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嘎巴碗

胖虎见状,想要伸手阻拦,我赶忙制止。

“别动,且看看她干嘛。”

胖虎焦急道:“这么下去会出人命的。”

这话让我感到震惊,郑重地提醒:“你糊涂了,眼前的所有人都已经死了,他们不是活人,哪怕看上去很像。”

“哦,对对,他们都已经死了,我这是怎么啦。”胖虎有些神神叨叨。

我察觉到他情况不对,不由地提高了警惕。

呜呜……

女巫师挥起匕首对着自己手腕划了一下,瞬间冒出一股黑色的血液。

我暗叫一声不好,显然女巫师已经死了很久,血都是黑色的。

如果猜测没错,女巫师的血应该是臭的,只不过我被潜水服隔离了,闻不到而已。

无意间,我看到女巫师的眼睛,居然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而胖虎正对着她的眼睛入神,好像丢了魂,神情呆滞。

我马上抬起胳膊,一把捂住了胖虎的潜水服观察镜。

胖虎挣扎道:“你干嘛?快放开我。”

我叮嘱道:“不要看女巫师的眼睛,当心被迷惑了神志。”

胖虎点点头:“哦,我说刚才怎么头晕脑胀,原来是这样,你怎么没事?”

我苦笑道:“我见过的女人比较多,这个理由可以吗?”

“成吧,我的梦想就是以后找个沈貂婵那样的女人。”胖虎笑呵呵地说。

我见他恢复了神志,缓缓放下手臂,打趣道:“她岁数都快能当你妈了。”

胖虎蛮不在乎:“这有什么?”

我十分惊愕,又问:“她孩子都生完了。”

胖虎毫不犹疑地回应:“嘿嘿,正好,白捡一个孩子。”

听到这里,我还能说什么呢。

果然男人爱女人更疯狂,一旦认定了,世俗规矩完全视而不见。

呜呜……

女巫师发出诡异的喊声。

并且在众多尸体中蹦蹦跳跳,简直像个疯婆子。

“女巫师怎么样了?”胖虎扭过头不敢看巫师。

我意味深长地说:“反正是有点不正常,好像在跳舞,一种古老的舞蹈。”

“你见过吗?”胖虎想扭头,但又不敢。

我猜测道:“你听说过傩戏吗?也可以称之为傩舞。”

胖虎身体猛地哆嗦,问:“你是说鬼戏?”

“没错,傩戏就是鬼戏,看来你是知道的,没想到啊。”

“嗐,我只是在一些野书上看过,谈不上了解。”胖虎转过身,没有抬头,而是盯着女巫师的脚尖。

我想了想,说:“傩戏是最古老的一种祭神跳鬼、驱瘟避疫、祈福安庆的舞蹈,只有一少部分的民族保留下来。”

“是不是具备某种神力?”胖虎追问道。

“不好讲,古往今来,有太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有的保存了下来,有的被人遗忘了,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傩戏。”

“感觉跟清宫里的萨满差不多。”胖虎盯着女巫师扭动的双腿,他很想抬头看看,但是不行,忍得相当难受。

我看着女巫师蹦蹦跳跳,将自己手腕处的鲜血洒在地上,继续虔诚的祷告。

虽然我不知道她在祈求什么,但从她的言行举止推断事关重大。

我轻声说:“傩戏不是一般人能跳的,必须选地位最高的人主导。”

“好嘛,看来干什么事都得有个领舞的。”

“领舞?成吧,你说得对。”我噗嗤一声笑了。

“嘿嘿,他们现在干嘛呢?祈福还是祭祀?啊,我的时间……”胖虎边说边打量手腕处的氧气显示器,目前只剩下半个小时不到了。

我也低头看了看,情况比他稍稍好点,但也好不了哪里去。

要尽快拿个主意,到底是继续看他们跳傩戏,还是直接离开。

“螃蟹叔呢?”我看向刚才的位置,却没有看到人影。

“不是在那里躺着吗?”胖虎扭头查看,也愣住了。

“妈的,他不会是先撤了吧?”我愤愤地骂一句,将注意力回到女巫师身上。

“怪嘞,他居然敢直接离开,我怎么觉得不太可能,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胖虎轻声嘀咕道。

我盯着女巫师,冷冷地回一句:“不管他,是死是活看他自己的造化。”

忽然,女巫师停止了动作,耷拉着脑袋,其他人也跟着效仿。

世界变得异常安静,甚至可以听到我和胖虎的呼吸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开始有些焦急。

也不知道这帮人是不是睡着了,如果他们这么保持半个小时,我和胖虎都得因为缺氧活活憋死。

“他们这是中场休息吗?”胖虎轻声问。

我摇摇头:“也许吧,再等两分钟,如果他们还是这样,我们就得自寻出路了。”

“是啊,咱们耗不起的。”胖虎又看了眼手腕上的显示器。

我心中生疑,小心翼翼地靠近女巫师想,试图看到她的面容,以便确定她是否睡着了。

女巫师的头发很长,将她的面颊遮住。

我歪着脑袋查看,只能看到她的下巴。

呜呜……

女巫师猛然抬起头,险些跟我的脑袋撞到一起。

我立马退后几步,以免女巫师扑过来。

只见女巫师嘴角荡漾着诡异的笑容,手臂在身后摸索,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胖虎也看得入神,不明所以的摇头感叹:“她这是挠虱子呢?”

我更正道:“她在找东西呢,死人连知觉都没有,还会怕虱子咬吗?”

女巫师从身后掏出一个黄不拉几的碗,上面好像镶嵌着黄金和水晶石,在骷髅鱼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这碗挺漂亮的,有点意思。”胖虎称赞道。

“知道这碗是什么做的吗?”我低声问。

胖虎摇摇头:“看上去是木头的,可能是黄杨木,要不然在水里泡这么多年,早就腐烂了。”

我不禁苦笑,解释道:“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叫嘎巴拉碗,有所了解吗?”

“听着耳熟,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了。”

“嘎巴拉在藏语里是头盖骨的意思,在梵语里叫护乐,现在懂了吧。”

胖虎惊叹道:“卧槽,谁这么狠毒,居然用人的脑袋瓜子做餐具,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用它吃饭的人,口味也是够重的。”

我轻叹一口气:“不,嘎巴拉碗是一种法器,平时不会使用的,只有在重要场合或祭祀的时候拿出来,只是有个问题我想不明白。”

“什么问题?”

“嘎巴拉碗是藏区的物件,女巫师怎么会有,他们八竿子打不着啊。”我陷入沉思。

女巫师将嘎巴拉碗举过头顶,口中叽里咕噜念了一通。

胖虎想了想,说:“也许在女巫师手里这东西不叫嘎巴拉碗,代表的寓意也不相同。”

“你说的有点意思。”我微微点头。

女巫师一手将嘎巴拉碗举在半空中,抬起另一只手臂往碗里滴血。

其他人也跟着效仿,纷纷用匕首划破手腕。

让人感到诧异的是每个人的血液颜色都不一样,有的是红色,有的是蓝色,还有居然是白色。

这帮尸体像领救济粮的百姓,逐一往碗里滴血。

等到一圈绕下来,碗里已经装了多半下,各种颜色混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这些血居然没有溶于水!可见它们的怨气有多重。”我郑重地说。

胖虎低声道:“他们这是歃血为盟吗?”

我没有回应,默默看着女巫师,期待她的下一步会做什么。

忽然,她再次将嘎巴拉碗举过头顶,晃了几下后,放在嘴边喝了一口。

我和胖虎惊住了,这是唱的哪一出?

随后其他人轮着喝嘎巴拉碗里的血液。

咕咚……

如同在喝美酒。

但凡喝过血液的尸体,一个个变得精神许多,看上去像活人。

忽然,一只手搭在我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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