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有一种幽幽的昙花香，小鹿很迷惑，到底是因为什么，会让他在感知到那种香味的第一时间开始依赖。
虽然来之前他说过，见到的第一个人类可以完全信任。
虽然不解，但是他会努力的。
等小鹿解决完生存问题，喻淑妍就要走。
转身的时候，小鹿拽住喻淑妍宽松的泡泡袖，力道不大，人还没完全转过来呢，就听少年说：
“他们为什么会对我有敌意？”
委屈上了？
喻淑妍诚信想逗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好玩儿。
“哦？怎么会这么觉得？”
小鹿舔舔唇，这是什么饮料，味道怪怪的，但是，还想再来一瓶。
他说：“老阴嗖嗖地瞥我，你不在的时候，就直接盯着我看，不自在。”
回想起那种莫名挑剔的眼神，他皱皱眉。
两人身高差不多，喻淑妍转过来看见少年有点皱巴巴的小脸，心道他们是以为你拱了他们家白菜。
但是嘴上也没舍得骂人是猪，中肯地说：“可能是因为你的穿着。”
穿着？
他不是说这是他给他精心挑选的战衣吗？有什么问题？不会忽悠他吧？
喻淑妍知道少年还有疑问，她不打算再说什么，却忍不住捏了捏小鹿左边嘴角的一团软肉。
她饶有兴味地看着少年惊疑不定的神色，好像是还没发觉自己的脸竟然还能拿来供人玩乐，一时呆住，不知作何反应。
她歪歪头，笑意盈盈，这孩子，
挺怪，怪可爱的。
“我，我不记得很多事情了，你说我叫小鹿，那我就叫小鹿。但是我该叫你？”
喻淑妍松了手，“我叫喻淑妍。”说完捏起了右边，“你想叫我什么？”
少年对于自己的脸部受到侵犯这个事实，实在不知作何反应，又想到那个不知所云的‘小’字。
也不管脸被捏着，自己说话是不是糊得很，还是很开心地叫道：
“小鱼！”
喻淑妍眯眯眼睛，“你是不是想我把你从那个地方带出来？”
虽然两个话头隔得远，小鹿还是认真答道：“是。”
也对，如果不是需要外力，她或许不会莫名其妙走进那条小路。。这个人的来历，越来越让人好奇了呢。。
“所以，是你有求于我，而我帮了你，你得叫姐。”
“姐？”
“嗯。”
少年对此没什么概念，高兴地喊：“小鱼姐！”
“小鱼姐姐。”
“小鱼姐姐！”
“嗯。”
“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如果没什么幺蛾子要闹的话。
“嗯。”少年乖乖应答。
他说到五州一定要用失忆这个借口，果然好用，他没骗自己。
......
“醒了？”
九岁的喻淑妍一睁眼，就发现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阴暗，干燥，有一股铁锈的味道。
“这里是？”
“女娃儿，你是喻家人吧。”
喻淑妍点点头。
“没送错就行，家里人没通知你，你们喻家娃儿九岁要开始特训了吗？”
“通知了。”
......
“醒了！！”
他一睁眼，连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古色，古香，有琼花之香芬，然，琼花谓何物？
“此处是？”
“汝家。”
他颔首，突然看向那人，“家是何处？”
“此地。”
......
“妍丫头，真要学？”猛汉扭捏起来。
“学。”
“这么多加起来，你会累坏的吧。”
女孩利落的短发灰溜汗涔，却丝毫不影响人的审美，倔强而痞气。
她言简意赅，“特训。”
旁边的人精瘦一些，“瞧瞧，这丫头比她哥强多了。”
“这倒是，你哥挨打就护着张脸了。”
喻淑妍：？
......
“快了些，近段时间体能训练可以减量了，听说你还想学电脑？”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让对面的人急得够呛。
“让你好好学那个‘普通话’你不听，连话都听不懂。”
“哦。量，不减。”
那人没继续数叨，“那电脑不学了？”
“习。”
“那——”
“我会把速度提上来，的。”
“你真是。。拼啊。”
......
“妍丫头，这次测试成绩出来了！”汉子粗犷的声音难掩激动。
“还不错。”看得出少女的开心。
“这还叫不错？这叫非常不错好吧！”
“对对，丫头你就不该这么谦虚。”
“嗯。”他们为她的进步高兴，她心情也是极好的。
“要我说，如果不是妍丫头那逆天的柔韧性，也找不到现在这种独绝的路子啊。”
“你的意思是这是野路子咯。”
“算，算吧，路子野不野还是次要的，就说这天上地下仅此一门的独创性，也够哥几个吹几年了。”
“哈哈哈......”
......
“你这考试，作弊了吧？”问的人不可置信。
他冷冷望过去，不屑回复。
“肯定没这个可能，我忘了你功力还没我深厚。”
“呵。”
“你这分数放到五州，一定是学神啊。。有我当年的风采了。”
“五州这么让你留恋，怎么不回去。在这儿跟我耗？”
那人没先搭理这句，而是感叹道：“普通话顺溜了，听着顺耳多了。”
“媚外。”他冷哼。
“讲真，要不是你终于睡醒，谁乐意回来训这么块布。”
“布？”
“对啊，一个字，白。”
“所以？”
那人捂了捂胸口，吐出一个字：“难。”
过了一会儿，又吐出两个：“无趣。”
“我不是学了表演吗？怎么还无趣？”
那人翻了个白眼，“有趣的是一堆演员演戏看，这儿就你一个，闷死了。”
“那你——”
“我可从来不演戏。”
......
“挺住啊小妍，最后一项测试了，坚持最后几分钟，就结束了，特训就结束了！”
哥。
眼前一会儿血色一会儿墨色，分不清是在正常上课还是在炼狱偷生。
意识混沌而模糊，高压的训练让她开始怀疑世界的真实性，精神考核的力度极大，最后的这段时间，每一秒都分外漫长。
她开始怀疑这十年的时光是不是都被很快消耗了。
她开始越发分不清周围的人是真实存在着的还是梦魇，梦里，他们，一个个的，都以不同方式离她而去。
“妍妍，加油！特训一结束咱们就可以办成人礼，翅膀硬了天空就是我们的了！”
月月。
我，会挺过来的，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咱女儿能挺过去吧。。”
“咱们要相信她，小妍可以的。”
嗯，可以的。
她甩甩头，试图把其他颜色甩出去，留下最亮的。
天亮了。
结束了。
......
“看来走之前的这个测验挺容易啊。”
“不，是我太强。”
那人忽然有点别扭，“真想去？”
“你没念叨这么长时间，我可能会把机会让给你。”
“你让我？本来我可以不回来的知道吗？”
“知道知道。会帮你把人看好的。”
“真的？”
“早答应你了。”
“好吧，记得我的交代，还有，到五州见到的第一个人类是可以绝对信任的。”
“交代一大堆呢，谁记得是哪条。”
“你——”
“不过你确定不是推己及人，人类真有值得信任的？”
“废话。”
他一想也是，没什么愉快的回忆给他送行应该不会这么憋屈。
“战衣别弄皱了，刚出门记得演得像一点。”
“知道了。”
......
五州，我来了。
......
天空，我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