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初开

潜鳞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人族还真是幼稚的可笑,他的内心还是太脆弱,一直以来的压抑让他格外缺爱,以至于一点关心和温暖就能点燃并照亮他心里的寒冬。少女的天真烂漫和柔情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只是隐约间觉得有人在几百年前是同样的温柔,。这样熟悉的感觉,像是尘封在地窖中的古酒,偶尔嗅得一丝酒香,又没法找到位置。他想得烦了,大概这是那女子和他的过往,只是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回忆起一点内容,他在记忆的狂风中捕捉一丝羽毛,即便接近,也会因为靠近的力道让羽毛改变飘舞的方向,然后越推越远。

一整个夏天,他们过得很开心,在江淑的帮助下,他的成绩很快赶了上来,并且和其他人逐渐打成一片。她喜欢画画,天瑜的书本成了她自由发挥的天地,他们无话不谈,成为最好的朋友,尽管她的感觉更像是温柔的姐姐般的爱护。

春风吹乱了柳树的枝叶,吹散了丁香花瓣,花瓣片片落入江水,也吹进了他的心里。一丛篝火驻扎到他心中这片死寂的寒夜。

那一夜,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阳光打在江淑的身上,她从光中走出,歪着头对他静静的笑。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心已经被占据。每当夜晚躺在床上,闭上眼皆是江淑天真烂漫的神态,他的心又慌又乱,像是拿到糖罐的孩子害怕被人发现。他被一张用情丝编织的大网紧紧缠住,他是这天地间一头焦躁的困兽,害怕任何人触碰他心里的秘密,他把这份感情看得太过高尚且纯粹,任何人的玩笑和偏见都是对江淑的玷污。他成了收集珍宝的巨龙,只肯独自欣赏,却不肯公布于众。

这是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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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他的情窦初开,或许更多的是依赖和感情的寄托。他不明白什么叫喜欢和爱,只知道心中那片森林早就被这个叽叽喳喳像个小鸟一样的女孩子占领,他希望每天都能能见到这个浑身散发着热量的积极的女孩子,她是百灵鸟,是不断燃烧的太阳,在冬日里复苏起早已僵硬濒死的自己,从此一片荒芜之地重现生机。

过去的新鲜感变成了依赖和信任,他开始回馈这样的感情,两人的身份逐渐互换,他开始希望了解这个女孩子的一切,看见她偶尔因功课而露出沮丧苦恼的神情,他开始感觉到忧虑和担心。书桌上奋笔疾书时二人不经意的肌肤触碰,也让他面红耳赤,他开始把家里带来的点心水果和她分享,看见她小口品尝面露喜色,他比吃到食物本身满足得多,他的情绪开始由她的喜怒支配。

老实说,江淑的长相并不算是精致的美人,利落的齐耳短发配上少女稚气未脱的娃娃脸,她不是很瘦,平凡到可以隐匿在人群里,如果不是和天瑜一桌,他并不会太过注意这样的女孩子,他喜欢的更多的是她的灵魂和性格,他认为他们就像暖阳遇见了寒冬,她是他的救赎和希望。

尽管看惯了世间的爱恨情仇,潜鳞还是对天瑜二人两小无猜的感情颇为触动。这样纯洁没有杂质的感情,唤醒了他记忆深处的一点回忆。

他记不清那人的样貌和名字,只记得那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比自己的道行高了两百年,她天资很高,那年他被蜈蚣咬住深受重伤,是他及时赶到解了围,那时她就已经追随女娲身边侍奉替她处理大小事务。因为这特殊的缘分,当他修成人形后,又是女娲指派她教导自己学习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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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良师,也是益友,两百年的差距没有让他们产生隔阂,那段修炼的日子是他最快乐的时光,女娲还在世,他不需要负责族内任何事物,她对待自己既有姐姐般的耐心,又有女性般的柔情。就这样过了几百年,他们日久生情,成了族人羡慕的眷侣。他们是神族资质最高的二人,被女娲视为神族传人的不二人选,可惜的是他听闻人间有一处山峦,二人同赴登顶祈福可保佑姻缘不散,便拉着她私自下凡,后来的一切他记不清了,只记得从凡间回来以后,那人就不见踪影。

这对青梅竹马将他心里沉睡多年的种子唤醒,他开始想念起昔日的恋人来,当他察觉到是江淑带给他这种熟悉的感觉并唤醒他的记忆后,他开始猜测江淑会不会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是与不是一试便知,凡是蛇族在第一次渡劫成功后,七寸处就会长出三片特殊的蛇鳞,万物生灵只要佩戴,就能在意识世界中和自己建立联系。危难之时,任凭天涯海角皆能有求必应,让自己的元神快速附身,无需繁琐的仪式。

作为一族之主,他不能将鳞片轻易交给旁人,他的本意是将这东西交给自己的爱人和子女,以防不测,不过眼下,这倒是一个试验的好办法。他对这女孩有好感,不过也仅仅是被那点温情动容,他明白不同种族的恋情为天理不容。

如果真是昔日的恋人,他将把她带回神族,以助自己突破神阶,眼下的问题是,如何将蛇鳞让江淑佩戴。他必须编出一个合适的理由,让天瑜接受自己十几年里一直存在在他的体内,并说服他把蛇鳞送到江淑的手上。

这将又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捕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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