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爹娘

一看见自家少门主回家,“笑里藏刀”商良便迎了上来。

别看“笑里藏刀”商良脸上终日挂着慈和好说话的笑容,其实此人一旦出手就绝不会留下余地,笑脸之后藏尖刀,狠辣无匹,到底是邪异门的四大护法之一。

商良也知道,在这邪异门若有什么人,既有清理叛徒风行烈的能力,又不会被厉若海怪罪,那个人就一定是厉寒了。

所以听说厉寒要回来为外祖父祝寿的消息,商良算好了时间,满脸的笑容可掬,让门人将踏日牵去独立的马房安置,他自己则是兴冲冲地迎了上来:“少主回来的好快,早听主母说少主要回来为老爷子祝寿,却没想您提早三天就回来了。”

“这对长辈的孝顺是没得说的,不像风行烈那厮,门主对其恩重如山,他却为了鹰缘那个老秃驴,置师门于不顾,公然反叛泄露了布防,帮助鹰缘逃出神州境内,往那极西之地去了。”

“不仅让我邪异门名声扫地,更是气坏了门主他老人家,既是心痛也是无奈,实在不知该拿那风行烈他如何是好。”

听了这话,厉寒那张卡看了商良一眼,心里明白,这是想他自觉一点,帮助门中清理门户呢,商良此举固然是为长远考虑,可厉寒却不是那等没脑子的人,更不会为他人做刀。

“师兄的事情,我尚未知晓全貌,自然不好评价什么。只是,以父亲大人的性子,若因为此事就气出病来,耿耿于怀,犹豫不决,那便也不是他了。”

“再者,对于师兄的处理,自有父亲来安排,我做小辈的,没有请示过他老人家,又怎好越俎代庖,仗着一头热去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呢。”

这话一出,哪怕素来冷峻的厉寒露出来仿佛冰雪消融般的微笑,商良也不敢信了,只能尬笑几声,又说了几句,就找了个借口离开。

——这在外历练几年,见识过了人情世故、人间疾苦,果然人就不一样了。

不像风行烈,虽然是厉若海座下大弟子,又长了厉寒五岁有余,但不管眼界、心志、还是处事,都输了小师弟不止一筹,看问题实在太容易走偏了。

风行烈二十六岁,宗师五重天,可厉寒现在才二十一岁,就已经初入大宗师之界,望得山海之阔,先是跨境斩杀纵横七海史天王的五位大宗师替身,在这过程中又突破进阶。

不过月余的功夫,就又斩了柳生但马守的长子,杀了天风流忍剑术的首领。

知道的人谁不赞一句:虎父无犬子,“霜刃枪仙”不愧是邪灵厉若海的亲生骨肉。

十二年前,“权力帮”创始者,欲要登顶天下第一高手,整治黑白正邪势力的燕狂徒,练就一身惊人的魔功奇力,此人既心高气傲,行事又极张狂乖戾,竟同时约战正邪两道的绝顶高手。

先是败正道各派于华山之巅,然而因遭手下出卖,被围攻于武夷山之巅。

而后,燕狂徒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就服用了身上的阳极仙丹,又向黑榜第一的庞斑与第二的覆雨剑浪翻云发出挑战,希望能借此消耗吸收药力,闯出一条生路来。

庞斑远在塞外,避而不出,燕狂徒就前去洞庭湖寻闭关的浪翻云。

然而,他还没有遇到浪翻云,就先被厉若海拦住了。

最终燕狂徒因为伤势未愈的缘故,根本与当初的厉若海分不出胜负强弱,并且放言:天下除去庞斑与浪翻云,邪灵就是唯一单打独斗能够与他为敌的人,这一战十五年之后再见分晓。

而后燕狂徒便远遁而去,厉若海则是任其离去,没有选择赶尽杀绝。

虽是难分高下,亦是缘悭一面,但于厉若海与燕狂徒而言,他们亦是亦敌亦友。

对于厉若海而言,不能在燕狂徒全盛时期与其一战,亦是一桩缺憾与不甘,故而当初才会放任其离开,甚至还不动声色地为其遮掩了一二。

燕狂徒也很期待看到邪灵成长到最盛时期的气势,凡是习武之人想要突破极限,总是需要争斗的,如少林扫地僧那般不声不响天人境界终究还是少数。

但不管怎么说,有那么多战绩与燕狂徒的背书,厉若海在战后又踏入天人境界,黑榜宗师、“天下第三”的名号算是坐实了。

庞斑乃是继向雨田之后、魔门不世奇才墨夷明收的第二个弟子,也是向雨田失踪之后掌邪极宗的人物,哪怕是人称邪王阴后的石之轩与祝玉妍声势与功力也不如庞斑。

可纵是庞斑在不知燕狂徒负伤的情况下,也选择避而不见,可见燕狂徒全盛时期究竟是有多恐怖。

也是那一战之后,黑白两道真正将力敌临时状态三分之二血燕狂徒的厉若海当做是万万不能招惹、有望登顶陆地神仙的人物,就是那时吸功大法未至最高境界的朱无视也将这二人纳入了未来的“提防必杀名单”。

也因父名太盛,厉寒年少成名,能够不堕家学,便是很好了。

更别说他确实做得很好,已经足够优秀了。

………………

厉寒和风行烈一起长大,虽然喊师兄,可他们之间的情谊早已经不输于亲兄弟,虽然他母亲李青萝对风行烈一直淡淡的,但厉寒心中却是把风行烈当大哥来看待的。

他,母亲,父亲,外祖父,还有大哥,那才是完完整整的一家人。

在厉寒没有出生之前,厉若海更是像对待亲生儿子一般待这个徒儿。

哪怕后来有了亲生骨肉,看厉寒从襁褓婴儿到牙牙学语,逐而思及自己与被恶人杀害的弟弟当年,血脉相连,感情亦是越来越深,于其也是没有慢待,一样是和亲子侄一般的亲近。

所以厉寒这张卡回到家最先去拜见的就是父亲厉若海,到后园亭中的时候,就见爹娘坐在石桌两侧,一个看书,另一个竟拿针线在做腰带之类的东西。

这么多年下来,李青萝从针线功夫稀松慢慢练到了有了一手的不错缝纫功夫,虽然作工时间很长但成品还挺好看的,毕竟是无崖子的女儿审美不可能差的。

但她也不是给什么都做东西的,作为一个合格的恋爱脑,李青萝最常就是给丈夫做东西,从头到脚都为其细心照料打理,然后就是独子,再然后逢年过节以及生辰的时候会送父亲无崖子几件东西。

看儿子回来了,李青萝也不要他见什么礼,就拉了儿子的手,替其拭汗,欢欢喜喜地道:“我儿总算是回来了,江湖险恶,在外面打打杀杀定是吃不好,睡不好的,你爹叫十五夜骑跟着你,你也不肯,非要把他们分了组,再遣去各自修炼。”

“一个人和那么多海盗倭寇斗,不知道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么?夜骑跟在你身边,到底能分担些的。还有,你只是猜测来的不是那姓柳生的东瀛人本尊,多半是假扮的…”

“怎么就敢直接和人家对上了,万一真是那个天人境界的东瀛人,直接就要了你的小命呢?”

“寒儿…你只顾自己念头通达,可知道为娘在这里等得多心焦么?还有你爹爹也是,知道你这几日回来,亲自去苏州那家老字号买了你最爱吃的粽子糖与菱粉糕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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