟悉她或不仔细观察她,倒也看不出她有什么异常。

见她低头沉默,似是已放弃了夜骥影,南宫残满意地笑了,看来是他多虑了,她对那人的感情也不过如此,能轻易放弃那也便能轻易忘记,今后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也只能有他一人!

相对于南宫残的得意,夜骥影冰冷无波的俊颜上出现难得的温情,他与她朝夕相处、患难与共,彼此间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形成了默契,别人看不出她的异常反应,他却心里十分清楚。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个冷静自持的女人,超强的自制力和意志力,不会感情用事,很难动情。今日竟然为了他,露行于外,仅凭这番情意,够他回味许久,他百死无憾。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将她的身影牢牢印在心底,然后将目光移开,不再看她,只是无畏地盯着高高在上的南宫残。

他并没有发现,就在他移开目光的同时,萧幻月缓缓抬起头,她似乎做了某种决定,神情已恢复平静。

“将夜骥影押入天牢,孤要亲自审问!”南宫残下令的语气很轻,却有着不容抗拒的霸气和凝重,而在一瞬间,脸上更是闪过浓浓的杀意。

萧幻月并没有忽略他表现出的瞬间杀气,明眸中浮上一抹深思,随后恍然,盯向南宫残的目光中淡然中有着凌厉。

就在众侍卫听令上前将夜骥影押住的同时,她身形一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瞬间移到南宫残身边,同时启动右腕时空仪上的机关,弹出乌丝细线,架在南宫残的脖子上。

她这出其不意地举动夜骥影一怔,让南宫残一愣,将所有人惊住了。

“放影走,当然,还得劳烦陛下亲自将他送出华都!”萧幻月说得轻描淡写,好似她现在挟持的并非是一国之君,而是客人要求主人送出门那般的简单。

南宫残转头瞪着她,目光深沉难测,许久过后,才冷冷说了句:“很好,很好,孤没有想到你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孤还是小看了你!”

“我也想问陛下,陛下以旁观之势,暗中谋划了一切,执意要置影于死地,却是何缘故?”相对于南宫残的冷怒,萧幻月却浮上淡淡的笑,只是这笑意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而是让人胆寒的冰冷。

“呵呵,你认为这一切是孤谋划的?”南宫残怒极反笑,看向她的目光中有着暴怒,有着森冷,但也有着一丝的赞赏和复杂。

“难道不是吗?若非陛下暗中默许,昭和公主又怎么进得来被团团围困的月轮宫?还有,我不相信,一个区区的南仁国校尉能这么轻易地让陛下中毒,我不得不怀疑陛下是洞悉一切,自导自演了一出苦肉计吧!”萧幻月瞥了一眼满脸震惊的秦华,继续道:“你知她恨我入骨,便借她之手,在幕后导演了一切,那两个侍卫恐怕也是陛下安排的,至于那个校尉能如此轻易接近月轮宫,引起影的注意,当然也离不开陛下的允许。失之毫厘便会谬以千里,陛下敢冒如此大险,这份果决和勇气,非常人所为,不得不让人佩服。不过陛下如此做,我不相信只是为了除掉一个暗卫,恐怕是针对的我,更甚者是我背后的南仁国吧!”

“你很聪明,不过有时聪明过头了!”南宫残既没否认也没肯定她的猜测,只是低头看了眼她手中紧握着的乌丝,一字一句地冷问道:“你可知挟持孤是何罪吗?你不会天真得以为做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真能和他安然离开吧!”

“按理当诛九族吧,呵呵,不过我的九族也只有我一人,杀我一人和诛九族没什么区别!何况蝼蚁尚且偷生,陛下咄咄逼人,我自当死里求生,只要陛下放我们离开,陛下自会毫发无损。”萧幻月将虚弱无力的南宫残扶起,拉着他向外走去,影挣脱了侍卫的束缚,跟了上去。

“唉,你这又是何苦!”她的所作所为让冷面的夜骥影也不禁动容,怔怔地望着她,许久才长叹了一声。

他此时已分辨不出心中是何感受,她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他,她绝不会放弃他,让他一个人去扛下所有罪名,无论是什么时候,她愿和他同生共死,而且是那般绝决,根本不给他阻拦的机会。

听到影的话,她回头对他轻轻一笑,那宛如落花溪水一般淡然轻盈的笑容,让他有一瞬间的晃神。

这就是她,他在心底深处爱恋的人,看似无情却有情,表面上看起来似一潭清水,即使面对风吹浪打,依旧平静无波,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丝温柔,那丝热情,最能震撼人心,让人在不知不觉间迷恋上这种刻骨铭心的感觉,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今生能够遇到她,是他最大的幸运,他没有什么冀求,只希望能始终陪伴在她身边,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为她遮挡风风雨雨,若能一生如此,他便心满意足,再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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