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顿时有些尴尬。
怎么说？
说她给唐季渊脑补出了一个假想敌，一个初恋？
好尴尬……
“嗯？卿卿，我在等你回答哦。”唐季渊微微笑道。
阮卿嗫嚅了片刻，垂下眼低声道：“我，我那天收到一条信息。”
她拿出手机，翻出了Ivy的照片，放到了唐季渊手里：“这个人，跟我很像。是你的，初恋吗？”
唐季渊看到照片上的Ivy时，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叹了口气。
果然。
“什么时候收到的？”唐季渊首先怀疑了一下李潇，但想想那小丫头片子大概没这个胆子，又摈除了这个想法。
阮卿思索了下：“就是那天晚上，我说有事跟你讲，让你早些回来那晚。”
唐季渊的眼皮微微跳动。
他几乎已经想到是谁了。
要么是唐婉容，要么是陈落晴。
“她叫Ivy，是当年我很欣赏的一个画手。”唐季渊轻叹道，“我跟她没有在一起过，但是当时她的另一半对她很不好，我出于惜才的心情，对她有过一些帮助，可能是走得过于近了，身边的人都误会了。”
阮卿吸了吸鼻子：“今天去拍摄，吃饭的时候，我听那个叫Adi的摄影师说了。”
唐季渊微愣，半晌后才想起来：“Adi？我有印象。”tiqi.org 草莓小说网
“他据说是Ivy的好友，说了很多。不过后面的事情我不大清楚了。”阮卿呼出一口气，抬眸认真地看着他，“我们，算在一起了吗？”
“当然。”唐季渊挑眉，不由得笑道：“为什么还会这样问？我的喜欢说得不够多？”
阮卿脸颊微红，讷讷道：“不是的。我只是想说，既然在一起了，能不能把Ivy的事情都告诉我？”
她目光坚定：“我想知道。”
“好啊。”唐季渊轻笑一声，“不过我有条件，今天去我那里。”
阮卿愣了片刻，脸瞬间红透了：“不，我们刚在一起，你不能，不行……”
“只是想让你陪陪我，你想什么呢？”唐季渊忍不住笑了一下，弹了弹她的额头，“脑袋里装的什么？”
唐季渊的话让阮卿更不好意思了，恨不得遁地逃走。
“走吧。”唐季渊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牵起阮卿的手上了车。
跟着唐季渊回了盛景园的住处，唐季渊还开了一瓶低度数的果酒。
“听故事要配酒？”阮卿这会儿自然得多了，轻轻笑了笑。
唐季渊也笑起来：“是啊。”
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阮卿抿了口果酒，认真道：“说吧！”
看着阮卿这样，唐季渊忍不住笑出了声，半晌后侧过身手肘撑在沙发背上，笑道：“怎么感觉像是在审讯我？”
“没有。”阮卿脸一红，忍不住道：“是你说会告诉我的。”
唐季渊宠溺一笑：“好。你想知道哪一部分？我没有给小朋友讲睡前故事的经验。”
阮卿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唐季渊话里的小朋友指的是自己，不好意思了一会儿，想了想道：“说一下Ivy跟她男朋友吧？听你说的，你跟她关系不错，她跟她的男朋友是怎么回事？”
“她男朋友，算是个归国华侨？但是做生意失败了。原本还算富裕，但后来负债不少。”唐季渊思索着，“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他投资失败后据说是性格大变，经常会对Ivy……动手。”
唐季渊选了个相对温和的词，但从他轻蹙的眉头也看得出来，I哪里是动手那么简单。
阮卿听着也觉得有些不忍：“然后呢？”
“我曾经说过帮她，但是被Ivy拒绝了。”唐季渊眼底划过一点意味不明的情绪，轻轻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她，那时候很喜欢她的男朋友。”
阮卿没注意到唐季渊那一瞬间的异样，轻叹道：“真是可怜。”
“是啊。她画画很好，跟你一样。”唐季渊微微笑着，“不过她跟你的风格不大一样，各有千秋。我那时候就想推动国内的油画发展，但是她的心思显然是无法全部灌注在这上面的。她的天分很高，可惜了。”
看到唐季渊这样神色淡然的评价Ivy，阮卿多了些说不上来的滋味。
除了叹息Ivy的遭遇，还有就是庆幸。
如果那个女孩儿没有早夭，或许如今跟唐季渊并肩站在一起的人，就不会是她了吧？
“对了，她的病，是怎么回事？她是在国内去世的吗？”阮卿好奇道。
唐季渊摇摇头：“不是的。她的病当时已经积重难返，她的亲戚都在国外。好不容易跟那个男朋友分手之后，她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就被她姑姑接去了英国。后来在英国去世的时候，我也只是接到了消息。”
他眨了眨眼，抿了一口酒：“我当时，没空去吊唁。”
阮卿看到唐季渊眼底一闪而逝的悲伤，主动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
“没事。”唐季渊一笑，“还有什么别的想知道的吗？”
阮卿点点头。
她有些紧张起来，许久才缓缓道：“你，喜欢过她吗？”
唐季渊愣住了。
看到唐季渊的沉默，阮卿的心像是被人一把揪了起来。
“我，我不想骗你。”唐季渊凝视她，“说实话我不知道。我跟她相处的时间其实很短，我很欣赏她这个人，也很同情。可是她分手的时候我没想明白，她就走了。等我想再次想起她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时间和空间，还有生死已经把我们隔开了。”唐季渊轻叹，注视着阮卿清冷的双眼，“那个时候想不明白的事情，放到如今，我觉得无谓去想，也不想知道了。”
他摩挲着阮卿的脸颊：“但是喜欢你这件事，我想得很明白。”
阮卿原本郁结了一瞬，闻言突然就明白了唐季渊的感觉。
对于唐季渊来说，或许Ivy真的惊艳过他，但或许是缘分未到，时机也不妥，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停在Ivy离开的那一刻。
经过时间的变迁，这件事没有拖住唐季渊前进的脚步，他也没有为此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