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两人只是抬眸看过来，并没有说话。也有人往这边看，一时间场面有点尴尬。
江浅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当是自己冲动欠考量了。一个冰冷，一个胆小，谁来回应他热情似火的呼唤啊。
四人距离拉近。褚绛才说话：“超市。”
江浅面上一喜，没等人问就先主动交代了自己要去哪干嘛：“我们去医务室，江哥肩膀有伤，去上个药。”
闻言，对面二人齐齐抬眸看向了江醨。少年的视线对着别处，倒像是在故意回避，神情很冷，过了一会儿视线才移过来正好对上了褚绛看过来的视线。
一刹那，褚绛觉得有点儿心慌就避开了少年的注视。看着江浅：“我们走了。”说完两人便擦身而过。
江浅冲着两人的背影喊：“两位美女行行好，帮我带瓶水到教室啊。”对面没回话，也不知道到底应不应。
季薇倒是在人已经把头转过去了的时候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小声嘀咕：“教室里不是有饮用水吗？还要我们帮他带什么水。他肯定是故意找借口搭讪。”
褚绛觉着女孩说这话时候模样可爱，人也聪明。轻笑了下。
路过篮球场的时候听见人在讨论少年的肩上，听到“扣篮耍帅”四个字，褚绛挑了下眉，有种很想笑的感觉。突然想起少年方才那张冰冷的脸，原来是因为这个。
“褚绛，你笑什么？”季薇看着她脸上的笑很奇怪。虽然笑起来很好看吧。
褚绛没察觉，收了笑，便是惯常的清冷：“没什么。”
季薇也没在意她敷衍的话，反而皱着一张脸：“与其看你绷着一张脸，我还不如看你奇奇怪怪的笑。”
“什么？”
褚绛听得真切，只是不敢相信。
季薇冲她笑：“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笑起来的样子特别美。”
褚绛愣住，过了会儿，脚步突然停下。微微屈膝放平了两人的视线，伸手捏了下女孩的脸颊，缓声道：“现在有人跟我说过了。”
季薇拍开她的手，整张脸都红透了。样子特别可爱。她快步往前，几步就把褚绛甩在了身后。褚绛突然生出了一种调戏小白兔的愉悦感和内心深处的一点点罪恶感。
周三早上，褚绛就看到两个包子和一瓶药膏在江醨的桌上放着。少年人还没有过来。
到第一节课上课后十分钟，褚绛才看见姗姗来迟的少年。他气定神闲地站在班级门口打着报告。正好碰见前些日子他得罪了正怀恨在心的数学老师。正愁有气没处撒呢，又岂会放过一个如此好的机会。
“江醨同学，迟到了啊。”
站在门口的少年毫无反应，语气用气定神闲来形容，倒不如用懒散不羁来形容更为恰当。
数学老师的眼里气的快冒火了，发作起来就很可怕：“先是上课睡觉，现在又迟到，我的数学课有这么让你生不如死吗？”
“没有。”江醨真心实意地回答。
奈何数学老师却没有从少年的语气和神情中分辨出一丝真心。气急了往门口一指：“站那，以后迟到了就门外听课。”
这句话也不单单是针对江醨来的。但班里同学都清楚，之前还只是叫“同学”现在就已经改成了“江醨同学”，可见其中的“重视程度”啊。
江醨顺从地挪着步子站到了门外。他微瞌着的眼眸，眼皮松散地茸拉下来，遮住了黑眸里有几分涣散的眼神。眼底的黑色毫无保留地展现着他的疲惫。少年手指垂在两侧，头也微低着。
褚绛在窗外少年的背影上看了许久，目光落在他低下去的后脑勺上最终轻轻叹了口气，有几分无奈，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揪心。
她用力把黑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两道，她的同桌还真是仗着数学好就无法无天了。明天开学测验，今天就敢迟到。
熬过了两节数学连堂的少年终于回了座位，身旁的褚绛很清晰地看见了他眼底的倦色。暗自心惊了一下。
“你昨晚没睡好？”
“嗯。”少年随意应着。
褚绛的视线落在了他桌上估计已经凉透了的包子和那小瓶的药膏上：“肩膀还痛？”
“嗯。”少年还是懒散的口气，神情倦怠，不知把话听清楚了几分。
褚绛放轻了声音念叨了一句：“谁让你扣篮耍帅的？”
她的声音确实很轻，但听见了关键词的江醨偏过头：“谁耍帅？”
褚绛没防备他会听见，发现居然被听见了只装作没说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