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疤痕

“宁公子,你手里的是藏宝图吗?”

“是十景图的第四幅。”,喻则修将手里,只有四分之一宣纸大小的水墨画递给沉若绕。

上面画的是十六年前的晚舒郡,主城占地大小堪比椿京,然少了些威严恢宏,多了点市井烟火。繁华遍地,热闹非凡,观瓷赏瓷的人络绎不绝。

沉若绕归还画卷:“晚舒郡,它真如书上所说,是个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吗?”

“十年前,大概是吧。”

道别后,在沉若饶赚到赏金去买马的清晨,她又遇见了风玉临。

“风少侠,好巧啊。”

“你要南下?”,风玉临的面具变成了半面,露出立体的眉骨。

沉若绕在他面前,无形中会有股压迫感:“听宁公子讲了许多晚舒郡的美景和美食,我心里很是向往,索性亲自去一趟。”

“丝毫不清楚自己的处境,竟还敢跑去南方。”

“啊?”,有点没太听清。

喻则修牵着马,从马场的草棚走出来:“我们回谷会路过晚舒郡,不如大家结伴同行?”

“好呀。”

三月十九,晴,宜嫁娶。一棵枝繁叶茂的苍天大树的枝丫里,躺着个烟紫色衣服的女子。

“一定要是啊,否则天都黑了。”

喧嚣的锣鼓,老远就可以听到声响,此路是官道,远看去,红色的花轿前是骑着骏马,神采奕奕的新郎。想来是个富家子弟,八抬大轿,红鬃宝马,排场十分到位。

“到了,该干活啦。”,翻身下树,走到大路中央。

“哟~姑娘,你挡到我家公子的道了。来来来,上好的喜糖,你且拿着,快快退到一旁,莫误了吉时。”,许是心思放在喜糖上面,小姑娘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身边的媒婆。

“粘牙吗?”

“不粘,又甜又脆。”

“那我喜欢,谢谢大娘。”,说着她剥开喜糖,喂到嘴里。

媒婆转身比了个暗号:“好了,起轿。”

“慢着,要过去可以,但我得先看一眼新娘。”

“哎呦喂,使不得啊~”

看媒婆半天没有解决好问题,新郎有些不悦,下马前来一探究竟。

新郎气宇轩昂,文质彬彬却不乏刚毅:“不知你同我有何仇怨,朗朗乾坤竟如此胆大肆意?”

“兄台别误会,我就是想知道新娘大腿上是否有疤。”,一边吃糖一边回话。

答完话,拦路的少女把视线从糖上转移后发现,新郎官长得真标致,只比宁公子差了一二分潇洒。

新郎背着手:“近日有人上报说:晚舒郡的官道,发生多起抢劫新娘的案子。莫非竟是你所为?”

他刚说完话,迎亲队伍里的人纷纷拿出铮亮的武器,武器雕刻的花纹是朝廷特有的云豹,他们将不知天高地厚的拦路姑娘围住。沉若绕正准备跑路便手脚发软,眼冒金星。

“是不是觉得有点头晕啊,你吃的软骨散可不便宜。”,媒婆扯下头套,看来今日让人设计了。

“风玉临,你再不出来。我被抓住,回去也不好交代吧。”,少女临危不乱,反而就地坐下。

“速速警戒,她有帮手。”

新郎服借剑,将纯钢锻造的八面刻花直剑放在离少女的玉颈,不到一寸的地方。

沉若绕瞅了一眼:“剑很锋利,你千万拿稳了。”

几根树枝飞出来,打中轿夫的手,活生生将其给刺穿。

“啊!”

“哎呀!”

“保护大人!”

“若知晓你是因贪吃才误事,恐怕三月三的开窑花会,是去不成了。”,青衣爽练,反手持剑,头发高束带着面具的男子出现在众人对面。

沉若绕趁机提气运功:“别拿花会压我,剑架在脖子上的人又不是你。”

媒婆和众人有点茫然,他们是内斗吗?

“此人武艺超群,布阵。”

新郎周围的人,听他吩咐,摆了好六合杀魔阵。

随意交手打了一会儿:“凭你的内功,也该解开了。”

“行,我自己来。”,少女拍拍腿上的灰,左手双指夹住剑尖一转;回身后用右手攻向新郎的眼睛,趁他闪躲来了一个空翻,轻松脱离控制。站在花轿顶上,沉若绕取出腰间的口笛,吹奏起来。

“呜呜呜~”

绵长、幽寂的笛声一阵阵传出,闻笛声,新郎官率先捂住耳朵:“此女笛声有催眠之效。”

众人都赶紧拿出衣襟里的耳塞,还未堵上,凌厉的剑气扫来。青影一闪,风玉临早已把剑横在假扮媒婆的姑娘面前。

“我的剑比你快。”,他对着那新郎官说。

“强掳新娘在先,目无王法打伤卫兵在后。今日便是死,我也不会让你要挟慕大人。”刚烈的女子说着就要往削铁如泥的剑刃撞,风玉临往后一撤,收了剑,但点住了她的穴道。如此忠心的下属很难得,不过未免太过鲁莽冲动。

见他没动杀心,还饶了穆雪一命,慕白勋发话,“都住手。”

卫兵退开,整齐的站好。戴面具的男子转身,轻功一跃如飞鸟般划过他们眼前,只留有余音在响,

“还不跟上?”

“真以为我是你跟班呢。新郎官,你记住了。下次再见,本姑娘定报今日之仇。”,说罢,沉若绕也腾轻功,踏空离去。

名唤穆雪的姑娘,脸都快皱成一团,似乎做错了什么天大的事。倒是慕白勋静静望着远处的一双人,晚舒郡此行怕是会颇为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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