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一个都不能落下

成牧猛地直起身:“我记得王知府提到过,屈老爷是把屈夫人和奸夫一起送来的,奸夫应该也关在牢狱中吧?”

在场之人终于想起奸夫,但却并不知道此人身在何处。

林非夜闻言,神情真挚道:“我知道这人,前日小牧你去寻其他道派的公子、姑娘时,那人的家人来府衙求见我和张公子,说他患有病症,须得回家吃上几日药,等审案之时再送来。

那会师爷还问我和张公子同不同意将那人取保候审,我们想着,他虽然有罪,但身患重病须得吃药也是人之常情,便同意了。”

站在一旁的张开用力点头,一脸的“我们很有人道主义精神”。

成牧无奈地扶扶额头。

不怕队友拉垮,就怕队友太过善良。

“他家在何处?”孟觉冷着脸问道。

林非夜从怀中取出文卷,展开后指着一处:“城北后苑巷。”

“也在城北?”成牧神情讶然,“会不会屈老爷的宅子就是……”

“找到了!”

他话音未落,府衙大门忽然被人推开,樊数兴奋地冲进院中,举着一张地契对众人道:“屈老爷想卖的那处庄子就在城北镇安门外的东北方,叫王家庄。”

“想卖的庄子,难道还没变更地契姓名?”成牧道。

樊数点点头:“我今早过去翻了许久,并没有发现账簿上有地契买卖的交易。后来去查地契的时候,才发现有一张被单独拎了出来。

我向管家旁敲侧击后才知道,原来屈老爷前段日子确实想把这处庄子送给他人,曾经把这张地契带出去过。

这几日不知怎的又反悔了,但因新换了账房先生,需要重新归账,地契还没来得及收回原先存放之处。”

孟觉闻言冷哼一声:“奸滑之辈。”

在场几人都没有明白她为何突然说这么一句,但看她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又不好开口询问。

成牧自然知道她为何这么说,陪笑道:“难道孟姑娘的意思是,屈老爷其实并不想白送给别人,只是拿地契出去哄那人?”

孟觉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带了丝微若不察的赞许。

众人低头思忖片刻,这才想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

成牧继续循循善诱道:“真是奇怪了,屈老爷假装要送的庄子在城北,奸夫的家也在城北,好巧啊……”

“不是巧合,定是早就谋划好的!”

张开大吼一声,为自己想明白背后的内情而激动不已。

众人此时也纷纷了然,七嘴八舌分析个不停。

成牧见他们终于开窍,暗暗松了口气。

“诸位,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把奸夫捉住,人证、物证便都有了!”樊数高喊道。

众人听得兴致勃勃,摩拳擦掌就要出门往城北奔去。

成牧连忙拦住他们道:“案子告破在即,我想多问一句,还有哪位是没出过力的?我们说好一起通过试炼,千万不能落下一人啊。”

众人一听,有些动容。

此人实在是一心为大家着想的,这几天相处时间虽然短暂,但他从没有什么无礼举动,可见之前在流言蜚语中听到的,来自荒野的成牧是个不懂礼数、吃生肉喝鲜血的傻大个,都是胡说八道。

周垣青和张开上前道:“我还未曾尽过力。”

林非夜也举手道:“还有我!”

成牧微微沉吟,露出一个商量般的笑:“不如等会捉人就请周、张两位公子多使些力气,如何?”

两人点头答应。

林非夜却有些着急:“小牧,那我呢?”

“小夜,你修习的是公文撰写,到时候写案件经过和证词舍你其谁?”

林非夜这才安心许多。

八人终于向城北快步奔去,周垣青和张开一脸兴奋地走在队伍最前方。

来到后苑巷,周垣青对着文卷找了片刻,指着一所破落宅院轻声道:“此处就是奸夫毛亭住所。”

成牧抬眼望去,只见院墙上满是青苔雨渍,大门半开半合,一条锁链耷拉在一旁的台阶上,像是无人居住的样子。

张开顾不得许多,一脚踹开院门,大吼道:“毛亭,出来!”

宅院内安静异常,没有一丝回应。

张开疑惑地跑到屋子前,把所有房间都查看了一遍,哭丧着脸对众人道:“那毛亭跑了。”

众人一听也是垂头丧气。

成牧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所小院,突然发现放在院子里的水壶竟然还在冒热气。

他伸手一摸,果然还有温度。

“你们看,这壶水还没凉。”

众人连忙围过来,纷纷伸手摸了一把。

“他们肯定没走远,我用木人去找!”

周垣青立即解下腰间法器,和张开一起把桌椅板凳全都搬到院中,催动法器,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做出了四个木人。

他正要放木人出门,张开却拦住他道:“若是找到毛亭,再跑回来报告,实在有些费时,我给它们下个追踪术。”

说罢,他举起右手在双目前轻轻一划,一道深蓝辉光出现在他的掌中。

“复眼,出!”

他手指木人,蓝光猛然从指间飞射而出,木人没有五官的脸上顿时生出两只闪着深蓝辉光的眼睛。

成牧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即上前称赞道:“张公子的追踪术简直出神入化,竟然能在木人上化出双目,厉害啊厉害!”

张开听得一阵欢喜,拉着他热情道:“这有什么,我的追踪术才修习了没到一年,只能附着在死物上,若是再提升几个境界,便能与灵兽通眼共视。”

成牧马上向他投去一个“真是令我这荒野之人大吃一惊”的眼神。

“这是家姐十五岁得武士品阶时修出的法术,她毫不藏私,我们张家兵士人人都会,六年前南域的妖人入侵中州时,这法术还出过大力气呢。”

提起姐姐,张开满脸自豪。

“原来是张境将军亲弟,张将军护卫中州之壮举,实在令人敬佩。”孟觉脸上难得浮现一丝崇敬的神色。

众人闻言,也纷纷对张开露出佩服的表情。

成牧眉梢一挑,心中暗忖原来张开也是个背景厉害的人物,幸亏跟他搞好了关系。

虽然说他不是文道中人,但多个朋友多条路,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事不宜迟,周公子,把这些木人放出去吧。”张开道。

周垣青点点头,两手一挥,木人面对他抱拳行礼,在院中绕行一周,收集好毛家人的气息后,转身跑出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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