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计谋实现

玉猫用雪崩对付他们,使他们更加确定,玉猫身受重伤,修为几无。

剩下一个只有普通潜质的小孩,一只灵智刚开的兔子,已是他们的馕中之物,砧板之鱼,任由他们宰割。

坏就坏在丁一神力,看到追击的画面又现,心中隐藏的那根弦被触碰。

冥冥之中感动亲叔叔可能又要离他而去,心如刀绞,头痛欲裂,大石头抓起,如同弹丸一样如雨扔出。

去势之猛,比玉猫更甚数倍。

有的砸向悬崖,石头承受不住巨力,化为齑粉,留下骇人的如雷巨响。

几次之后,倒立的山体,竟然出现摇晃。

有的的砸向追击人群,以宙盛、贪狼之强,也不敢硬接,后面有人躲避不及,竟然被石头击穿,倒地不起,冰雪掩没,生死不知。

也不知道是因骇人气势引起,还是山顶气候多变,山上风云忽起,漫天飞雪,狂风大作。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那被丁一砸动的倒悬山体,摇摇晃晃,如有神助似的,开始往一侧倾倒。

倾倒的方向,正对追击人群。

贪狼、宙盛、宙非自负修为,这些雪崩不在眼中,这些漫天风雪不以为意。

速度虽然受阻,仍然紧盯着玉猫跳跃前行,誓要得志,将玉猫、丁一拿下。

山体倒下,玉猫能见,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乐见其成,不但不露声色,反而更加努力施为。

丁一见山体在倒,不再砸击山体,专攻击人群。

丁一的行为,在贪狼等看来,以为面对危险,没有了办法,慌了手脚,乱了分寸,黔驴技穷,正是心虚的表现。

一座山体将追击人群笼罩,竟然没一人发现。

山体开始倒下,雪崩终于来临,玉猫仿佛听到头顶山体开裂的声音,初时细微,逐渐嘎嘎声连片响起。

连忙将丁一拉回洞中,仿佛整个寒山都在倒塌、摇晃,眼前洞口瞬间被掩没,外界情况不得而知。

玉猫不知道,贪狼此时最清楚,出身狼族,天性多疑,感官更加敏感一些。

当天体向着他们倒下,头顶雪崩迎面而下之时,巨大的危险感,从心底升起。

这个危险感不是来自玉猫、丁一,他们的实力他已经确认,对他构不成威胁,也不是来自迎面如山倒下的雪崩,他自认为凭借修为,还可以轻松应付。

环顾四周,不见其它危险,但心底的危险感,越来越强烈。

贪狼心底升起强烈的危险感,宙盛长期刀尖上游历,也感知到了危险,宙非狡诈,同样有预感。

但是,一切都迟了,他们发现危险来自头顶时,那巨大的山体已经完全将他们笼罩。

迎面雪崩,他们不惧,此时却成了他们逃命最大的阻碍,几乎寸步难行。

三个人就这样被倒下的巨大山体活埋了,与他们一起追击的人兽,无一幸免。

一个月之后,世间有流言传出。

宙盛、宙非与贪狼结伴,外出历练,遇天大危险,也遇天大机缘,宙盛不幸殒命,贪狼身受重伤,宙非修为逆势暴涨。

流言传出后不久,贪狼向外界宣布,感谢沙家宙盛拼死相救、宙非再生之恩,青丘谷自此之后,以宙非马首是瞻,唯沙家之命是从。

玉猫不知道外面情况,判断不出危险是否消除,雪崩既起,他立刻带着丁一、玉兔,按原计划,向洞中前行,寻找出路。

一开始,玉猫惧怕被追,不惜生命流逝,速度飞快,过段时间之后,才发现这仿佛是个无底洞,不知道有多深。

又不时出现叉路,不知哪条路安全,哪条路危险,只能随意选择一个前进。

后来,玉猫都不知道分了多少次叉。

所幸,一直未见宙非他们追来。

又不知道过了不少时间,经过了不少叉口,玉猫紧张的心情才有所放松,放慢了脚步,减缓生命流逝。

洞中暗无天日,不知时间,玉猫取出古风留下的南丁表,显示的时间为,无神纪八元七十三始六十四世七十三年三月初九八时十刻九分。

竟然在洞中昏头转向,脚步不停的跑了三天半,到底是被吓怕了。

外面现在已经是下午了,玉兔看玉猫疲惫不堪,建议休息一下再走。

玉猫心道,如果宙非他们要追的话,这么长时间,应该早追到他们了。

他可不认为,洞中昏暗,又连续叉洞,能够躲开他们。

都是六炼实力,再昏暗也如白昼,其中还有贪狼,狼族的追踪术,哪怕再多的叉洞,要找到他们也轻而易举。

现在都没见追踪的身影出现,很有可能他们受伤不轻,或者因为山势改变太大放弃了。

不管怎么说,暂时应该是安全了。

玉猫拖着疲惫的身影,一旁石头上坐下,丁一见状,一如既往挨过来,紧贴玉猫,依偎在他怀中。

玉猫手抚丁一脑袋,轻轻唤声“痴儿”,无法承受生命透支之苦,瞌起双目,静坐恢复心神。

丁一依偎着玉猫也睡着了,只有玉兔不知疲惫,有封印保护它哪来疲惫,再说一直被丁一抱在怀中,又哪花了气力。

看着玉猫与丁一神情,不忍心打搅,俯在玉猫脚边,不声不响,自动守护,山洞空旷,一片寂静。

玉猫是被玉兔叫醒的,他双目一闭,心神憔悴,竟然又睡死过去。

暗道强者的法则之伤,厉害如此,自己已经和常人无异,受不得劳累,受不得奔波,一睡就着。

想着留下点意念观察四周动静,竟然都无法做到了。

玉兔叫醒玉猫无非是休息时间到了,该赶路了。

作为丁一的追随者,肩负磨炼丁一重任,丁一失忆之症未愈,时间耗费不起。

玉猫被它当成了护道者,认为理应为了丁一吃苦受劳,至于玉猫是否有伤在身,是否生命流逝,在它眼里,都不重要。

玉猫这一觉睡了大半天,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洞中昏暗,常人可能伸手难见五指,但他们都有修为在身,勉强能够视物。

玉猫虽然修为尽失,眼力还在,洞中视物也无太大障碍。

“走吧!”尽管睡了大半天,但玉猫仍然感到虚弱,站起身来都感到吃力。

话说出之后,去不见玉兔动作,只是瞪着眼看着他,意思是往哪走。

往哪走?玉猫才想起来,洞中钻了三天半,不曾见出口,不曾见流水,也不曾感到有风。

往哪走?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就顺着原来的前进方向,继续往前走吧。

总不可能走回头路,来路已经走了三天了,出口在前面的概率,比原路返回寻找的概率要大。

而且,回去再入圈套,岂不等同于送死。

还不知道宙非等人的情况,说不定,他们只是因山势变化放弃追踪,并未放弃伏击,正布好口袋,等着他们钻呢。

走了又有小半日,玉猫又停下了,不是因为体力不支,是听到丁一说话了。

丁一说,“这里我们来过。”

玉猫听到又是感叹,修为不在,连眼力都差了,还不如丁一,现在丁一也有了三炼实力。

既然这条叉路曾经走过,就换另一条叉路走吧,玉猫倒也没过多去想。

走了不久,丁一又说道,“这里我们来过。”

以后的几天,玉猫就在丁一的“这里我们来过”声中,不断更换叉路。

最后,玉猫悲哀的发现,往哪走,都会听到丁一的“这里我们来过”的声音。

玉猫也终于发现,不是丁一眼力强于自己,而是他发现得了,而自己发现不了,兔子也发现不了。

准确的讲,这个山洞被布下了阵法,自己不是眼力比丁一差,而是阵法水平比丁一差。

发现了是阵法,自己却无法看破,无数次要丁一指点路径,他无数次重复“这里我们来过”,其它的就是摇头,说“不知道”。

丁一确实发现了这个山洞是一个阵法,而且是一个超级强大的阵法。

洞中阵法所成各种能量,他清晰能辩,他看到势在流转,运在积聚分散。

但他不愿回忆,刻意忘记过去,包括小径之中他的卜怪爷爷,和他的卜怪爷爷教导的阵法。

他在刻意封锁自己,发现走重复了,才出声提醒,玉猫问具体情况,他却摇头一点不愿想起。

丁一刻意封闭自己,不愿回想往事,这一节玉猫并不知道。

到现在,玉猫还认为丁一受到法则之伤,造成失忆,包括山洞阵法,认为也只是残存了能量观看能力。

自知晓丁一失忆之后,玉猫时刻想着的是如何寻找医治之法。以玉猫所知,医治之法不是没有。

施法者的灵丹就可以医治,与施法者实力相当的强者的灵丹也可以,或者实力与施法者相当的凶禽猛兽的兽丹也可以,但这些东西怎么可能得到。

哪一样要得到,都难如登天,另外,还有可能治好丁一的,就是药怪了。

药怪医术神奇,号称无病不能治,无药不能配。

更有一手绝世易容术,外能改形,内能改灵丹颜色,七炼强者都无法识破。

这些,古风与卜怪都曾提到过,更曾经怀疑,十六年前出现在宪翼的“卜怪”,有可能就是药怪。

玉猫的想法,因为丁一失忆,而发生改变。

原计划,冰山盆地隐身,丁一恢复之后,翻越冰山,海外寻找灵山,寻求庇护,开阔视野。

现在,一切都以医治丁一为首要任务,其它的医治方法,都难如登天,只有寻找药怪,最切合实际。

现在被困山洞,连出都出不去了,又怎么去寻找药怪。

玉猫诅丧懊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绝望悲伤的情绪头脑中漫延开来。

如果玉猫玉兔知道丁一是自我封闭,那么连找人医治的信心都会没有,心病无医,他自己不愿醒,哪个能治。

玉郎已死,玉娘已废,古风、古盛生死不知,以古风和玉娘的感情,断不可能让玉娘在眼前被废,古风的现状只会比玉娘更差。

自己这点实力,还被凰鸟法则所伤,修为尽失,些许风险都无法抵抗,还怎么保护丁一,又怎么兑现诺言,帮助丁一成就神话。

想到丁一的潜质,现在他比古风更加确信,只会强于古风、玉娘,否则不可能得兔子看重,不可能得灵诀认可。

丁一不是他的亲骨肉,却胜似他的亲骨肉,他要保护他,在丁一成长起来之前,要为丁一遮风挡雨,化解危难。

但是,出小径才几天,就危险重重,灾难不断。

现在又困在这山洞之中,暗无天日,毫无办法。

悲伤绝望的情绪一起,被“再起药丸”药效勉强阻挡的法则之伤,趁虚而入。

刹那间,玉猫感到自己灵丹正在被强行割裂,脑袋中尤如金属摩擦的声音剧烈响起,玉猫痛得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在玉兔的狂叫声中,在丁一哽咽的哭声中,玉猫才清醒过来。

昏死过去之后,“再起药丸”药效重新发挥作用,又将法则之伤隔离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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