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方感觉手足无措，给陈友打了一个眼神，询问怎么办。
上班半年，也谈了好几个单子，却还是第一次和一个集团的董事长面谈。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淡定。”
相比之下，陈友更加洒脱。
与其这么紧张还不如自然一点，生意合作成就成，不成就算了，没什么大不了。
程老爷子也不急着开口，安静的喝着茶。
能坐上这个位置，又在这个年纪，这辈子经历得太多，说阅人无数一点不为过。
“首先恭喜你们赢得了这次机会，不过……我程辉集团这次外包业务很庞大，涉及到整个集团。”
许久后，程老爷子才开口，凝神道，“星宇科技的资料我看了，是一个年轻而拥有活力的公司，但规模太小，知名度也不高，你们能搞定吗?”
这么多公司都想接下这单业务，站在程辉集团的角度，自然也需要选择一个更合适的。
“程董，星宇虽然目前规模很小，但我们拥有专业的团队，以往成功的案例您也看了，我们有这个自信。”
叶方手心都开始冒汗，强迫自己淡定。
“年轻人，以往是以往，我看过你们的资料，以往接下的都不是什么大单子，你比我更清楚。”
程老爷子浅笑着喝了一口茶，“自信固然好，但这不单单是需要自信，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这……”叶方额头都渗出了汗水。
陈友也没着急，果然是老江湖啊，精明得一逼。
钓上了鱼，洽谈的机会给了，却未必就一定会选择星宇。
客观来说，对于程辉集团而言，叶方的公司也的确太小了。
一个庞大的集团对比一个小公司，有顾虑也很正常。
怎么办？
叶方端着茶杯，越来越紧张，手都开始抖了。
身份地位的差距，在心理上也造成了影响，无法做到淡定。
噗！
陈友点上烟一支烟，笑了笑，“程老头儿，你年轻过吗？”
“哈哈哈，自然年轻过。”
“那不就得了，你年轻过，程辉集团有今天的规模也不是一天促成的，对吧。”
“对，我曾经吃过很多苦，所以也更加珍惜现在，有我的顾虑。”
“对，我曾经吃过很多苦，所以也更加珍惜现在，有我的顾虑。”
陈友吸了一口烟，杵灭在烟灰缸里，“那不知道你所谓的规模是什么，金钱，还是团队？”
“都有！”
“这还不简单，你程辉集团单独成立一个部门来处理这个业务，没风险，也更省事，你们有钱，要弄一个团队很容易，那么……”
陈友目光一凝，“我只问一句，你为什么不这么做？”
这话问得有意思了，让程老爷子一时间没有回答，安静的端上了茶杯，陷入了沉思。
“那我斗胆一猜，如何？”陈友又道。
程老爷子兴趣来了，“你这小子鬼名堂多，那你说说看，我为什么不这么做。”
一个将近两百亿盘子的集团，其实做这些事很容易，陈友也没有说错。
“那我说了。”
“你小子，行，只要你说中了，这单业务我就给星宇做，绝无二话。”
老家伙，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其实只用一句话来解释，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说对了吗？”陈友眯眼。
忽然间，程老爷子一怔，旁边的中年人也愣住了。
这是一句很隐晦的话，但他们一下就能听明白。
“有些时候用外人比用自己更好，涉及数亿金额的业务，外人会尽心尽力，生怕哪一点失误。”
陈友吹了吹热茶，眉宇轻挑，“而本公司组建团队，这里边牵扯的东西就多了。”
实际上陈友不敢确定，他也只是在试探。
但从两人的反应来看，他的猜测没有错。
“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好做决定啊，索性谁也别惦记，全放给外部公司来接手。”
大集团，一把岁数还在董事长位置上，要说家里有多和谐，陈友才不信。
这样的例子多了去了，儿子，女儿，堂亲，表亲什么的，程辉集团本就是一个小江湖，不太好权衡。
“好，这业务我给星宇，但如果搞砸了，星宇在魔都绝对生存不下来。”
陈友耸耸肩，竖起大拇指，“你这老头儿还算遵守承诺，给你点个赞。”
啥情况？
就这么短短一会儿，陈友几句话的功夫，程辉集团这业务就算接下来了？
“叶小鸡，你愣着干什么，东西准备好了就签呗，不然这老小子反悔了你就哭吧。”
“哦哦哦，好，好的。”
“哦哦哦，好，好的。”
关系到最少三年，甚至更久，涉及资金数亿，这对星宇科技的未来是一个极大的促进。
“小吴，你带这位小兄弟去办事吧，我和这小子喝喝茶。”
“好的，董事长。”
等中年人带叶方走了，陈友更不拘束了。
他不是叶方，为毛紧张？
说白了，尽人力听天由命。
该做的努力做了，真要是拿不下就算了，多大回事。
况且他是看在兄弟的份上才来试试的，星宇科技能不能拿下大业务关他毛事。
往往保持无所谓的心态，才会起到意外的效果。
“小陈，你觉得我做得对吗？”
没有了其他人，程老爷子脸上泛起了愁容。
手握这么庞大一个集团，可有些心里话真的没人诉说，无意间结识陈友，对他而言算是一个安慰。
“老爷子，我是一个外人，你和我聊这些合适吗？”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总是不好的。
“万一被程辉的竞争对手知道了，还不会趁机搞事啊，你就这么放心我啊。”
程老爷子笑道，“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这小子不简单啊。”
“呃……难道你有漂亮的孙女儿或者外孙女儿？”
“……”
玩笑之余，陈友起身递过了一支烟。
“这事儿呢的确头痛，不过老爷子，您老身体还硬朗，暂时也没必要担心什么。”
庞大的集团，内部肯定问题不少，家人，股东，形成一些派系根本不稀奇。
利益，永远是最具诱惑力的东西。
权利，更是最迷人的东西，谁也不想放手。
“小陈，你不懂。”
“这是你的家事，我干嘛要去搞懂，可是老爷子你要明白，你永远是程辉的核心。”
陈友吸了一口烟，昂头吐着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