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江醨的情绪状态都很糟糕，竖起了浑身的冰渣儿。
周四测验。褚绛比江醨到学校的时间惯常更早。但今天不同的是，她还带来了一份打包好的白粥和一瓶牛奶。到座位的时候就顺手放到了江醨的位置上。
早自习上了有一会儿，江醨才过来。
许是因为送了个早餐的缘故早读的精力不太集中，少年人影一坐下她就下意识用余光去打量他的表情。跟昨天一样的冷，肤色看着冷白冷白的，精神状态也不算好。
“你给我带的？”
江醨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隔着一阵不算小的读书声可褚绛就是毫无偏差地听见了，余光被人截住。心脏莫名紧张的好似漏掉了某个节拍小幅不规律跳动起来。
“嗯。”她声音听着不算偷偷摸摸，承认的却也不是完全坦荡。
江醨撩着眼皮没什么情绪地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细长微微颤动的睫毛上停留片刻后离开。语气还带着他特有的嘲意：“江浅跟你说的。”
又是一声挺轻的“嗯”的承认。
过了一会儿，在两人之间将要冰冷下去的气氛中，江醨突然伸手拿了那个装白粥的袋子，拆开，什么也没有说只低头喝粥。
像是无声地默认了她的主动求和。褚绛心下刚松了几分。却又听见他问：“为什么给我送牛奶？”
他目光放在桌角立着的那瓶牛奶上，眉心轻拧。像是不喜欢。
褚绛心下只觉得奇怪。明明她那天亲眼看见他为了找一根牛奶味的棒棒糖快翻遍来整个糖袋：“我以为你喜欢。”
喝着粥的江醨这会儿却是想不起来哪个环节让她觉得他会喜欢牛奶这种只有小朋友为了长高个儿才喝的东西。
轻嘲：“我身高可以，今年十八，不需要牛奶增个儿。”
褚绛诧异他的排斥，这熟悉的嘲意让她想起了少年第一次嘲她就这么喜欢牛奶的场景。
记忆和现实在一瞬间仿佛发生了某种重叠，接下来压下的就是丝毫不违和的契合感。
“十七，我不是小朋友。”
大概觉得自己被鄙视了，小姑娘的声音听着很不服气。
江醨唇瓣上噙笑，漆黑的眼眸看着她：“那你还是需要长个儿。”
褚绛被噎到，眸光在他带笑的干净脸庞上凝滞住几秒后，果断侧开了眸。
“哦，不过还是谢谢你的早餐。”身旁的少年忽地语气缓慢地说。
不管身侧之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是何反应，江醨拆开牛奶的吸管慢悠悠地拿着那瓶被嫌弃的牛奶喝了两口。
想起小姑娘方才说她十七岁。那在这儿应该还不算小。但还是比他小。
因为测验的缘故早读时间缩短了很多，江醨像是掐着时间点用完早餐，起身跟着大家一起去考场。
出一班教室门的时候，江浅和季薇两个人过来跟褚绛说加油。尤其是江浅：“褚绛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能碾压掉楚家大小姐！”
褚绛这边还没说话，他就已经臆想到了那个场景一般笑出声，嘴都合不拢。反应比较冷淡地应下，赌约的当事人看着都没有两个旁观者更重视。
虽然这场已经无声无息传扬到了整个高一的两大美女学霸开学测验成绩之争受到了来自整个高一年级学生的瞩目。但是褚绛这边淡定，楚烨那边是强装淡定。
抄着准考证号的小便签条顺利找到考场后，褚绛一眼就看见了里面那个最扎眼的靓仔，本来该是养眼的，但少年的神情到此刻也还是倦怠不堪的，养眼变成了扎眼。
对着座位号寻找，不幸，发现位置正巧在江醨的身后。褚绛几乎是屏住呼吸走了过去，尽量放轻脚步声像是怕吵醒了人。
等已经走过了才发觉这样的行为就挺傻的。也许，她就是觉得少年意气风发、桀骜不驯还是心里咽不下那口气去。有什么咽不下的，褚绛思索了一下也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
光是同桌这一点点肤浅的了解，褚绛换个考试前后桌的关系就把少年的另一面给体会了个遍。她写卷子速度快，再加上一个开学测验难度又不大，每场提前三十分钟搞定。刚放笔就看见前方的人身体坐得格外直，手上已经没了笔。
内心竟然生出了一种陌生的挫败感，有些轻微的压抑。
后来成绩出来的结果显示，褚绛在考场的那点儿压抑被验证了。
年纪排行榜上总分挂着第一的学霸就是那个桌子里只有几本课本，考试前一天和当天迟到困意汹涌的江醨。数学挂了全年级唯一一个满分，物化生都是将近满分的成绩，生生拿下了四个年级的学科第一。
江浅看着分数忽地皱眉：“哥，你的语文和英语只排第二，谁抢了你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