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奈朵会尽全力保护主人的……就像主人保护拉鲁拉丝一样］
扫了一圈，没什么收获，看来是真的被偷猎者惊到闭户不出了？
兴许真的会空手而归。
沙奈朵不禁有些丧气，好不容易认为自己能派上点用处现在却是个乌龙。零当然不愿意空手而归，不过不是可惜那五百円。
“闭门不出吗……”
那就去它们家好了。
来这里的目标是赫拉克罗斯、凯罗斯和铁甲犀牛。赫拉克罗斯和凯罗斯栖息在很高的树上，最好找的是喜欢待在岩石圈的铁甲犀牛。
只是，现在去岩石带怕是又要扑空，这些偷猎者零比想象里还是要强不少的。至少枪法不错……零差点死于非命。
走到被沙奈朵催眠的偷猎者面前，零想把他叫醒问点事情，可沙奈朵的催眠术效果未免太好了些，硬是叫不醒。
身边没有会唤醒巴掌的宝可梦实在是个问题。叫不醒这偷猎者，零从袖子里甩出黑翼折起的刀刃。
冰凉的不知名的金属割开那男人遮脸的兜帽，露出一张零并不熟悉的面孔。“醒醒。”零捏住他的鼻子，捏了一小段时间，窒息感终于将他从沉睡中唤醒，说实话就是憋醒……
偷猎者下意识掏枪，口袋却是空的，沙奈朵一只手握着经过改装的柯尔特一只手学着敬了个军礼，样子挺滑稽。
黑翼的刃抵在偷猎者的颈动脉上，他是成年男人，经过良好的锻炼，腹部排列着整整齐齐的八块腹肌。
他完全能以身形与暴力碾压才十岁的零，可他不敢，他不确定是自己先放倒这少年，还是少年手中的刀刃先切断他的颈动脉。
零的手腕很稳，没有哪怕一丝颤抖，他的眼神澄澈如瀚海。明明眼前的男人在几分钟前差些打爆他的心脏也依然处变不惊，连手腕都不见抖。这种心理素质，偷猎者只在身经百战的老兵身上见过……他杀过人？
一个十岁的孩子？
零当然没杀过人，他弑过神。
他于巴别塔之巅，用这柄名为黑翼的刀收割了当代裂空座的生命。现在，黑翼抵在一个男人的咽喉。
“我问，你答。”
“明白。”偷猎者的喉结动了动，凸起的软骨蹭过刀刃，颈上皮肤出现了一道肉眼可见的细细的血线。
沙奈朵一只手比着俏皮的V字手势一只手握着偷猎者的手枪指着他的脑袋，开了保险，手指扣着扳机。它吐了吐舌头，样子很可爱，枪口顶住太阳穴，冰冷的金属触感却怎么也让人感觉不出它哪里可爱。
“你们一共有多少个人。”
“七个。”
“有组织的还是各自为战。”
“各自为战。”
“来这里的目的？”
“受棺之裂缝的委托，找一只宝可梦。”
“宝可梦的名字。”
“美纳斯。”
美纳斯……美纳斯这种宝可梦在野外不是一般的稀有，某种程度上比准神还要稀有，连野生原野区也没有。可偷猎者却是受棺之裂缝委托来这里捕获一只美纳斯……
偷猎者强调了是一条，那便是一条。
零莫名想到自己放生的那只美纳斯，野生美纳斯真的太稀有，有很大可能是他放生的那只。
“美纳斯的详细情况。”
“一个星期前在水静市外海被发现，由于个体优异，被野生原野区的区长收入原野区进行培养。”
“这只美纳斯有什么特征么。”
偷猎者的手伸进了衣服里，沙奈朵的手指将扳机扣紧了些。他从衣服内口袋里抽出一张照片。
照片的画质不是很好像是偷拍，图中是一片蔚蓝色的海，琉璃海。
琉璃海上是一条美纳斯在宝石蓝色的海水里游动，悠然自得的样子有一种特别招人恨的傲娇。这条美纳斯纤长的体型很熟悉，比图鉴的美纳斯标准体型要更纤细些。脸型更熟悉，柔和里残留着未发育完全的青涩，刚进化没多久。
野生的丑丑鱼比一般宝可梦稀有太多，自主进化的几率更是小得可怜，琉璃海也没有丑丑鱼族群的分布。
也就是说要拍下这张照片，需要在琉璃海刚好遇到美纳斯，还得刚好是刚进化没多久的美纳斯，还刚好是这类体型的美纳斯。
有这运气甚至可以买丰缘体育彩票。
零已经确定了，这就是他的美纳斯……至少曾经是。
“我们已经捉到了这只美纳斯，正在准备撤离，而我在撤离的途中遇到了你。”偷猎者说。
精于世故的他自然看得出来那只美纳斯和这少年多多少少有些关系，也就不避讳地说了出来。
偷猎者也称宝可梦赏金猎人，收钱办事罢了。真的遇上威胁到自己生命的情况，倒戈几乎是瞬间的事情。
毫无职业操守可言。
零明白时间并不是很多，让沙奈朵将这偷猎者再次催眠绑好，零没指望他知道美纳斯现在在哪里。
沙奈朵扔了手枪在湖里，从零怀里掏出一本小本子，用钢笔在上面写写画画之后给零看。
「主人要救那只美纳斯吗？」
沙奈朵的字迹很清秀，和樱的潦草不同，它的很规范，整整齐齐得像刺绣。
“嗯。”零应了，的确是要去美纳斯，别的宝可梦被捉也就算了，他会选择袖手旁观，可这美纳斯和自己关系不浅，能帮还是要帮。
沙奈朵想了想，又写了一行字。
「沙奈朵会尽全力保护主人的……就像主人保护拉鲁拉丝一样。」
“谢谢。”零伸手摸了摸沙奈朵的头，沙奈朵的身高比他还要高不少，踮起脚尖才能摸到。
不过，沙奈朵很乖巧地弯下腰低头配合他的动作，微微张开的嘴发出细弱不可闻的喘息声。
“别叫我主人……零就好。”零说，不管他怎么看本子上的那两个字都觉得主人这个称呼还是太骚气，在他的概念里宝可梦是伙伴而不是仆人。
尽管在大多数训练家的眼里，宝可梦确实是仆人，甚至奴隶。
「知道了。」
沙奈朵小心翼翼放下笔，和小本子一起放回零口袋里，这原本是零买来记一些琐事的备忘录。
“走。”
又将偷猎者身上的绳索绑紧了些，零离开区域三前往区域一，那是唯一的出口。
野生原野区的防护对内不对外，外面的人想要进来容易，联盟的震慑就在那里放着，没多少人敢向这里打主意。也就棺之裂缝了……
而想出去则是难如登天，这些防护更多是针对原野区内的宝可梦防止它们溜出去，对内的封锁自然比对外高不少。
现在的野生原野区内没多少实力强大的训练家在镇守，请来援助的道馆级训练家也还没到。这就让比起内部的封锁，堂堂正正从大门闯出去反而是最简单便捷的。
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好了，他们总会来。
花了些时间，零回了区域一。由巨金怪在四周警戒，他坐在门边的石台上和沙奈朵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虽然零并没有什么心思陪它聊，但沙奈朵还是乐此不疲地在纸上写下话儿举到他面前。
鼓着腮帮子一副你不看完我就不拿开的样子。
四周没有其他的宝可梦，只有巨金怪身上金属摩擦的细微咔咔声与沙奈朵手中笔尖擦过纸张的沙沙声。
安静得很。
半个小时磨磨蹭蹭地过去，没等到人。正午的太阳穿过囚笼般的叶脉撒在绿茵茵的草丛上，细碎的光斑像是碎花。零饿了。
拿了几块能量方块将就着填肚子，沙奈朵双手捧着能量方块小口小口地啃，没空再用本子和零聊下去。
这让零终于清闲了些，腾出时间环顾四周的环境。
野生原野区的区域一，这里结构很单调，由森林环绕着空地，空地里有几块草丛的复式结构构成了占地面积过公顷的一块区域。
一眼就能看出是人工。
目光自空旷的草地上扫过，零能想象这里平时的样子。皮卡丘在里面打滚，臭臭花蹲在不知名的角落，走路草在草丛里面慢悠悠地走。
这整个是个动物园。
看着远处隐没在森林枝桠里的围栏，零轻叹……生活在野生原野区里的宝可梦被联盟饲养着衣食无忧。不必和野生宝可梦一样终日为生存而发愁。
可却没了自由，被囚禁在这一方水土里无法迈出半步。
也没了尊严，像动物园里的展品般供人类观赏，也许哪个训练家看得顺眼了，一个狩猎球扣下去便将其据为己有。
想出去也只有，只能被训练家收服。
层层叠叠的枝叶遮住了高高的围栏，上面通着高压电，莫名觉得这些宝可梦……很可怜呢。
这样的念头刚浮起，却听远处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是鞋底踏过草叶的声音，那声音很细也很杂，是脚步声，人数在三个人以上。
零一转身，背靠着巨金怪半蹲，沙奈朵使用了瞬间移动消失不见，远处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直至，近在眼前。
六个男人走近了区域一与区域二的交界处，零从巨金怪的身体缝隙里看见了他们。
六人都蒙着面，其中四个端着猎枪戒备，剩余两个一起拖着一只麻袋。是拖，动作粗暴得很。
麻袋上有很多泥泞的鞋印子，看来这袋子里的美纳斯没少挨打。它那心比天高的性子就是樱那样的好脾气都受不了，更不要说本就暴戾的偷猎者。
麻袋里的蛇形物事只是微扭了下身子，迎面而来的就又是一阵拳打脚踢。零移开视线……看着都疼。
渐渐的，他们近了，看见了巨金怪。
巨金怪趴在草丛里晒着温暖的阳光，半眯着眼睛像是昏昏欲睡的样子，银色身躯在金色光芒下熠熠生辉。
它是只异色巨金怪。
异色宝可梦很少见，走遍一个地区未必能遇到几只的那种少见。物以稀为贵的定律让它们很受收藏家和一些训练家的青睐，在宝可梦黑市中往往能卖出天价。
赏金猎人的职业道德之一——有钱不赚天诛地灭。这样一只价值连城的巨金怪他们怎么可能放过。
不过偷猎者终究是偷猎者，戒心重得很，试探了一番之后才小心翼翼接近了巨金怪准备捕获。
野生原野区里本就有很多外加没有的稀有宝可梦，加上这两年的扩展，有只异色巨金怪也不算太惊世骇俗。
这也是他们虽然觉得蹊跷却没有放弃这大好机会的原因。
一个偷猎者开了枪。
对全身合金的巨金怪开枪无疑是没有智商的行为，所以他没有用火枪而是网枪。男人扣动扳机，捕捉网从枪口发射，散开，自上而下将巨金怪罩在里面。
只这一枪一层捕捉网当然不足以镇住像巨金怪这种体量庞大的宝可梦，四个人陆续开枪，四层捕捉网将巨金怪罩了个严严实实。
巨金怪睁开眼睛，一副刚睡醒懵懵懂懂的样子。然后它发现了身上的层层捕捉网，慌慌张张想去挣脱，却像只水箭龟一样整个身体翻了过来再也翻不回去了。
滑稽得像个陀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