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宴结束的第二天,所有事情归于宁静,祥和一片。
镇国将军府,书房中。
“臣容彦,拜见公主。”
容彦乃当朝镇国将军,也是前朝护国大将。此刻,他单膝跪地,对着前方的常溪行礼。
常溪上前,扶起容彦,“容叔叔,我现在已经不是公主了。”
容彦顺势起身,固执道:“在臣眼里,公主依旧是公主。”
常溪拗不过他,“也罢,随你了。容叔叔,我收了一个人。”
“公主收了何人?可曾调查清楚?会不会发现公主的身份?”容彦一连问了好几个,眉宇间尽是忧虑。
“容叔叔放心,此人名叫李愈,是两年前的科举状元,受莫丞相胁迫,罢了官。我在破贤妃一案时助他恢复官职,他按约跟从我。”
贤妃一案容彦已经听容祈说过,他是既欣慰又担忧,欣慰的是常溪能独立处事,担忧的是常溪前朝公主身份的暴露。
尽管常溪这么说了,容彦还是不放心,“公主,此人还是再观察一番吧。”
“嗯。”
常溪虽说和李愈之间有约定,但毕竟人心难测,在她没有十足的把握认为李愈可以为她所用之前,她是不会和李愈说这些事的。
“对了,”容彦突然想到什么,“公主,过几日便是端正月。这街上怕是又要热闹了起来,公主可还愿前去?”
以往的端正月,常溪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不愿和他们过节,也不愿出去。
其实常溪不说,容彦也能猜到原因。端正月本是阖家团圆之日,她幼时丧失双亲,如今寄人篱下,看他人举家欢庆,心中怎么不触景伤怀。
只不过近几年常溪对端正月不再那么反感,他也才会试着问一问。
常溪一怔,喃喃低语,“端正月……吗?”
容彦见她脸色还算和悦,不似以往那般直接变脸而去,便知有戏。
于是,他趁势劝说:“公主,玉澜以前一直盼着和你过端正月,不如这次就如了他的愿吧?”
玉澜哥哥……
常溪表情松动,良久,轻轻道:“好……”
这么多年了,她是该放下了,即使父皇母后不在身边,但她还有容叔叔和玉澜哥哥。
想到容祈,常溪眼底漾起波光,点点闪亮,明亮动人。
……
皇帝寝宫——乾和殿。
海瑗点亮床边的烛台,点点微光照亮了他的脸庞。
他放下手,转身看着穆辞,“天色不早了,陛下早些歇息吧。”
“嗯。”
“再过几日便是端正月,你可要出宫散散心?”
穆辞微抿唇瓣,“你去吗?”
海瑗垂下眼帘,“宫中不可无主。”
海瑗从十二岁起便一直待在皇宫之中,很少出去过,即使有也是为了办事,他从不会因为自己的私事而出宫。
穆辞与海瑗不同,从海瑗下定决心辅佐他登帝位时,他时时刻刻注意穆辞的动向,知他年幼时难免有些贪玩性子,会让他偷偷溜出去玩,自己留在宫里应付别人。
穆辞知道海瑗话里的意思,想到之前发生过的事,有些犹豫。
海瑗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陛下若是担心,叫上常溪吧,她可以帮你应付那些女人。”
穆辞未登帝前,有一次偷溜出宫,街上的女人见他长相俊美,生的不凡之姿,知他是独自一人后便争相向他搭话。
虽说她们个个都矜持着,可在穆辞眼里却是个饿狼扑羊,吓得他再也不敢一人出宫。
穆辞略微一思,点头,“好。”
几日的时间,不过弹指一挥,转瞬便是端正月。
这一天,人们盼星星盼月亮,终是盼的天黑下来。
街市上的灯火逐一亮起来,摆摊的人陆陆续续的走出来,不一会儿,小贩的吆喝声,食物的飘香味,乒乒乓乓的杂耍声充斥整个街道。
热闹的不仅是街市,镇国将军府上的所有人也都忙上忙下的,玉溪斋更是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