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谨言像是年少时一样，扑到了白慎行的怀里，将白慎行撞的踉跄，他将怀里的人扶稳，皱着眉头道：“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
“哥，我不过十五岁。”
白慎行一愣。
是啊，不过十五岁，他当年十五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白慎行已经不记得了，可是面前的少年在十五岁的时候，却要远离他熟悉的地方，陷入那团争斗中。
白慎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一遍遍撸着白谨言的脑袋。
“哥，我又不是猫狗。”白谨言有些无奈地道。
“摸起来感觉差不多。”
白谨言：“……”
兄弟俩一时无话。
良久，白慎行问：“怎么不声不响就走了？”
白谨言仰着头，望着面前的男子。
白慎行比他高出一个头，这样看过去的时候，他会觉得哥哥异常高大，让他产生一种，无论有什么风雨，哥哥都能用那宽广的臂膀替他挡住。
只是——
“怕爹娘看到我离开伤心。”
也怕自己心软，舍不得。
白谨言咧嘴一笑：“就算我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开，哥不还是知道了吗？”
白慎行看了他一眼：“爹娘都知道。”
白谨言的身体一僵。
“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你以为你的那点小心思能瞒得住他们？不然你以为，今晚的饭菜为何这样丰盛？”
白谨言怔然。
他以为那不过是给怀孕的嫂子补身子的。
自打嫂子怀孕后，每隔两天，他娘总会做些好吃的。
白谨言的眼眶湿润了，他低垂着头，没说话。
白慎行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香包，“这是你嫂子给你做的，里面是娘前日里去寺庙给你求来的平安福。谨言，不管日后你在哪里，都要好好对待自己，哪怕你变坏，成了别人口中的坏人都没关系，我们只希望你好好的。”
“哥~”
白谨言哽咽了。
说好了不哭的，可他还是没忍住。
他接过白谨言手里的香包，紧紧捏着，透过模糊的视线，仿佛瞧见她娘跋山涉水到了寺庙，虔诚地跪在菩萨面前，替他求取平安福的模样。
脖子忽然被搂住。
“不准哭，你已经是大孩子了，以后的路，得要你自己走，我们不能陪着你。谨言，有句话你要记住，出了桃源镇，你再不是我白家的孩子！”
咚的一声。
像是有一块大石头，砸在了白谨言的心口，沉闷地让他说不出话来。
白慎行最后看了白谨言一眼，转身要离开，衣摆却被面前的人抓住。
扑通一声。
白谨言跪了下去。
白慎行微微侧头，看着跪在腿边的少年，没有阻拦。
白谨言松开手，咬牙给白慎行磕了三个响头：“哥，你回去跟爹娘说，谨言不孝，不能留在他们身边，替他们养老送终，让他们忘了我这个儿子吧。”
话落，白谨言站了起来，也不敢看白慎行，一抹泪，钻进了马车里，冷然地看着姬沅。
“走吧。”
姬沅道。
车队从白慎行的身侧经过，渐渐远去，消失在白慎行的视线中。
谨言，再见了，我的好兄弟！
不远处，宋挽歌将眼前一幕看在眼里，心里有些难过，扭头扑进了身后人的怀中：“相公，我难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