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蒙蔽着混沌气机,将洞窟与外界完全隔绝开来,因此风泽语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只是知道自己要进入其中。
一步迈出,犹如改天换地,斗转星移,与想象中的神秘洞穴模样不同,这座洞窟内好似连着另一个世界,上一刻风泽语还在天衍塔的遗迹中,下一刻他就立足在一片混沌之中。
脚下,是一片混沌中绝无仅有的大地,经受混沌气机洗礼不知多少岁月,竟然依旧顽强,没有支离破碎的迹象。
土地的面积不大,最中心处有一个蒲团,上面盘坐着一道身影,不知盘坐了多久,身上满是灰尘,厚厚的一层,好似一个甲胄,将整个身躯都包裹起来。
能在混沌中开辟空间,而自身不受到侵扰,这是何等的伟力。
在风泽语印象中,就未曾见过何人有这等本事。
“即便是树母,在此人面前也如同一株小树苗吧?”风泽语默默道,旋即立刻收束念头,这等人物法眼通天,他心通等手段信手拈来,当面腹诽是不大好的。
他轻轻一拜,道:“后生晚辈风泽语见过前辈!”
声音回荡,可是没有人回应,那道端坐在蒲团上的身影没有丝毫异动。
“前辈?”风泽语接着轻声呼唤。
“······”
见一直没有人回应,风泽语抬头,缓步走上前去,见厚厚的尘土将蒲团上高坐的身影遮挡住,他心念一转,口中道:“得罪得罪!”
他轻轻一吹,一股气流凭空而起,席卷到那道身影上,一时间,尘土飞扬,堆积不知多久的灰尘激荡起来,将整片空间都弄的乌烟瘴气。
待灰尘落尽,原本盘坐在蒲团上的身影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雕像,通体由泥胎构成,眉眼清晰,神态栩栩如生。
“这······怎么可能?”风泽语忍不住惊呼道,他可以确定,刚刚在尘土下的不可能是泥胎。
“难不成我看错了?”他自语道,旋即心头升起一阵荒谬的感觉,修行这么长时间,不至于连人身还是泥身都看错了吧。
他眸中精芒毕露,心头已经有了计较。
“晚辈进入此地,可是前辈指引?”他直接开口问道。
无人作答。
但风泽语好像已经听到了回复,他接着道:“既如此前辈为何不见我?”
依旧是一片寂静,只有大地外的混沌翻滚变化着。
风泽语没有接着质问泥胎雕像,而是与之静静对立。
良久,他看到原本的雕像手中一晃,出现了一道金灿灿的光影,风泽语仔细看去,发现那是一道印记,熠熠生辉,流淌着淡金色的光泽,好似神明的恩赐。
他没有急着去拿那道印记,而是看向雕像的额心处,原本那里一道印记,可是现在消失不见,而原本雕像空无一物的手掌上却多了这么一道印记。
风泽语已经感受到身体对那道印记的渴望,如鲸眷海,似鸟念林,他心中瞬间明了,这就是吸引着自己到来的东西。
“为什么你要给我?”风泽语质问雕像,好像是一个正在抨击神明的蝼蚁。
见迟迟无人回答,他接着道:“你既然把这道印记给我了,却为何不愿与我相见?”
“是不愿吗?还是不敢?”
他大声的质问雕像,没有丝毫胆怯。
“说话啊!”最终,风泽语发出一声大吼,心中满是郁闷。
他上前从雕像手中拿过印记,流淌着淡金色光泽的印记在离开雕像的一刹那,这片大地外的混沌好似要炸裂般轰鸣起来,万千混沌气息流转,宛若垂天之云,又如四海之水,每一缕都可以压碎一个小世界。
淡金色的印记在达到风泽语手中后,化为一道流光迅速钻入他的体内消失不见,而他自己却没有任何变化或者反应。
风泽语握了握拳,神识迅速在体内探查了一遍,可是没能看到任何异常,就好像那道印记直接消失了,但是他有感觉,它一定在自己体内某一个地方蛰伏。
转头看到雕像,心中有很多疑问,风泽语本想开口,却只是叹了一口气,默默的注视着他。
然后······雕像默默的转了个身。
“嗯?”风泽语瞠目结舌,都不用掩饰一下的吗?
他接着再次跑到雕像的面前直视着它,然后没过多久雕像竟然又转了个身。
“你不愿见我就算了,我看看你还不行了?”风泽语气急败坏道。
紧接着,他就不断的去面对着雕像的正面,而雕像就是不断的旋转,避免与他相见。
原本严肃的意境让他二人搞的有些戏剧化。
最终,风泽语放弃了,以雕像开辟混沌的修为,若是不愿与他对视,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你能看到我对吧?”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笑容。
下一刻,大地外的一缕混沌气机被放了进来压在风泽语的身上,虽然那可以磨灭万物的气息已经被雕像清除,可依旧比之十万大山还要重,风泽语不动还好,一动就觉得有自己无法承受的力量坠下。
“你欺人太甚,我只是想想,还没做呢?”
原本准备对这座雕像动的不良心思还没启动就化为泡影,让风泽语恨的咬牙切齿。
良久,那一缕混沌气机停止了对风泽语的摩擦,重新返回无边无际的混沌汪洋中。
风泽语起身整理整理衣服,恶狠狠的看着雕像。
“既然你不愿意见我,那我拿你一点土不过分吧!”
他突然意识到这里是混沌之中,即便有土也定然不是凡物,说不得就是什么宝贝。
风泽语嘴唇微动,吹出一阵清风,将原本被吹散的尘土再度汇聚在一起,他取出一道器皿将之盛放起来,尘土一粒一粒,仔细看去,犹如天上星辰般闪烁,约有三五斤,剩下的都被之前吹散不见。
霎时间,他的眼神亮了起来,“土没有了,还有别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