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米拉塔的心愿

米拉塔兴冲冲地来给父亲、母亲请安。

阿提达罕见地还没有起身,他斜靠在披铺着兽皮的床上,眼神里满是疲倦。母亲真在床边服侍他喝着碗里的药。

米拉塔在父亲的床前跪下说道:“阿爸、阿妈,早上好,儿子在这里给您二位请安了。”

“刚过了成人礼,你看咱们这儿子就长大了呢,懂得起来给咱们请安了。孩子快起来吧,陪你阿爸一起吃点早饭。”卓雅欣慰的看着儿子,又心疼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丈夫一眼。

仆人们把早餐送来了,无非是些奶茶,油饼,肉食,干果之类的。

阿提达只碰了一点点,就没有胃口再吃了,在卓雅的劝说下,喝了杯奶茶就又躺下。

米拉塔有心事也将就吃了些,对着床上双目微闭的父亲说道:“阿爸,你觉得好些了吗?”

阿迪达并没有睁眼,像是昨日一天的忙碌,把他累坏了。“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你是大人了,很多事情你自己得学会做主。”

“我…我想跟您讨一件东西。不知道阿爸能不能答应?”米拉塔脸色有些羞红的说道。

“你这孩子长大了,到学会害羞了,你要什么你就说吧,爸爸会答应你的。”母亲卓雅接口道。

“阿爸,我想要丽娜的卖身契。我想还给她自由。”米拉塔讷讷的说。

阿迪达睁开眼睛,吃惊的看了米拉塔一眼:“孩子,你要这个干什么?难道你?喜欢上她了。”

“是的,父亲。我想要娶她。”米拉塔低下了头。

“不行,这绝对不行。你现在还小,还不懂这些,我不会允许你娶一个奴隶做自己的妻子。”阿提达不容置疑地说。

“什么?为什么不行?我们家以前不也一样,是贫穷人出身,为什么我不能娶丽娜?”

“孩子,正因为以前我们也是穷苦人出身,能有今天的地位,是你爸和我苦苦挣扎了几十年才换来的。如果你娶了一个像丽娜这样的没有身份的女孩,一定会引起领主大人的不满,那我们阿提达家的声誉就会受到损害,我们家的地位也有可能不保,像我们这样的新兴贵族是最容易被取代掉的。所以在你成人礼之前,我们已经和东边的托仑家说好,姐姐要嫁给托仑的儿子为妻,而你也要娶托仑家的女儿做媳妇。本来是想等你长大一点再告诉你的,既然现在你问了,那我们就只好提前把这事告诉你了。这是你对家族的责任。”

“不,我才不要娶托仑家的那个胖姑娘。我只喜欢丽娜,我只要娶丽娜。”

米拉塔说完就掀开帘子跑了出去。

他在廊下遇到了姐姐,姐姐拉姆正抬头看着院子里的天空发呆。

他走过去问道:“姐姐,你真的答应要嫁给托仑家的那个坏小子了吗?他可是草原上出了名的恶棍。”

拉姆叹了口气,说道:“你都知道啦?不答应又能怎么样?弟弟。毕竟洛桑家是比我们更强大,更古老的家族。我们只有依靠他们,才能在这草原上更好的生存下去。”

米拉塔叹了口气,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家门。

到了晚上,丽娜又来了。一番缠绵之后,米拉塔拿出了今早在集市上买的漂亮裙子和一套首饰送给丽娜。

“我今天和阿爸阿妈说了,我和你的事,可是他们没有答应。不过你放心,他们只是一时想不通。我会再去和他们说,我一定会娶你,会对你负责的。”

你那的眼神有些幽怨,但他仍然强颜欢笑说道“没关系的,米拉塔少爷,只要能在你身边,丽娜就很满足了。我愿意做你的下人,做一辈子。”

“不,我不会让你这样的,我一定会找到办法说服我阿爸阿妈,让他们同意我和你在一起。你等着吧,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一定会做到的。”

米拉塔隔三差五就去央求阿爸阿妈,可是她们的态度并没有因为他这个独子而松动半分。

他还是一有机会就跑去和丽娜幽会。可是丽娜常常找借口避开他,渐渐地晚上也不再到他的房间里来了。这让情窦初开的米拉塔心里长满了荒草。

这天,米拉塔又跑到丽娜住的小房间来找她。

丽娜的小屋门紧闭着。米拉塔正想上去敲门,突然他听到了一串奇怪的声音,是一个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其间还伴随着野兽般的嘶吼。丽娜的娇呼掺杂在其间仿佛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米拉塔的脑袋仿佛被谁用巨锤轰击了下,顿时感觉耳朵里嗡的一声,整个身体里的血液都从胸膛里冲向头脸。他脸色涨红,紧握住腰间的小刀,抬脚就要朝那扇纤薄的木门一脚踹去。

米拉塔他怀里的那块白石不知怎么了也像是有了感应向心脏一样律动起来,似乎也要冲破束缚朝那木门撞去。就当米拉塔即将破门的前一刻,一个声音忽然像一瓢凉水浇灭了米拉塔心里的冲动。

“米拉塔,米拉塔,你在那里干什么?”是姐姐的声音。她正在远处二楼的阳台上朝这边呼喊。

小屋里传来一阵混乱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不,我不能这样,丽娜是姐姐的贴身侍女,我不能为了这事让姐姐难看,也不能为了我一个人的感情让家族蒙羞。”米拉塔强忍心头的怒火想到道。

他猛地收住脚,头也不回地朝家外逃去。

一连三天他都没有回家,而是跑到了离家很远的集镇上喝酒买醉。他端着酒碗不停的将浑浊的烈酒往喉咙里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浇灭心中的那团烈火,也能把他心里头的愁苦带走一些。旁边那些陪酒卖笑的女子,胡乱地在他的身上摩挲,肆无忌惮地将它怀里的银子掏走。米拉塔仿佛恍然未觉,一个劲地催出伙计赶快上酒。

三天后米拉塔徒步走回家里。手里提着个皮酒囊,他的马早就没了,身上也只剩下一件单衣。他踉踉跄跄边走边喝,冲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再也不出来了。

阿提达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卓雅几乎寸步不离地照顾着自己的丈夫,还要分心关照那个在青春期叛逆的儿子。她甚至劝过丈夫不如就答应了米拉塔,可是阿提达坚决不肯,她就也只能报以一声叹息,毕竟在这个家里男人才是至高的权威。

还好还有拉姆在一旁帮忙。每次都亲自端着食物到米拉塔的房间,一直看着他吃完才离开。米拉塔虽然仍然不出房门,但在姐姐的关照下他的心也似乎慢慢有些平复了。

但就在米拉塔回家的第七天晚上一声悲哭终于将这个家庭的悲剧推向了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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