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南宫宸自房内走出。
他瞥了眼一旁侯着的月牙,沉声道:“知道该怎么做吗?”
“奴婢知道,请殿下放心。”月牙朝南宫宸躬了躬身,待眼前的人出了院,她方才抬起头。
深呼口气,月牙悄然进入房中。
内室,司徒景荷睡得香甜,全然不知身边早已无人。
月牙眸色沉沉的看向沉浸在自己睡梦中的司徒景荷,阴侧侧道:“小姐,奴婢这便替你达成愿望。“
说着,她伸手往被下探去,手中不知何时捏了个弹珠大小的药丸,才一碰到榻上人,就听其发出一声娇哼声,呼吸也急促了几分,似沉醉春梦,脸颊亦绯红如含苞待放的花朵……
南宫宸嗅了嗅身上的闻到,当即皱着眉往书房走去。
主院
顾茗萱斜靠在榻边,耳朵一直听着侧窗的声响,昏昏欲睡之时,忽然一阵凉风入内,紧接着一股熟悉的清香味缓缓向她靠近。
她眯眼看向榻边的人影:“你来了。”
南宫宸连忙将外衫褪去,伸手揽过已被困意包围,神色慵懒的顾茗萱:“快睡吧。”
“嗯。”顾茗萱弱弱的应了声,轻挪着身子,好叫二人都能舒适的就寝。
南宫宸一下接一下的轻抚着顾茗萱的脸颊,片刻后亲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才满意睡去。
翌日
感受到脸颊处温润的触感,顾茗萱缓缓睁开眼。
“吵醒你了?”南宫宸轻声问道。
“没有。”顾茗萱眯了眯眼,又往南宫宸怀里钻了钻,“昨日何故那般迟?”
南宫宸叹了口气:“被香熏了衣裳,闻着头疼,怕你不喜,便去书房洗漱了一番才过来。”顿了顿,“再者,我也不想穿那身衣裳来见你。”
顾茗萱勾了勾嘴角,可随即幽怨道:“唉,待会还得见那大名鼎鼎的太子侧妃。”她微仰头看向南宫宸,努嘴道,“夫君,她若欺我该如何?”
南宫宸笑了笑:“拿出正妻的架子压回去。”
顾茗萱眨了眨眼:“可若是说重了话,她找你诉苦,你不又得去哄她?”
“怎么,不愿我去?”南宫宸捏了捏她的小翘鼻,语气颇为无奈,“要不是为了拉下司徒家,我还真不愿意靠近她,那一身妖媚气,再加上浓艳的香粉味,是个男子都得躲着。”
也难怪南宫赫一直不曾拿正眼瞧她。
顾茗萱抿了抿嘴:“可惜夫君现在后悔也晚了。”
“那,娘子可得加把劲。”
“嗯?加什么劲儿?”
“早日引司徒景荷作孽,早日收了司徒家,这太子府就该恢复往日的清净了。”
顾茗萱挑了挑眉:“那我得好好思量一番。”她漫不经心的在南宫宸的胸口画圈圈,“不过,按照司徒景荷的性子,她或许会先一步行动。”
南宫宸眸子暗了暗,盯着顾茗萱的小手良久,哑声道:“萱儿,大早上点火可不大好。”
顾茗萱愣了愣,还未来得及将手收回,就被南宫宸栖身压下……
南宫宸走时已是辰时三刻,好在她这几日都起的晚,再加上昨日司徒景荷进府,玲珑三人也不会轻易进来扰她“好梦“。
临走前知会墨骁给月牙通了信,南宫宸这才悠悠的往皇宫赶去。
毫无意外,他去时,早朝已散。
迎面碰上南宫赫,南宫宸并未闪躲,反而一脸的闲然自得。
前者笑得轻蔑:“没想到,皇兄突然便改口了,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南宫宸挑了挑眉:“既是主动贴上来的,拒绝了多伤人家的心。”
这话说的,妥妥一渣男无疑。
南宫赫冷了脸,语气温怒:“她待你情深似海,你竟这般轻易背叛,我真替她不值。”
“值与不值,也是孤夫妻二人间的事,就不劳二弟费心了。”南宫宸故意加重“夫妻”二字,就是要见南宫赫拂袖离去的场景。
然,让他失望了,南宫赫并未拂袖离去,反而笑着看向他:“夫妻?皇兄倒是说的自然。”
颇有深意的冲其笑笑,南宫赫这才抬脚离开。
南宫宸皱了皱眉,他最见不惯南宫赫笑,尤其是那一脸了然,却又不愿直言的模样,着实让人难受。
好像有什么重要之事,自己被蒙在鼓里,而他却已知晓,平白令人心生不爽。
勤政殿
煦帝静坐于案前翻阅着近几日的奏折,听到由远至近的脚步声,他并未抬头,一边勾画奏章中的要义,一边问道:“昨日宴席可有收获?”
“司徒家的门客主要在吏部与刑部任职,户部也有几人,但官位不高,没什么大用处。”
煦帝点了点头,将手中奏折放下后,招手叫南宫宸落座:“依你之见,南宁暗影一事,他们可有参与其中?”
南宫宸就最近的位子坐下:“南境那边尽在司徒卿父子手中掌控,就算如今牵扯出个威望不低的副将,此事与他们司徒家也脱不了干系。”
“那你如此行事就不怕那老狐狸察觉?”
南宫宸接过元康递来的茶杯,冲其轻笑言谢,这才答道:“司徒丞相确实颇有心计,可偏生是个女儿奴,在贵妃与司徒景荷的事情上,难免会失了精明,待反应过来,只怕早已落入陷进,在劫难逃。”
“那他若及时通信呢?”煦帝挑眉看向他。
“太子府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进出出的。”南宫宸淡然的对上煦帝的眸子。
煦帝移开视线,继续专注的批阅奏折。
而南宫宸呢,亦一言不发的喝着茶,待杯见底,才款款起身:“府里的戏该上台了,儿臣先行告退。”
煦帝挥挥手,并未出声。
太子府,主院
顾茗萱懒懒的靠在贵妃榻上看书,瞧都不瞧一眼门口立着的司徒景荷。
“妾身来给娘娘请安。”司徒景荷端着茶杯,身子又往下低了低,不经意便将颈部的红痕给露了出来。
顾茗萱淡淡的瞥了眼,回头时见月牙眼睛亮亮的,她当即便明白这是怎么得来的了。
司徒景荷半晌不闻顾茗萱出声,还以为是她看到自己身上的红痕伤心难过呢,嘴角才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就被顾茗萱的一句话给僵住了。
“夫君什么时候道明你的身份,孤便什么时候喝你这口茶。”
司徒景荷瞪眼望向顾茗萱:“妾身昨儿进府,殿下为此还大摆宴席,娘娘怎会不知?”
“司徒小姐,娘娘面前切莫放肆。”玲珑同样瞪视司徒景荷,语气尽显不屑与嘲讽。
司徒景荷气急,胸口上下起伏,正要说话,就听身边传来脚步声。
“萱儿,景荷确实是我昨日迎进府的侧妃。”南宫宸走进屋,经过司徒景荷身旁时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顾茗萱这才搁下书站起身:“夫君为何不事先通知于我?”
“昨日那样大的动静,我以为你听到了。”
顾茗萱挑挑眉没说话。
静了半刻,南宫宸拿过司徒景荷手中的茶杯放置一旁:“既然介绍完了,那我便与侧妃先回去了。”
说罢,他拽过司徒景荷的胳膊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娘娘。”玲珑沉着脸看向顾茗萱,却见后者勾唇笑了笑。
“去把茶倒了。”
玲珑眨了眨眼,没明白,还是夜静走过来悄悄同她道:“主子不喝茶,便是不接纳司徒景荷这个侧妃。”
玲珑睁大眼,她竟把这一层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