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绛这回是真的锁了屏幕不再搭理少年了。
不管他指的是哪方面，反正她意思已经表达明确了。再误会什么的也不该是她的问题。
只能说明，江大少的语文理解能力不好。
既然他都不收钱地慷慨大方帮她补数学了，那么她也是可以分出下午一半的时间用来帮他补语文的。毕竟她语文还是考赢了某个自大狂傲的少年。
在路上跟江醨聊天，褚绛并没有像大街上有时候会经常见到的那种高中生边走路边玩手机不看路，撞到了什么也全然不知。
她停在了一个地方打字，聊完之后才继续走路。耽误了一些时间，不过幸好那家馄饨馆子离江醨主的地方不远。她走路回去也没有延误定好的上班时间。
刚过去那已经有了几个附一中的学生在那吃东西，褚绛认出了他们的校服，是高二高三的学生。
进去时候老板还在那，简单碰了个面，季薇一直在那正下着馄饨还没注意到她来了。
“请问您要吃点什么？”
小姑娘的声音细细的不大也不小，大概是熟练了之后也没了那种怯生生的颤抖。
褚绛静静地看着她：“我来吧。你教我上上手。”
季薇身上系着一件红色的围裙，闻言抬头眼睛里有高兴的笑意：“褚绛，你来了。”
褚绛从那扇侧开的玻璃门进去，穿上季薇递给她的围裙。洗过手之后戴上了一次性厨用的手套。
季薇就退开了，看着她动作娴熟地把煮沸得熟了的馄饨舀起来，盛在白瓷碗里。然后把已经调好的汤底加了进去。
眼底露出了不可思议的惊艳之色。那人的手包裹在一次性手套下，说不出来的巧。若不是亲眼所见，季薇绝不会相信眼前这个她觉得行事还挺飒的女孩居然有这么贤惠、有烟火气的一面。
“好棒啊。”季薇是个不常夸人的，也不会这样直白的夸奖方式。但是她心里就是很想要这么去夸一个人——面前她喜欢的这个女孩。话好不容易一口气说出了口，等着人的反应时还是忍不住地忐忑。
“你很厉害。”
褚绛侧眸看了眼脸色已经泛了红的女孩。她喘喘不安的样子让她觉得很可爱。
“什么？”季薇抬起头，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睛带着蒙蒙的水雾看着她。
褚绛知道，像这种性格内向的女孩子，一般都会对陌生人有种恐惧心理，就像社交恐惧症的那种。害怕跟人接触，会很在意别人的感受，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会让别人讨厌，骨子里缺乏自信。又很渴望能够在人前张扬出真正的自己。
“你做的比我更好。”
季薇听着这句话肩膀都抖动了一下，瞳孔里倒映着的女孩的身影在摇晃，波光粼粼的是一圈又一圈荡漾开来的动容。
这会儿又感觉眼角突然有点儿湿了。她低了下头，沉默不语了好一阵才细声说：“你好像是第一个这么跟我说这种话的朋友。”
说完，季薇偷偷用余光去打量褚绛的表情，她看到了她眼角眉梢的柔和，声音听着也温柔。
“以后会有更多人对你说这样的话。”
“薇薇，你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
对于这个羞于表达、一直害怕行差踏错的女孩子来说，这些话就像是一道亮光。
是她将自己固守锁住的一个漆黑的小房间里，从头顶天窗的方向照进来的唯一的光。
此时此刻，季薇感到很荣幸。她主动为自己开了一扇天窗，让光线有机会从上面照进来，落在她的肩上。
……
褚绛忙完之后回家。她跟季薇不顺路，同行了一小段距离很快就分开了。
重新拿到手机之后，微信里躺着一条未读信息。
是眼镜发来的。
眼镜：对不起王，我任务失败了。
显示时间是半个小时之前。手机调了静音。
褚绛看完回了消息：下午的事具体是怎么回事？
眼镜：我一直让人盯着李梅的动向，单截到她一个人出门买菜。就让人把她引过来这边，原想着动手，结果不巧碰见了江大少带着那位表少爷过来。我什么都还没做就被人揍了。之后就是王过来时看到的场景。
眼镜：我办事不力，请王降下责罚。
褚绛看完前面那条，发现跟自己的猜想是吻合的。就也没多责怪人的意思。她多问一句，主要是怕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在江醨那，他是不会告诉她的。
褚绛：李梅的事，我自己动手。
已经被搅黄了一次，褚绛怕手下人动手不利索，会再生变故。何况这次的事发生，江醨那俩兄弟搞不好会多事派人跟着李梅，李梅也一定会找楚家的人庇护。
现在这个不稳当的时候，不应该暴露太多。
眼镜那边被褚绛的这句话震了一下。他没回消息，也没什么好回的。他没资格去质疑褚绛做下的决定。
褚绛：有消息立刻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