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把他彻底拉黑

空气瞬间冻住。

薄宴时抿唇,修长的手臂探入西服外套,不耐烦的俯瞰我。

“就那么迫不及待?”

他眯起眼阔,目光讳莫如深,“离婚先不急,老太太身体不好,过段时间再说。”

我点头。

他一时也不知说什么。

我们站在卫生间通明的灯光下,明明还是夫妻,四目相对,却是一字不发。

空气暧昧涌动,来自他身上的气息混合酒精味无孔不入的侵袭着我。

我有些晃神。

十六岁爱上薄宴时,到现在二十六,我整整爱了他十年。

二十三岁嫁给他,隐婚三年,我都不曾被他公开。

他对我的存在讳莫如深。

哪怕所有人知道我们关系匪浅,暗戳戳揣度,他也闭口不谈。

第一次公布恋情,他却这样轻易给了别人。

我眼泛薄光,随着手心捏紧,心脏也一扣扣收缩着。

“棠梨……”

他呓了句。

我颤起睫毛看他。

“想要什么,尽管提。”

悬着的那口气瞬间散了。

我眨眨眼,笑,“这么大方,我不会客气。”

哪怕疼的痉挛,甚至想有骨气的撂狠话,我还是把那股不甘轻轻咽下。

自从三年前棠家破产,父亲跳楼自杀,母亲脑溢血变成植物人。

骄傲任性的棠家大小姐就死了,现在行尸走肉的是歌手棠梨。

薄宴时神色冷下去,抿着薄红的唇看我。

“也是,对你来说钱最重要,”他眼神瞬间凌厉,嘲弄十足,“她和你不同,她心里只装着我这个人,比你单纯多了。”

“棠梨。”他突然抬起头,眼底星光碎尽,像是在看我。

我被这个目光打的措手不及,心脏细微的震颤中,听到。

“别伤害盈盈,不然别怪我不顾念旧情。”

像是被快刀斩断了线,我那颗悬着的兀自发颤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原来,我在他心中竟是这样的人。

原来,他不是不会爱人,而是不曾爱我!

“宴时!”

清甜的女声穿透空气,也打断了我的情绪。

白盈盈找过来,看到我们在一起,眼底探究很浓。

“棠梨姐?”

又看薄宴时,半真半假的试探,“你们聊什么?棠梨姐这么漂亮,你就不怕我吃醋?”

薄宴时见到白盈盈就开始旁若无人,手指轻刮她鼻尖,目光温柔能挤出水。

“她也配和你比?”

白盈盈吐舌,嗓音压的又低又软,“别这么说,女孩子要生气的,而且棠梨姐那么优秀,我怎么比得上?”

我抿着唇,突然觉得自己比头顶的白炽灯还要亮,“优秀不是被爱的前提,白小姐不用妄自菲薄,在薄总眼底,你就是最好。”

薄宴时凉淡的扫了我一眼,在走廊顶灯照耀下,声音讥诮入骨,“她说的是。”

“在我心里,你最瞩目。”

他眉眼温柔,修长的手指轻拭她唇角,“小馋猫,吃的嘴都糊了。”

白盈盈咯咯的笑声穿透走廊。

接下来的话我听不清。

胸膛下那颗心痉挛着发颤,我仓促告辞,回到包厢拎起包要走。

“嫂子,我送你。”

孟怀远跟上来。

上了他的车,迎面而来就是一句,“对不起。”

我一滞,笑了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也是好心。”

孟怀远,“好心办坏事也不行。”

他目光有些深,“有什么打算?”

我放空了目光,“顺其自然吧,离了谁不是过。”

孟怀远这才松口气。

“你能想开就好,其实……你不当我嫂子也挺好。”

“棠梨,没了薄哥,我们还是朋友吗?”

他透过后视镜望我。

我,“难道我们不是?”

孟怀远笑了笑,一脚油门想把我送到盛庭华府。

盛庭华府是我和薄宴时的婚房,那栋别墅贮藏着我和薄宴时三年的婚后时光。

既然要离婚,婚房自是不必去了。

我提醒,“不去盛庭华府,麻烦把我送到西沣路。”

自从今年出道,我用签约金买了栋小房子,六十平小两室,房子不大却温馨,是我一点点亲手布置,本来想着等妈妈清醒有个家。

如今一闹,这才是我最后的容身之地。

告别孟怀远,摸黑进入房门,我躺下睡了个昏天暗地。

第二日醒来已经中午,摸起手机一看,十一个未接。

首先就是红姐。

我拨过去,光脚踩着地毯拉开窗帘,大片阳光刺入眼底,红姐的声音传来。

“棠梨,你和薄宴时闹崩了?”

“怎么?”

我的心脏一紧,牢牢捏住了手机。

“咱们的合作商全部撤资了,说……说……”

“说什么?”

不详的预兆已经贯穿我全身。

“说针对你的投资都将无限延期…还说,他们得罪不起薄宴时…就连下月的金曲奖,本来你是入围的,现在也被通知说出了问题,取消你的参赛资格。”

我捏手机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没人清楚那首歌对我意味着什么。

入围的那首是我亲自作词曲,写尽了多年暗恋薄宴时的心声。

专辑一发这首歌就爆了。

曲风微酸清甜,听过的都说透过这首歌睽到初恋的模样。

薄宴时明知道,当歌手是我年少时的梦想,明知道金曲奖对我有多重要,更是明知道这首歌写尽我对他的感情……

不过是爱上了旁人,就开始忘掉我的所有,对我赶尽杀绝。

男人,真绝情。

他们的钱会跟着爱走,资源也是。

而我,注定是被他厌倦,放弃,抛诸脑后,弃若敝履。

我捏着手机,半晌没发出半个字。

红姐,“棠梨,你在听吗?”

“别伤心别难过,更别因为一个男人做傻事,薄宴时根本不值……”

“我会抽时间问他。”

我打断了红姐,“我不会为薄宴时做傻事,妈妈还在疗养院等着我,我得好好活着……”

红姐这才放下心来。

挂掉电话,通话界面躺着婆婆叶锦的三个未接。

我定定神,回拨。

叶锦的声音清冷中透着威压,“新闻我看到了,你在哪儿,立刻回老宅!

当初所有人反对,你们执意要结婚,可现在看看,你连自己男人都管不住!”

一通劈头盖脸的责骂,辩驳的机会都没给我,就挂掉了电话。

我捏紧手机,看到有个薄宴时的未接。

他不是忙着和白盈盈热恋?打给我能有什么好事?

事业爱情接连受挫,还被叶锦数落一通,我胸口压着火,直接把薄宴时拉进黑名单。

微信,微博,全部拉黑。

聊天界面上划,我才惊觉,记录里都是我单方面输出。

薄宴时,根本懒得搭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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