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赤兔马飞跳养军山&朱驸马救驾天泉岩

却说这来将抬起头来,两道雉尾一竖,显出一张淡金色脸庞来。原来是安殿模。他前番被杀败后,一向在山谷里游窜,量来这些山谷里断然不会有武尊军来搜山的,故而伏在判官头上,双尾倒拖在地。詹太宗却没认出来,只以为是自家将官,就喊出了这一声。

安殿模一见詹太宗单人独骑,旁边竟然无人保驾,心中大喜,喝道:“呔!对面马上的可是大詹天子么?”把手中钢鞭一起,拍马赶来。詹太宗吓得魂飞魄散:“哎呀,不好!今番性命难保!”带转马头,连打三鞭就走。安殿模大笑道:“你往哪里走!这事真乃是上天该绝大詹王朝,所以鬼使神差让你一个人在此。怕你走上焰摩天、走下森罗殿,也难逃脱了!”

詹太宗在前面拼命跑,安殿模在后面赶紧追,追得詹太宗浑身冷汗,暗骂:“这帮随驾的将军,如何一个都不找过来!”一口气跑了三十里之遥,后面安殿模全部肯放松,不住地追赶。詹太宗心慌,叫道:“安将军,赶人休要赶绝了,常言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你若肯归顺朝廷,朕封你为上将军,军衔俸禄不会比段天魔给你的低,朕决不食言,你看可使得?”安殿模喝道:“你们杀了家兄安殿宝、安殿阔,此时月缺难圆,你也休想要性命的了!”

却说二马追上山坳里,来到天泉岩。这天泉岩乃是莆田市有名景点,詹太宗只见白茫茫一片大海,天连着水,水连着天,两旁高山断隔,后面敌将追赶,真正是无处可逃了。安殿模停住马,哈哈笑道:“此地乃是天泉岩,又是高山阻隔,又是汪洋拦路,再也无路可逃了。如今你是自刎呢?还是要本将军亲自动手?”詹太宗大急,回头见安殿模慢悠悠的纵马靠近,着了忙,加了一鞭,往海滩上一纵。谁想这海滩乃是沙泥,最软不过,怎能载得一人一马跳过去?当时就在沙滩上陷住四蹄,再也动弹不得。安殿模大喜,下马来,走到海滩边,要用刀去砍詹太宗,却是远了够不着,要待纵下去,又恐怕也陷在沙土中,思量着用弓箭射杀他罢了,往走兽壶中一摸,却空空如也。原来适才追得急,竟然把走兽壶、飞鱼袋里的弓箭都颠落了。如此二人倒是僵持住了。

却说前番朱剑清击杀安殿宝后,得了胡元帅和殷公密令,只把本部军驻扎在养军山听调。一时节无事,周建繁等四员偏将和卓然、武顺终日只是四处打猎作耍。

这一日,朱剑清在山上研读无字天书,坐骑赤兔马拴在石柱上,忽然四蹄乱跳起来,口中乱嘶,要挣断丝缰一般。朱剑清暗道:“噫,这畜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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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跳起来!”连喝数声,全然不止。朱剑清道:“哦,我知道了,想来此马随我天天征战,从来不曾有一天安享,自从驻军养军山,已经一月有余。想来它也跟我一般,心里烦闷,故而乱跳的。也罢,待我骑了,披好盔甲,到山上跑一圈,耍一耍,出出这身的煞气。”这赤兔马原有灵性的,把头点了点。朱剑清就全身披挂了,结束停当,手握青龙刀,跨上赤兔马,解脱丝缰,带出洞来,过了小桥。竟然鞭子也不消用,那赤兔马发开四蹄,往山路中狂奔而去。朱剑清虽然是惯战的将军,也不禁心慌了,要扣定丝缰,哪里扣得住?这马越跑越快,怎见得:

奔腾千里荡尘埃,渡水登山紫雾开。掣断丝缰摇玉辔,火龙飞下九天来。

这赤兔马跑的腾云驾雾一般,好似神鬼在此护送,逢山冲山,遇树过树,不管好歹地一路飞跑,冲出去十多个山头,到了一座山峰上立住了脚,果然是宝马,在急奔之中说定就定,既不人立,复不嘶鸣,神定气闲。朱剑清喘了一口气:“哎呀,吓死我也。马儿,你是力竭了么,所以才停住了吗?”朱剑清不知这是什么所在,抬头往下一看,只见波浪滔天,周遭都是大海。忽见下边沙滩有二人,一人戴着冲天翅龙冠,穿着黄绫罗绣袍,座下马陷在沙土中。另一人面如金纸,高挑雉尾,手执钢鞭。朱剑清一眼就认出是詹太宗和安殿模。

朱剑清出了一身冷汗:“原来是赤兔有些灵慧,带我来这里救驾的。只是你把我带到这座山上,高数十丈,又无道路,打哪里下去呢?”正说着,赤兔马又乱叫乱跳起来,好似要跳下去的意思。吓得朱剑清魂不附体,忙勒紧丝绦,叫道:“这个使不得!一纵下去,岂不要跌死了。也罢,畜生尚且忠心耿耿,我为人难道反不如它?或者天子洪福齐天,靠着神明保佑,纵身下去,安然无事的。若然有事,我便和天子一起死在这山脚也罢了。”便把丝绦一松,那赤兔马四蹄一蹬,往山脚下坠落,说来也奇怪,好似有神鬼托着一般,稳稳落地。

朱剑清大喜,把手中青龙刀一举,催动座下马喝道:“呔!安殿模休得猖獗,你看看本将军是谁?”又道:“万岁不必惊慌,臣朱剑清救驾来也!”詹太宗一见来了救星,如同神兵天降,心中大喜,叫道:“驸马,快来救朕!”安殿模回头一看,来的是朱剑清,吓得浑身冷汗,叫道:“朱剑清!你破人买卖,如杀父母也。如今大詹天子已经插翅难飞,我国天赐皇帝段娘娘也是圣主,你若肯归顺我国,我们一起杀了大詹天子去见段娘娘请功,断然不会亏了你。”朱剑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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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怒:“胡说!本将军出身中国,挂印先锋,跨海征东,岂有身投敌国的道理?你快留下首级吧!”拍马直取安殿模,安殿模只得弃了詹太宗,来迎朱剑清,二将一来一往,斗了六七个回合,朱剑清刀交左手,从马鞍取出白虎夺魂鞭,喝一声:“招打!”这一鞭来的好不急,正打在安殿模后背上。安殿模大喝一声,口吐鲜血,调转马头,伏鞍要走。詹太宗叫道:“驸马休要放跑安殿模。”朱剑清道:“遵旨!”拍马追去,喝道:“安殿模,前番两次让你逃去,今朝断然取你首级!”将马鞍上弓箭取出,一箭正中安殿模后心,翻身落马,朱剑清上前割了首级。

朱剑清来到沙滩,下马参拜:“臣救驾来迟,请万岁恕罪。不知可能纵得上来么?”詹太宗道:“朕的坐骑陷在沙泥里,难以起来了。”朱剑清道:“无妨,待臣过来。”便抽出腰间佩剑,把芦苇茅草割了些,将来捆了一堆,撂下沙滩,纵将下去,把詹太宗扶上岸来。又取了一根竹竿,挑在骕骦马的前蹄。骕骦马巴不得能够起来,前蹄一着了力,后足一蹬。朱剑清把竹竿一挑,那马纵上岸来。詹太宗上了骕骦马。朱剑清道:“臣护送万岁回三海虎啸城。”

二人一路谈着,往三海虎啸城方向过来。到了三岔路口,认不得去路,二人停住了。这时来了四骑马,前面殷公、胡元帅、鲁王、仉跃麟,后面三千铁甲马、八百御林军迎接圣驾。见了詹太宗,众人都下马跪拜。胡元帅道:“万岁受惊了,老臣罪该万死。”詹太宗道:“你等玩忽职守,使朕险些送命。不过,好在有惊无险,众人且记了这遭的过失,日后戴罪立功吧。”胡元帅顿首。

众人进了三海虎啸城。詹太宗传来朱剑清,朱剑清道明征东一路事迹,并奏知洪孟雄相害之事,且其人与敌方段娟娟、安殿宝屡有勾结。詹太宗一听大怒:“谁成想洪孟雄如此奸恶,胡元帅,你前番举荐他时候说什么来?”胡元帅吓得跪倒:“万岁恕罪,这厮甚是可恼!老臣这就派飞将,星夜赶去黑风关狮子口,拿来他来见我。”胡行商、胡行政便要来接令。鲁王道:“不可!你没听驸马说么,洪孟雄私下与段娟娟有勾结,倘若知道事情败露,在黑风关作乱,我军深入敌境,十分危险的。”胡元帅急道:“那你要怎么样?”鲁王道:“只说前线军情紧急,叫洪孟雄父子来参加军事会议。”胡元帅道:“是了,我儿,就这般去说了吧,务必将他们都带过来,不许走了一人!”胡行商、胡行政接令去了。

未知胡家兄弟能否顺利带来洪孟雄,且听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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