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李雨晴睁开眼睛，映出小芳的脸。她耷拉着眼皮坐起来，问到：“什么时辰了？你们都起了？”
“嗯嗯。看你还睡着，我们都没叫你。我们把菜都串好，摆好了。可是我和小英姐找遍了都没找到昨天卤好的肉，只好来叫醒你了。”小英有点儿抱歉。
哦哦，对。她昨天把肉菜放进空间冰箱里了。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一会端出来。”
等小芳出去，她赶紧进空间端出食材。
“在这呢！”李雨晴假装到，“怕菜会馊，我放在井里吊着呢！”
小英接过盆子，惊异不已：“难怪！这井水真凉呢，你瞧，盆都是冰凉的。”
“可不是嘛。”李雨晴打着哈欠说。以后不能放冰箱那么明显了，或者要想想办法，怎么说才合理。
“现在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啊？”
“快酉时了吧！书院已经散学了。没事的你多睡一会，有我们做事就行了。你看，我们都摆好了。”
确实摆的不错。“那我们先做晚饭吃，到时候怕忙起来连晚饭都没时间吃，饿着孩子们。”
“要不是中午的菜都卖光了，我们晚上就不用做菜了。那香酥鸡最好卖呢！”小英想想那场面就开心。
“总是要做菜的，我们现在可不缺吃，吃多了剩菜对肠胃不好，尤其是孩子们。”
“行！做啥菜，我来切！”雨晴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她是为孩子们着想，她就没理由反对。
“我们腌的豆角酸能吃了吧？做一个豆角酸炒干鱼仔，河边的椿芽长得好鲜嫩，等会我去掐一把，做香椿煎蛋，我看香丫她们很喜欢肯德……香酥鸡，再炸一盘吧。然后……再来一个雨菌豆腐汤。”
“这么多啊？吃得完吗？而且，那椿芽味道怪怪的，不好吃。”
“试一下嘛，万一就好吃了呢！做的份量少一点就吃得完了。”说完，李雨晴就喊娟娟和香丫去摘香椿。
香椿树是野生的，东一颗西一颗。香椿树就一个树干，摘的只有树顶那一撮嫩芽。
李雨晴把矮一点的摘完了，望着高的遗憾。
“姐姐，这棵树上有好多啊！”香丫一脸遗憾，“可惜我们摘不到。”
“你们俩回去拿个板凳，我看看能不能摘到。”
“好的！”
看她两人往家跑，李雨晴环绕树，估计了一下，树不是很高，也挺壮实。左看右看附近没人，决定手脚并用——爬树！
小时候她常爬树，爬树可难不倒她。
她不贪心，只要采到最下面那一枝就好了。
可是香椿树皮很粗糙，磨着肉疼。试了两次，终于爬上去了。手一伸，扯到了树芽。哈哈哈，摘到了！
突然，“哗啦”一声，李雨晴摔了个人仰马翻。
“嗷～”那么疼啊，腿都磨破皮了。
树皮太脆，承受不住就掉了。幸好树下是草和灌木，她倒是没摔伤，只是着陆的姿势……像四脚朝天的乌龟。还好穿裙子里穿了裤子，不然就“露菜”了。
“噗！”
李雨晴赶紧爬起来，看向笑声的来源。
路边，是一个男子的背影。被他看到了？不知道刚刚是不是笑她。
李雨晴拍拍身上的干草，捡起地上掉落的树芽，回去了。
低头走到男子旁边一瞟，是林夫子。
孩子们这才扛了凳子来，李雨晴让她们又扛回去了，用不上了。
“夫子下学了？”假装没发生什么，自然地打招呼。
“嗯。”夫子含笑说：“姑娘头发上……”
头上有草？她赶紧用手胡乱抓一通。什么也没抓着。
“夫子今晚怎么这早……”
前面的男子向她靠近，一只手向她伸来。李雨晴一愣，头本能地往后撤。
“别动！”
她定住，眼睛向男子看去，只看到男子浅蓝色的衣襟。
他的长袖子轻拂过她的脸。
余光看到他手指捏了一片烂叶子。
他把叶子往边上一扔，弹弹手指，吹掉手指上的灰尘。动作潇洒自如。
“呵呵，谢谢啊！”
林子墨双手背后，好笑地问：“这东西姑娘冒着危险地去采，就有那么好吃？”
“香椿炒鸡蛋可香了！您要不要试一下？”
“好啊，那林某就打扰了。”林子墨点头应着。
李雨晴只好假笑走在前面，“请！”
她本来的意思是让夫子自己做来试一试。唉，表达不清楚，让人家听岔了。没事，不就是一顿饭。
“孩子们，拿字帖出来！”一到家，李雨晴安排孩子们练字。专业夫子就在旁边，不用白不用。
她亲自下厨，掩盖一直突突的心。刚才竟然有些紧张了。
“没出息！”李雨晴暗骂自己。
小英不停忙活着，时不时地看着林夫子教孩子读书写字。虽说平时雨晴也教，可是雨晴毕竟不是真正的夫子。现在居然有夫子愿意教自己女儿，她真心感到欣喜。
“小英，除了晚上宵夜要卖的菜，我们还有什么？”
“屋后的笼子里还关着两只鸡。我怕不够卖的，今天就让依遮多送了两只。”
“那就再杀一只吧。夫子要留在我们这用饭。”
“哦哦，好！”夫子可是屈尊教女孩，留饭应该的。
用开水把香椿焯水，切成小段，放盐和鸡蛋调匀，锅里放油煎。加上蒜末，一点酱油增色，一盘黄绿相间的香椿煎蛋就做好了。
半个时辰的时间，一盘盘菜就端上了饭桌。
“开饭了！来来来，先吃饭。都是些家常菜，林夫子您别客气。”李雨晴招呼着大家。
“没事的，坐着一起吃吧。”小芳和小英舀了饭想到旁边吃，李雨晴看到了赶忙叫上她们。
林夫子也叫着她们：“是林某多有打扰，两位不必拘谨，像平常一样吃就好了。”
她们只好坐下来吃饭了。只是夹菜时就比较斯文，只敢夹自己面前的菜。
这可是夫子，对没上过学的女子来说是那么的高不可攀。现在居然能和夫子同席！
她们女的喝的是甜酒。
李雨晴拿出桂花酿，给林夫子倒了一杯，“这酒是得月楼出品，你放心喝。”
林子墨没想到还准备了酒。
“这就是你摘的那种树叶？”筷子指着面前的一盘菜问道。
“没错，这就是香椿煎蛋。”
他是第一次吃到这种树叶。林子墨夹上一块，树叶特有的香味和鸡蛋简直是绝配，令人回味。
“夫子，尝一下香酥鸡。”李雨晴推荐。
“这个叫香酥鸡？”这就是下午他缴获的吃食。不过下午他已经吃过了，所以先不吃这道菜。
他看中的是另一盘鸡，伸手夹了一块，问：“这是鸡肉吗？”
“没错，这道菜叫辣子鸡丁。有些麻辣哦，吃的时候别呛到。”
“辣子鸡丁”一入口，满嘴的香辣味在嘴里蔓延开来。“味道很特别。”
“你喜欢就好。”
“李姑娘好想很喜欢吃辣，也擅长做辣菜。”
“是的呢，要是没有茱萸，我的这些菜就没什啥味道了。”李雨晴真实地说，“夫子，你见多识广，不知道你听过辣椒这种东西吗？”
林子墨想了一下，很确定说：“我是没有听过辣椒，不过，姑娘要是一定要的话，林某可以帮你打听打听。”
“好啊，先谢谢你了。”林李雨晴举起杯子，给他敬了一杯。
“不用客气。”
李雨晴喝的不是桂花酿，是自己制作的甜酒。她酿造的时候就是打算卖给女客人的。
见其他人默默地吃饭，李雨晴之好作为主人和林子墨聊着。
还有就是孩子们时不时地打上几句话：“林夫子的字比姐姐的写得好。”
“夫子的手真白！”
“说什么呢，多吃饭少说话！”见孩子们越说越离谱，李雨晴笑骂道。“你们不是喜欢香酥鸡吗，多吃点！”
“我们吃了，夫子，你也多吃点。”香丫狗腿地冲林子墨笑道。
“好！”林子墨回了香丫一个笑容。惹得小姑娘都看呆了。
“夫子笑起来真好看！”
……
“夫子……”
“叫我名字就行。”林子墨看向李雨晴，“林子墨。”
“哦，行。”被他突然这么一说，李雨晴都忘记自己刚才想说什么了。
“我想跟您商量一件事，就是，您下课后可不可以来我们这教这两个小丫头念书？只要教半个时辰就好，不耽误您太多时间的。因为以前都是我教，可我……”太忙了，而且很多繁体字不会啊。
“我水平有限，就怕误导了孩子。”李雨晴说，“您放心，以后您的晚餐我们包了。”
她看到林子墨嘴角翘了起来，分不清是高兴还是嘲笑，又有点儿紧张了。
“可以。”包吃就没问题。“不过，我也有个要求。”
“啊？你说吧，什么要求？”
林子墨把雅集的事一说，请她帮想想宴会的安排。
“哦，这件事我得琢磨一下，要是不急的话，过两天我再给你答复吧。”昨天的画还没完成呢，今晚又要做功课了。
“有劳！”
“那以后她们就叫你师父了？”
“呵，可以。”
于是，李雨晴帮香丫和娟娟找了个正经师父。立马给孩子们倒上甜酒，“快点，向你们师父敬一杯！”
香丫带头，和娟娟一起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和林子墨敬了一杯。
“师父！”
“你们俩叫什么名字？”
“我叫谢萫菱！”香丫大大方方说到。
娟娟太紧张了，小英赶紧提醒她，“快说呀！”
“我……我叫，我叫卢绢宛。”
林子墨点点头。接过酒，一饮而尽。
甜酒甜滋滋的，特像他现在的心情。
他自己也感觉很奇怪，每次来到这座小院子，见到她们，自己的心情就特别放松。
他林子墨进士出身，今日居然收了两个女徒弟。哈哈哈，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