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绛诧异地看他一眼，察觉到他脸上的失落，说道：“我确实只是为了帮你，没想让你帮我补习的意思。”
江醨听着忽地勾唇笑了，黑眸看着她，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大体来说就是好看。
“都学两遍了，还不能考个第一。啧，这科偏的。”
原本两人的对话还算和谐，就是突然之间又有了火药味。
褚绛看着他，觉得眼前的少年真的莫名就很能惹到她。“你语文和英语不是也没拿第一？”
你这个多读了两年的学霸，也不见得有多厉害啊。
“这个我知道，第一是你。”少年冷冷勾唇。
这个模样让褚绛觉得，他是因为这两个第一被她抢了而怀恨在心。
“你很介意？”
“不是介意。”江醨看着她，声音放缓了些：“是意外。”
“嗯。”褚绛微微点头。转而说道：“你突然考了个第一我也挺意外的。”
说话间，季薇已经把煮好的馄饨送了过来，不知道他俩怎么还突然互吹起来。秀气的眉头皱了一下。“馄饨好了。”
她说着把装着馄饨的汤碗放在桌子中间，也没说是谁的。
她本来是想给褚绛的。但是现在坐她对面的是江少——江醨。
她不好抉择，总不能直接问这碗馄饨给谁吧。就直接放在了中间。让他们自己选择。
季薇语气中略有歉意，道：“还要稍等一下，另一碗马上煮好了。”
“谢谢。”江醨接话道谢的速度很快，礼貌又有教养。然后起身，伸手把那个碗推到了褚绛面前。
抬眸却看见褚绛正盯着他，故意笑道：“好看？”
褚绛避开他的打趣，只看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馄饨低声说了句“谢谢”。刚想伸手去拿勺子，江醨就发挥自己长手长腿的优势把勺子递到了她面前。
这个举动，实在是比刚才那个主动让馄饨的要更让人惊讶。
看江醨看着她的眼神倒是正常，姿态又泰然自然。好像只是出于绅士的一番举动。
又是一声“谢谢”，褚绛接过。
她看着白色瓷碗里冒着热腾腾雾气的一个个胖乎乎的小馄饨，一层白色的薄皮下包裹着隐隐露出来的翠绿色和肉色的馅儿。汤里面浮着一层薄薄的金黄色的油。汤里有肉，在偏冷的空气里散发出来的气味闻着很香。
褚绛的注意力这时候已经完全从和少年聊天身上到了这碗馄饨上。用勺子舀了一勺汤，轻轻吹了两下散热，然后才小心翼翼地用唇去试了一下温度。
还是有点烫。她的唇碰了一下又立马移开了。唇色因为沾了汤汁变得更加红艳水润。
出人意料的，还挺好看。
江醨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盯着一个女孩喝汤看了这么久。还莫名觉得养眼。
今天的温度一直在下降。这会儿室外的温度打在皮肤上已经有了比较明显的寒意。
餐桌上的女孩，低着头，半边脸埋在热气腾腾的白色雾气当中，长长的漆黑的睫毛以及那双漂亮的眼睛都朦朦胧胧地藏在里面。像块浮动的面纱，美的动人。
“还有一碗来了。”
季薇的说话声和过来的脚步声把这场无声的注视打断。
江醨清了清眸子里的神色，清冷了几分。
褚绛才知道自己吃得忘乎所以了。刚才没顾得上还没有等到自己馄饨的江醨。他却像个空气人一样悄无声息的安静了好久。
抬眸，看见他把汤碗扶了一下。眸光突然往她的方向看过来，视线突然碰撞，有点儿微妙的尴尬。就像是偷看帅哥突然被帅哥逮住的感觉。
褚绛低了一下头，撇掉心头的不适感。不自觉地找话说：“他家馄饨挺好吃的。”
“嗯。”江醨的回答比她想的要快，也要出乎意料。
她用余光看他还没有开始吃，倒是先回答了她的话。语气还莫名笃定。
心生怀疑：“你之前来过？”
“没有。”他说着，往汤勺轻轻吹了一下，眸色清淡。就算是吃东西，也依旧身形挺拔的好看。
褚绛默默看了一眼，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但其实，本身她坐姿也习惯挺直脊背。
直接忽略掉心头的异样。褚绛不再说话，而是直接吃东西。这么一会儿功夫，碗里的馄饨已经被她干掉了三分之一。
“真不要我帮你补习？”
褚绛咬馄饨的动作顿了一下，被惊到，然后一口牙咬到了勺子。汤汁顺着唇线往下流……
汤汁现在已经不烫，但是这场面就很尴尬了。
褚绛还没没反应过来事情怎么成了这样，就看见了少年修长白皙的手上拿着两张纸巾。
她接了过来，很快擦完了。末了把用完的纸巾丢进垃圾桶，听见一句：“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