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嫔望着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宛儿,大人说的都是真的?”李愈痛心道。
他心中那个温婉的女子,何时变得这般冷血无情了?
“是。”昭嫔转头,不去看他。
常溪说的一点不错,她进宫的目的就是为了杀贤妃,即便面对贤妃的哀求,她也没动摇过。或许正如常溪所说,她对贤妃的恨积累太多,已经让她控制不住自己了。
不由得,昭嫔想起那个夜晚……
“姐姐,轻兮说的都是真的。”贤妃跪在地上,抓住昭嫔的裙摆,泪如雨下。
“真的?”昭嫔掐着她的下巴,阴狠道,“轻兮,你抢走我的景之,又抢走本属于我的位子,现在来和我说是为了我,轻兮,你真当我还会一直纵容你吗?”
“不是的,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姐姐和李公子……”
“别叫我姐姐!”昭嫔甩开她,嘶声裂肺的吼道,“有你这样的妹妹,我怕哪天被你出卖了都不自知!”
“要如何,姐姐才能信我?”
“轻兮,你为何要抛弃景之?罢了,你自己动手吧……”
“姐姐?”贤妃一愣,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哀凄道,“……轻兮,明白了。”
昭嫔闻言,不再理她,转身离开。
“姐姐……”
……
常溪向穆辞请示,“陛下,事情已经清楚,要如何处置?”
穆辞想到那暗道里的尸体,眸光沉了沉,“海瑗,按规矩处置。”
“是。”海瑗应下,“来人,赐毒酒!”
“陛下,不要!”莫丞相“扑通”一声跪下,央求道,“陛下,老臣就这一个女儿了……求陛下开恩啊!”
“莫丞相,”海瑗不悦的皱眉,“昭嫔杀害数人,当以命抵命。”
“陛下——”
“爹,”昭嫔看向莫丞相,“你不必求情,这些事本就是我做的,以命抵命是应当的。”
言罢,从袖中抽出匕首,飞快刺入自己的胸口。
昭嫔看着自己眼中的世界翻转,不由得笑了。
其实,她又何尝不知轻兮是在帮自己,可轻兮凭什么替她做主,明明她才是姐姐啊,居然要牺牲妹妹的幸福来成全自己。那天晚上,她本来是想让轻兮离开皇宫的,可不知为什么,她们吵了起来,她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自己说了什么,就像魔怔了一般,做什么都控制不住自己。
罢了,她也累了,轻兮,姐姐来给你还命了……
“宛儿——”
“宛儿——”
莫丞相和李愈皆是惊呼一声。
李愈慌忙跑过去,把昭嫔抱在怀里,殷红的鲜血刺痛了他的双眼。
“景之……”昭嫔无力的笑笑,“死在你怀里,真……好,对……不起……以后……忘了我这个……坏,坏女人吧……”
语罢,笑着合上了眼。
“不是的,宛儿,”李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失声痛哭,“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好的。宛儿……”
……
贤妃一案算是彻底了结,莫丞相在昭嫔死后直接回到府中,称病不见客。丞相夫人得知事情始末后,悲痛欲绝,又无法为女儿举办丧事,气绝之下一病不起。
常溪破案有功,穆辞念其为破案劳神心力,特许她在宫中歇息一晚。
案情解决完,常溪记着自己和李愈之间的约定,把他的事请和海瑗说过后,直接把人交给他处理了。
天际破晓,红日东升。
常溪在珑翠宫梳洗完后去了御书房,彼时穆辞还在上早朝,她便在御书房外等候。
初生的阳光懒洋洋地铺散大地,将四周的高墙照的闪闪发光。
常溪眯着眼享受阳光的沐浴,飘飘然就要入睡。
“小溪。”
常溪半睁着眼,她怎么感觉好像听到玉澜哥哥的声音了?
她回了回神,睁开眼看到那个身着暗色朝服,沐浴在阳光下颀长的身影,惊得什么睡意都没有了。
“玉澜哥哥?”常溪惊讶,“你怎么在宫里?”
容祈朝她走来,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陛下让我来的。倒是你,在御书房外都能睡着。”
“哪有。”长期心虚地反驳,她才不会承认呢。
容祈失笑地摇摇头,脸上柔和的笑意冲淡了他身上那股冷峻严肃之意。
常溪好奇地打量他,“咦”了一声,“玉澜哥哥,我今天才算明白,刑部里的人为何叫你‘笑面阎罗’了。”
“为何?”容祈顺着她的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