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灵车老司机

我提着裤子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厕所,一通发泄后,整个人变得更虚了,扶着骂道:“狗日的沙县,肯定是卫生不达标。”

忽然,一道黑影出现在了厕所,差点把我刚憋住的屎给吓出来。

“谁?”我猛地后退,险些一脚踩到粪坑里。

“我!”黑影崩出一个字,简短有力,气势汹汹。

我还在狐疑,看到黑影嘴巴张开,露出金闪闪的亮光。

我稍稍放下防备,确认道:“冯金牙?”

“嗯,抓紧时间吧,老司机我马上要发车了。”冯金牙抬手瞅一眼腕表,竟然是一款劳力士绿水鬼。

我提好裤子跟着冯金牙出了厕所,我们一前一后向大槐树走去。

昏暗的路灯下,停着一辆又长又大的汽车,有点像客车,但车厢有些狭长,应该是做过改装。

我慢悠悠走向眼前的怪车,当走近以后却懵逼了。

这玩意哪是客车,分明是一辆拉死人的灵车。

它后面的车厢用来装死人,为了方便,只要打开后门,就可以把死人抬上抬下。

“咱们不会是要开这辆车出去吧?”我惊诧地看着冯金牙。

冯金牙拉开车门,跳了上去,喊道:“对喽,被你说中了,就是开这辆专车出门,你小子不会是害怕了吧?”

我摆出一副蛮不在乎的架势,喊道:“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有什么害怕的,我是担心这车半路抛锚,毕竟看上去有点老了……”

“你快上车吧,今天咱们要办的事,只有开这辆车去,其他的车办不了!”冯金牙咧着嘴笑道,笑容有些耐人寻味。

我爬上汽车的副驾驶位置,问:“为什么?”

冯金牙诡笑着说:“我这趟是去拉人,你有位置坐,他没有也不行,总不能你搂着他吧。”

我不太喜欢冯金牙的玩笑,让我觉得十分不爽,甚至泛起了恶心。

冯金牙从包里掏出打火机和一管檀香放在挡风玻璃处,双手合十嘀咕一番,最后才发动了灵车。

灵车缓缓驶向殡仪馆大门,冯金牙见滑动门没开,扯开嗓子对着保安室大吼一声:“狗日的,还想不想混饭吃了,赶紧把门给老子打开,不然还抽你。”

话音刚落,胖虎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按着遥控器冲出保安室,先是对着冯金牙敬了一个礼,接着规规矩矩地把门打开了。

我好奇地问:“胖虎为什么怕你?”

“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冯金牙露出几分得意,猛搓方向盘,一脚油门把灵车开上了公路。

灵车像一只脱缰的野马在昏暗的道路上飞驰,不得不说冯金牙车技很好,愣是把灵车开出了赛车的感觉。

我觉得车内气氛有点压抑,便想着找点话题,看到挡风玻璃处的香火,拿起来问道:“这东西是给谁准备的?”

冯金牙对我大喝一声:“住手,快放下。”

我只得把香火放回原处,又扯出一个话题:“牙哥,你见过徐半瞎吗?他长得什么样?”

冯金牙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回应道:“你问我呀,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听见过他的人说,人长得有点可惨,也有点真本事。”

“哦,什么本事?”

“就是救人命的本事呗。”

冯金牙又踩了一脚油门,灵车速度更快了。

我抽出一根华子递给冯金牙,他吧嗒一口,满意地点点头,沉默一会儿,继续说:“听说徐半瞎可以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物件。”

“他不是瞎子吗?”

冯金牙更正道:“他是半瞎,不是全瞎,经常有人找他处理一些邪门的事。”

我追问道:“比如说呢?”

冯金牙吧嗒一口烟,压低声音说:“比如谁家死了人,但家属还有点话想问死者,这时候就得去找徐半瞎。”

我觉得不寒而栗,反问道:“他能有办法?难不成让死人开口?”

冯金牙用肯定的语气说:“算是吧,总之他可以通灵。那年我二舅去世,就是找徐半瞎问的事,愣是把二舅的银行卡密码和私房钱给搞出来了,有些事情啊,不信不行。”

通灵两个字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我的脑海中炸开。

尽管以前我也听说过通灵,但大多属于戏言,它们远不及冯金牙所说的故事具有冲击力。

“看来徐半瞎是真有点本事。”尽管我嘴上称赞,可心里有点小慌,猜想徐半瞎会用什么手段对付我。

几分钟后,灵车驶入了主路,车流变得拥挤,冯金牙仍旧一派轻松,见缝插针,猛踩油门。

我好心提醒道:“牙哥,你还是慢点吧,现在是下班高峰期,别剐蹭了别人。”

冯金牙从后座抽出一张白底黑字的牌子,上面写着“殡仪馆专用车”几个大字。

冯金牙满脸得意地说:“可别小瞧了这张牌子,比任何一张通行证都管用,只要有它在车上,没人不躲着咱们,前几天我开车蹭到一个开奥迪的富婆,本来她还不依不饶的,后来看到牌子上的字,不还是乖乖的走了。”

我有些质疑:“真有这么管用?”

冯金牙没有回话,猛地打了一把方向盘,愣是把后面的大奔给逼停了。

“你妈的,会不会开车?把我车划了,你丫赔得起吗?”大奔车主从车窗探出脑袋,指着冯金牙破口大骂。

冯金牙不急不躁,拿起牌子向大奔车主展示,调侃道:“对不住你嘞,我后面躺着一位大爷,他着急投胎,你就多担待吧。”

大奔车主猛地把脑袋缩回车里,挥挥手让我们先走。

“嘿,牛呀。不对,后面真躺着一位大爷吗?”我回头看着车厢。

冯金牙伸着脖子继续开车,调侃道:“哪能呀,逗他玩呢。呦,前面有点堵啊。”

果不其然,前方是交管在查酒驾,还扣了几个耍酒疯的人。

冯金牙从怀中摸出一个白色酒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

我赶忙制止道:“你疯了,这时候喝酒不是找死吗?万一把你扣下了,我还找什么徐半瞎。”

说话间,一位交管向我们走来,正准备敬礼来一套说辞,可看到挡风玻璃处的牌子,立马变了脸色,匆匆后退几步,喊道:“快走吧,再不走后面就堵车了,赶紧的。”

冯金牙冲我眨眨眼,接着哼起了小曲。

灵车驶向了高速路,车速快得吓人,我本算睡一觉,可看到一手方向盘,一手酒瓶的冯金牙,自己就像吃了兴奋剂,亢奋到了极点,眼珠子瞪得比灯泡都圆。

“大概多久能到?”我打着哈欠问。

冯金牙将喝光的酒瓶丢到一旁:“两点左右吧,困了就睡会吧。”

我倒是想睡,可你把汽车开成了火箭,我害怕一觉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啊。

我轻声问:“为啥非要晚上去拉人?”

冯金牙猛然间变得很暴躁,双手拍打着方向盘,说:“你真以为我想啊,只有那些见不得光的死人,才会选择晚上出殡,比如说处决的犯人,或者横死街头的地痞流氓。”

我点点头,又问:“这么说,咱们去的不是一个地方。”

“嚯,你才明白过来啊,没错,我去拉人,你去黑水村找徐半瞎,我这趟算是顺路捎带着你。”冯金牙有的犯困,说起话来有气无力。

“咱们两个地方离得不算远吧?”

“不远,就隔着几公里,等到了那片柳树林,你直接下车就行了,穿过一片乱坟岗子,会看到一个不大的村子,村头第一家就是徐半瞎的院子,你直接去找他就行了。”

好家伙,冯金牙说的轻巧,可我听得头皮发麻,合着徐半瞎住在了乱坟岗子周围,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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