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被魔王囚禁的寒死魔

红光映衬,宛如玄色水晶镶嵌而成的这座令人神惊叹的巨大黑堡正是魔王的宫殿。大的仿如一座城中之城一般的存在,中间一座主楼连着好几座圆形尖顶塔楼,每一座都开着狭小的窗户、半圆形的拱门。它巧夺天工、气势宏伟、但又散发出阴森的恐怖气息,而更恐怖的是,整个魔王城都被一股红光笼罩,仿如染血的城市。举头看去,红光的来源正是天空高挂的红月。

南宫晨羽不理解头顶那轮红月是怎么回事,仔细发现,才反应过来,魔王城的天空没有黑云层,除了红月,夜空也与外界的一样只有繁星点缀。而原本一望无际的乌云到了这里仿佛已是尽头,但又不是,它只是为黑堡空出一片晴朗的夜空,属于魔王城的夜空。没有红光映照下魔王城以外的城市仍是漆黑一片。

南宫晨羽越瞧越入神,他看得越久,越是发现这片没有黑去笼罩的星空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好似这个星空又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星空,并不是他每天在北苑城所能望见的星空。

那个年轻翼师抓着金狮的鬃毛,全神贯注的俯视着下空,寻找着原先发现的地牢所在地,完全没有对红月之事有一丝疑问。明显,他是在第一次入黑堡时就已得到过满意的答案。

可南宫晨羽不知道,还很好奇,于是他偷偷向上拉扯一下狮子的鬃毛。金狮轻轻扭头目光瞥了一眼南宫晨羽。只见背上的男孩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望着红月,立马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孩子,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月亮吗?”

南宫晨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期待金狮赶紧不绕关子的说下去。

年轻翼师也突然意识到,这个沉默的怪人是第一次来魔王城,金狮仙长敏锐的观察到他内心的疑问,正欲为金狮解答,好让它专心寻找地牢所在,却听得金狮开口了。

“孩子,那轮红月说是月亮,也并不全是真正的月亮,尽管它有月亮的能量。但它是被魔王创造出来的,我不知道是第几代魔王,反正他用的是月亮的碎片拼合而成,施加了魔族的力量和法术。”

“原来如此。”南宫晨羽暗道。

“头顶的浓云还在,只不过是被施加了魔法,看起来像睛天无云一般。”金狮继续解释。

魔法?还真不是他所能理解的东西,从小到大,他只有听说过,却未能见过所创造出来的东西。

金狮越过黑堡,穿过红色月光区十公里外,是一片片黑色晶体区域,金光照耀,黑晶散发蒸气,是冰。黑色的寒冰所覆盖的建筑物区域显然预示着魔都的监狱就在前面,果不其然,前方是一片被黑冰覆盖的建筑物。

建筑物外围像是和魔王外围一样的环形湖,此刻已结满寒冰,建筑物也是环形环绕的,分出好几座不同层次的,有高大单层厚实一圈的,有三层一圈和两层一圈的。

“金狮仙长,你看,我们到了。”

顺着年轻翼师所指方向,南宫晨羽看到了一个被环形墙壁围绕的巨大窟窿,破碎的土石已结满厚厚地黑冰,南宫晨羽也是在狮子金光照耀下观看良久才分辨出。

狮子悬浮于半空中,有些担扰看向南宫晨羽,问道:“孩子,你也要跟着我们一起下去吗?”

“心存善道……”从小,在无灯的黑暗中,对他说过这句话的人声音响起于此刻内心中呼应。而如今,那两个夜里向他讲述故事为他助眠的阳光已然熄灭,只留下孤独的聆听者还存于世。南宫晨羽微微点了点头,以示决心。

“孩子,刚才的运气不会总是遇到的,你的神不会一直看着你,况且你还没有一点修为……”

旁边的年轻翼师不由躯体一震,惊讶万分道:“什么,你之前的所作所为,让我还以为你修为必定在我之上,想不到没有任何修为,那样只会托累我们的。”复又向金狮道:“仙长,让他跟着,我觉得不妥,我们找一安全角落将他留下,再去与恶魔相斗。”

金狮没有理会年轻翼师,对南宫晨羽道:“孩子,下面的窟窿深达百尺,就是通往邪魔的所在,太阳无法照射进来,对你而言必定极为凶险,运气再好不死也得落个残疾,所以我要亲自前往,有没有胜算还没个把握,我已败过一次,第二次不胜也要与他同归于尽。即使这样,你还要跟来吗?”

“仙长不能死,黑暗要由你照耀,我会拼尽全力助你的,情况不对再撤退出来商量对策,或者请大将军派给我们几名翼师,如果能请到金氏兄弟那就更好了。”

但狮子已下定了必死的决心,现在只不想牵扯无辜的人进来送死,再者,一边对抗恶魔又一边保护没有修为的旁外人,一心二用,对于战胜对手又加大了难度。

看向南宫晨羽那两双等待的目光没有持续多久,他再一次微微点了一下头。来到这个世界已拖延了太长时间,现在正是解决最后一件事的时候,说什么也要保证顺利完成,他这样做,更是为了赎罪。

金狮无奈的叹了口气,年轻翼师则是向南宫晨羽质疑道:“你……你要下去有什么用,能帮不上什么忙吗?没有修为,只会拖后腿,你以为是去度假参观吗?”

南宫晨羽没有反驳,依旧沉默不语。

年轻翼师不依不饶,继续说道:“哑巴吗?要是你会说话就回答我,给我个答案。”

金狮斥道:“修行之人,以德服人,注意你的态度与言辞。”

“仙长息怒,我只是不想被这人影响了这次行动。”

“他虽无修为,但也不凡,你以为他会傻到跟我们一起去送死吗?这一路他的种种经历,在没有遇到我之前,不也没有害怕过,继续深入冥罗国吗?”

“可是……可是此人来到冥罗国目的不知为何,极为可疑,或者他隐藏了高深修为,万一我们与恶魔斗个不可开交时,他转而投敌就功亏一篑,我可不想把……”

金狮听了,怒道:“我虽不知他来冥罗国干嘛!但你可知,如果不是……”

关键时候,南宫晨羽再次偷偷拉扯了一下金狮的毛发,不让其再说下去。万一日后,这名年轻翼师四处打探自己的下落,岂不是很麻烦。

年轻翼师好奇道:“如果不是……什么?”

“总之,他不会背叛我们,他来此的目的也绝不会有什么害处。”

年轻翼师还欲言语,狮子打断道:“好了,别费话了,出发。”

金狮着地,金翅收而无形,开始进入窟窿。洞口宽大,有十余米结冰的光滑下坡洞面使得金狮伸出利爪抓入冰层才得以站稳。透过减弱大半的金光反射洞内四周,黑色寒冰从上下左右四个不同部位倒映一狮二人的身影。

一路上,年轻仙师完全处于紧张备战状态,还时不时用异样的眼光瞥向毫无紧张感的南宫晨羽。

“喂!你真的一点也不害怕,还是装出来的?”他故作镇静的向南宫晨羽问道。

南宫晨羽直视前方,摇了摇头,内心在说,“有什么好怕的,抗敌之时怕就有用吗?”

窟窿洞却不像狮子说的深达百尺,至少还没有走到尽头,百尺之后,路渐渐变得狭窄,但在金狮一团金色火焰喷射而出后,寒冰瞬间消融成浓郁蒸汽,恢复原来的大小。计算着步伐,金狮在走入两百步后,洞窟又变得宽敞起来。

金狮光芒照耀下,洞壁和脚下数以百计的尸体被寒冰冰封一一展现,就像琥珀里生物。

洞窟前方,一个声音传来,“该死,你怎么还没死。”

这个声音凄惨而尖锐刺耳,回荡在洞内,许为冰块被震出了裂痕,这个声者伤佛经厉无数折磨发出来的,吓得年轻的翼师打了个冷颤,捂起了耳朵。

金狮回头出言骂道:“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但捂住耳朵的年轻的翼师压根就没有听见金狮的话音,狮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到旁边的南宫晨羽那依旧一成不变的脸色才稍微有了点安慰,喃喃自语道:“只会小看别人,临场自己反而成了胆小鬼。”

狮子继续向前,而刚迈出一步,那个声音像心有所感似的传来,“啊……!你为什么还要进来。”

这回,这个声音却变得极为大声,更加痛苦,好像积累了无比的怨恨,恨不得尖叫声撕碎任何一个靠近它的人。

年轻的翼师把耳朵捂得更紧了,闭上了双目防止被声音震飞而来的冰碎。

南宫晨羽趁机向金狮说道:“那个怪物很怕你。”

狮子道:“不,她不怕任何人,只是讨厌任何人。我想我们,打扰到她了。”

金狮继续向前,里面变得更加宽敞,宽得就像宫殿般大,金光照耀下,宽阔的冰洞中间有一个大坑,七根粗大的铁链分别在洞窟七处伸入大坑,里面传出一阵阵呼吸急促的声音。

金狮走向前去,那呼吸声变得更为急促,里面的东西像是随时会起身冲上来攻击人。

“滚,滚,滚出去啊!”

里面的东西,竟是一个满头银发,全身被铁链缠绕的女人。七根铁链,缠上她的脖子一根,四肢各一根,腰与胸处各一根,分别拉长至洞窟远方的石壁里深深的嵌入。

她的脸色极为不好,眼神里的怒恨是南宫晨羽也从没有见到过的凶狠,充满杀机。

“可恶,可恶啊!人类养的牲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她这一句一顿,字字透发恨意,像是见上仇深似海的仇人。

金狮道:“曲莲,我是回来了结你的。”

那名叫曲莲的凶女听了,以为是被小瞧了,身上的寒气震得七根铁链不住的摇晃,凶狠的眼神变得更加凌厉,“恢复了点力量就以为能打败我,别做梦了。”

金狮道:“曲莲,当初我不该打开洞窟,甚至不耻在你沉睡中试图将你杀死,更不该让你在沉睡中醒来。”

曲连目眦尽裂,嘶声大喝道:“你知道就好,你知道就好,我的痛苦你无法想象,我的恨你无法估量,我以为可以在这地穴之中长眠不起,永远不会被内心的不甘与屈辱折磨,因为你,让我再一次感受到这一切。”

金狮道:“曲莲,对不起,但这一次我一定会杀死你。”

“哈哈哈!不可能,就凭你,除了魔王,没人能杀死我。”

“我知道我没有十成的把握将你杀死,但你想死,又不想我杀你,这又是为何。”

“死在人类的牲口下,呸,”曲莲啐了口唾沫,“比被关在这里更让人屈辱。魔王负我,并不代表我也憎恨族人。我释放寒毒,杀光人类,就是为族人报仇最好的证明。”

年轻翼师此时插嘴道:“肮脏恶心的魔……”

一语未毕,一道森寒之气向年轻仙师逼至,金狮身形一扭,险险避过,那道寒气直接击中背后的石壁,轰然巨响之中,凝结在石壁上的黑冰全部震碎,金狮周围形成一道黄金气墙,将落冰与落石抵挡在外。

一切归于平静,原来被寒冰之气击中的石壁已多了道庞大的坑洞。

“小子,你说谁肮脏了,你还敢不敢再说一遍。”

年轻翼师还一脸的惊魂未定,颤巍巍道:“我说错了吗?黑暗下的生物,本来就是肮脏不堪的生物。”

“好了。”金狮大喝道,“别再激她了,注意你的言行,注意你的身份。”

“可是……”年轻翼师欲言又止。

曲莲怒道:“黑暗本来才是世界的本来面貌,光明才是在黑暗下的寄生。”

“曲莲,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来,是想让你解除寒毒。”

年轻翼师道:“问她简直是浪费时间,没可能的,我们来不就是来杀她吗?何必来了又费话。”

曲莲道:“你没说错,人类除了你们两个,还有没有死光的吧!”

金狮道:“你的寒毒已对我无用,解除寒毒,我们停战,我代表人类向你保证,永不来魔界。”

年轻仙师惊讶想表达什么,却被金狮背上的颈发紧紧勒住手腕,疼得尖叫出声。

年轻翼师的痛苦表情,被穴坑中的曲莲注意到,她笑道:“你怕吧!怕我死了,寒毒永无解吧!”

金狮佯笑道:“哈,解不了也没关系,反正我们也不稀罕这块永无天日的贫瘠土地。”

曲莲道:“那,还留在这最后的人类也不管了吗?”

金狮道:“我会一个一个用我的光热为他们解毒,一个一个把他们背出去。”

曲连仰天哈哈大笑几声道:“只怕,他们坚持不了你去救他们了,知道还有谁在哪活着还好说,但那些连倒在哪个阴沟小巷的可怜虫呢?”

见金狮一时语塞,曲茝继续道:“你怕的,不就是这个吗……啊!哈哈哈哈……”

金狮勉强的一句一顿说道:“那我们就开战,除掉你,停止寒毒的扩散,已经萦绕在魔界的寒毒总会有消散的一天,还活在魔界的人类,我能救一个是一个。”

曲莲双目开始变成了雪一样的白色,甚是可怕,她说道:“只怕你连一个也救不出,我要侵入魔界的残余全都死光。”

一片雪白,闪闪发亮的粉沫物向金狮他们漂来,金狮细眼观察一下,脸色大变,大喝一声,“小心,停止呼吸。”就向后迅速跃去。

但还是晚了,背上,传来年轻翼师急促的呼吸声和颤抖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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