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四周所见尽是粗素的岩石墙壁、岩石拱顶、岩石地面。

空气沉滞不动。

不论前方和后方,只见隧道延伸入黑暗,仿佛一直开裂到地心深处,那里面闪烁着微微的紫光,好像坑穴中汇聚了大群的萤火虫。

所有人都深吸了一口气。

贾克斯开路,蓝羽断后,队伍猫着腰进入了甬道。

一股凉气带着独属于虚空的不安气息扑面而来,再加上洞内阴森森的,密闭的环境,让人担心随时都会有虚灵袭击。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片黑暗与寂静中心跳声清晰可闻。

贾克斯从衣服上扯下布条绑在木棍上,点燃了它。

他没有使用永恒烈焰,反而选择使用普通火焰,因为后者会在缺氧环境下熄灭,给予众人预警。

借助火把暗淡的光中,众人勉强看清洞穴内的一切:

人们对洞穴的印象通常是形态各异的大小石柱、石笋数以千计,宛如雨后春笋,错落林立,凝结的矿泉水从粗糙不平的洞壁流下。

虚空的洞穴与天然的洞穴截然不同,洞壁的表面上有着规律的环状突起,神似巨虫的体腔内的肠壁。紫色的能量在其中流淌,如同这只巨虫的血淋巴。

“它,好像是活的?”幽暗密闭的环境让贾克斯的声音变得暗沉。

这里是连白天也不会有任何光线照射进来,永远被黑暗笼罩的地底洞穴。到了晚上,更像是地狱般漆黑阴森,洞穴中吹佛的风仿佛也弥漫着一股腥味。

洞中时宽时窄,宽处可容几十人,窄处一人通过也得弯腰侧身爬行,很多时候,众人不得不脱下防具才得以通过。

这是最危险的时候,没有防具的保护极易被虚空生物偷袭伤到。

虚空生物拥有鲨鱼般的嗅觉,能嗅到百米外的血腥味。一旦有人流血,它们就会嗅着血腥味追踪而来。

好在最终无事发生。

小队当然也在洞穴中遇到了少量的虚灵,然而没等他们接近众人,寇格林就砍断了他们的躯体。

蓝冰看见虚灵的遗体,想上前剥下它们的甲壳带走,尝试复制卡莎的奇迹,但深思熟路后她还是放弃了。

虚空生物习性类似昆虫,她担心如果这么做了,甲壳上的信息素会指引虫群找到队伍。

蓝羽的视界能力如同隧道三维扫描,揭示了周围隧道的信息。

他从中分析出最近,最安全的道路。指挥众人避开狭窄的通道,虚灵盘踞的通道。

在蓝羽的帮助下,众人有惊无险地走完了大半的路程。

随着队伍的前进,黑暗中出现了一缕光亮。隧道尽头是一个豁然开朗的开顶巨大洞穴,或者说是一个巨坑。

底部散落着甲板碎片,以及魔法战舰扭曲的龙骨和恕瑞玛船员烧焦的尸体。

很显然,一艘巨大的恕瑞玛浮空舰坠毁后击破了地表,能量源的爆炸在地下炸出这座巨坑。让浮土填满了坑底。

七人跳下巨坑,从泥里拔出腿后,才发现落到烧焦船员尸体的胸膛开裂了。

他们看见一片窸窸窣窣的紫光。果然,那里已经被一大群虚空生物占领了。

诞生的虚空生物就站在巨坑的另一端俯视着众人。

它们一直在巨坑中吞噬尸体,不久就蜕皮进化——躯体变大,进化出了翅膀和利刃一样的前肢,甲壳也散发着金属的光泽。

最可怕的是浮空舰残骸旁的一座深坑:

虚空能量泥浆般潮涨潮落,偶尔搅拌出丑恶的形状,从中浮现出怪物的虚影。它的大小比不上爆发点处巨型深渊的万一,但它的存在不可辩驳。

深渊嗅到了鲜活的生命气息,下一秒,能量泥浆被捏成丑恶的肢体,怪物的身躯渐渐成熟,慢慢发黑硬化成为了甲壳——暗凝铠甲。

空荡荡的暗凝甲壳内,泥浆被搅和为一颗心脏,将这副空壳激活,七簇复眼一对接一对被点亮。

深渊就是虚空生物的工厂、生产线。

瞬间上百只虚灵爬出深渊,抖落恶臭的能量液。无尽的饥饿驱使它们朝七人扑来。

地形极为不利,四周没有任何遮蔽物,意味着虚空可以发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攻击,直接找准队伍的薄弱环节下手。

“快走,你们对付不了它们,我和寇格林断后。”武器大师举起永恒烈焰火炬道。

“可是......“

寇格林耸了耸他受伤的肩膀:“我好了不少,如果祖国保佑,我们将很快追上来。”

贾克斯丢给众人一张卷轴:“用来撤退的,可惜这里的魔法能量太紊乱了。效果是一公里内的定向传送。我们这还有一张。”

话音未落,他和寇格林就冲向虚空生物,怪物们只好放弃包围众人的企图,转头对抗二人。

寇格林将一头进化体打飞。它砸在岩壁上滚落,刚好六足朝天,露出了相比其他部位较为柔软的惨白腹甲,贾克斯立刻抓住机会干掉了它。

更多的进化体带着虚灵朝他俩扑去!

……

“走吧。”蓝羽为他俩加了buff,带领队员离去。

剩下的五人鱼贯钻进另一面的隧洞里。

幽闭的洞穴中,时不时地都能看到虚灵的蜕下的皮,这些皮肤还没死绝,还时不时在抽搐。

腥臭的虫胶一圈圈贴合在墙壁上,紫色荧光的心脏透过肋骨发出邪恶的鬼魅紫光。

那光朦朦胧胧如大雾中的灯塔,非但不能指引方向,还让人感到深深的不安。

诡异的紫光有着同样诡异的吸引力,好奇的陈阳贴紧墙壁观察光源。

他的眼睛一阵刺痛。

“千万不要发出声音,我在视界里看到不远处的隧道里全是虚灵。”蓝羽低声提醒道。

虚灵的视觉构成与碳基生命完全不同,它们不需要光也能看见东西。它们能感知到色块的变动或异常,并很可能拥有感知红外线与生物电场的能力。任何细微的动静都可能惊动它们。

刘小小闻言嘟囔一句,在转弯处开始撒尿——他刚才差点被吓尿了,硬生生憋住的。

浓烈的尿骚味冲向不远处的隧道口……

做完这些,他赶忙追上队伍。

洞穴内,常常可见聚酯树胶一样的增生结构,不时有水珠从上面滴下,让洞穴内变得闷热潮湿。

透过结构的纤丝,有时能看到虚空巢穴里摇曳的鬼魅紫光。

遇到这种结构时,众人就转向避开。

一路上走来有惊无险,蓝羽的能力让众人避开了虚空生物盘踞之处。

然而,一只进化后的虚灵闻到了尿骚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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