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皇宫闹鬼

五人在雨升殿中留,谈天说地好不痛快。

夕食,苏沐雨请了御厨,摆了满汉全席。

蒸烧焖煸,炒煮煎拌,样样齐全。

可怜莫演一路风尘,饮晨露食红果。眼下总算安顿。

“此味真奇,可有名唤?”

莫演一口端了一盘鸡丁,猛饮三大口烈酒。

谢俊见多识广,道:“这是宫保鸡丁。莫兄……”

“师父喜欢?”谢俊连忙改口。

莫演忙着塞肉,含糊不清道。

“不必拘谨,吾汝之间仍以旧称称。”

定西城那日,莫演只是施展了一剑,让谢俊去学。

未教一二,不称人师。

孙大炮趁莫演言语间,夺了莲花肘,啃得肥脸油光。

“嗯!?”莫演生气,跟那孙大炮争抢。

谢俊轻饮淡食,颇有名门风范。

苏沐雨席间一言未发,感慨万千。

无这四人鼎力相助,她苏沐雨有殿难回。

莫演有剑南记忆,但千古之前,菜肴各式简朴,并无这般变化。

酸甜苦辣咸,人间滋味。

食毕,莫演忽又重提:“养心殿何故生火?”

此事重重疑云,谁也不敢妄断。

苏沐雨接道:“此事奇诡。本公主与莫演,原本正欲入养心殿面见父王,却突生异火。”

谢俊名门出身,对皇宫各殿皆有了解,道。

“养心殿不是寝殿,小公主归来,苏王在那养心殿不出作甚?”

“养心凝神,能比得上至亲骨肉归来?”

憨厚如孙大炮,尚且生疑:“此事的确奇怪。”

苏沐雨愈发严肃,轻道:“如今这皇宫内,定然有鬼。”

徐亮惊,起身闭锁雨升殿门窗,请走御厨。

以防隔墙有耳。

“公主以为是谁?”谢俊询问。

苏沐雨明知谢俊是【临】人,却但言无忌。

“本公主疑程与同、吕奉公之流。”

“父王在养心殿,当不知本公主归来,故而不出。断不可能错认本公主。什么妖女?”

“定是程秉仗着自己御前侍身份,假传圣意,欲置本公主死地,齐心可诛。”

徐亮深以为是,颔首不停:“那公主又为何怀疑吕大人?”

苏沐雨眉间不悦:“定西城边关粮草,是兵部、户部通管。”

“但户部掌钱,兵部也不便多干涉。”

“昔日我等在定西城时,那伙夫曾言,粮草送迟且差。还记得?”

莫演拭了嘴角,道。

“不假。且来送粮草人姓吕。”

徐亮、谢俊细想,记了起来。

“不错。”苏沐雨早生疑:“本公主记得,定西城粮草大小事宜,皆在吕奉公亲侄吕廉休手中。”

“嘶……”

四人明朗。如此说来,吕廉休绝非清官,那其叔吕奉公也不简单。

苏沐雨轻叹,如杜鹃失意。

“不必苦恼,待父王苏醒,便可得了答案。”

“本公主倒是更担心小晴。”

徐亮跟随苏沐雨最久,也听闻了此事:“三公主离奇失踪,也是一桩奇案,堪比六年前小皇子运,走失。”

“四公主之中,本公主与小晴年纪相仿一同长大,关系最深。”

“大姐冷淡,拒人千里。沐雪野心重重,道不同,不相为谋。”

“唯有小晴,良善温柔至真,与本公主最亲。”

苏沐雨惆怅,道:“无论如何,也得想法寻寻。”

五人聊论些许,定了明日行程,便在雨升殿就寝。

亥时,日落已深,天如黑锅倒叩,月不出。

常安殿上,却灯火通明。

原来是工部调来良才,连夜修补莫演与程秉战时留下剑痕。

烛火微动,有二人轮换,在一旁休息。

“呼!”

一人年纪不小,鬓角已白,点了口中烟斗。

烟气弥漫四散。

“老郭,听说了吗?”另一人搭话道。

“今日宫中可是来了狠角色。小公主身边那青年,剑出如神!”

郭茂才咬着烟斗,轻谑。

“剑出如神?毛头小子一个,能有多神?小公主什么人,哪个不长眼的去投靠?”

“二公主才是厉害,你懂什么!”

另一人不服,争道:“老郭,此言差矣!”

“我可是听闻,那青年不知名姓,单手三剑,程大人便败了!”

老郭横眉一拧,一烟斗敲了那人。

“蠢货!坊间传闻岂能轻信?这【丰】国内,程大人不败!”

二人正语,忽然殿中蜡烛齐齐熄了,阴风划过郭茂才后颈。

“怎么!?”

工部这班人马专精科学,信寸尺两斤,不信鬼神。

众人正疑,又听殿中四面传来阴森诡笑。

笑声回荡,如在阴间。细细听闻,如童男笑。

可殿上皆是成人,哪里来的童男?

郭茂才浑身战栗,丢了烟斗,直往殿外冲。

“有鬼!”

郭茂才腿脚真好,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奔出了殿门。

前脚刚出门,常安殿中,便起哀嚎。

“老郭救命!”刚才与郭茂才闲聊那人,肩上像有山,腿如被缚,惊骇遍脸。

郭茂才心神巨震,拉了守殿军士,直去相府。

李平正在相府憩,忽被一三岁童男闯入梦中。

正是苏王第二子,六年前走失那位小皇子苏运。

李平梦醒,冲入院中,观了一眼天象,心知大事不妙。

“快备人马,去报董镇、二公主,锦衣卫、御林军全出,封锁皇宫!”

李平吩咐下去,在院中仰面惆怅。

“天变,星行异,阴乱,有幽鬼怨魂祸象。”

数日前,李平便知,不想竟是今夜。

皇宫中,雨升殿、望雪殿旁,还有二殿。

一殿名唤“藏云殿”是大公主苏沐云寝宫。

还有三公主苏沐晴居处,称“晴连殿”。

藏云望雪,晴连雨升。四殿环绕。

雨升殿中,其余皆熟睡,惟谢俊假寐。

谢俊探了虚实,确认莫演四人皆入梦,方才睁目。

一路鬼祟,谢俊悄行至一旁。

苏沐雨不在,雨升殿亦无人打理。

房中兵器架上,洒满灰尘。

谢俊去了一把铁剑,轻抖剑身。剑刃有银光,能夺命杀人。

这兵器架,是苏王执意送给苏沐雨,好在殿中能防身一二。

苏沐雨不喜大杀,但父王所赐,也不便拒绝,便留在此处。

剑,只是杀器。

谢俊夜行衣,在夜中极为隐蔽,加上刻意藏了脚步,犹如鬼魅。

一步一步,来了莫演、苏沐雨榻前。

难道谢俊竟图谋不轨?

非也。谢俊并无一丝恶意,绕过莫演苏沐雨,悄开殿后门。

后门外,有一大处空地。

谢俊紧了紧手中剑,扎好马步,舞动【剑气】。

没有余赘,只是刺。

一剑出,有形无神。

谢俊不馁,继续练之不懈,汗水渐落在地,积成阴影。

“呼!”

谢俊又出了一剑,【剑气】如浪延绵,击在远处树干上,树都摇抖。

“还差得太远。太远。”

谢俊深知,莫演若在此,一剑刺出,莫说树,恐怕……

这皇宫,都要从中分开。

谢俊摇头正欲再练,忽闻远处宫中怪声。

如童男笑,愈来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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