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比你个别儿子强多了
贺义对江新在各种场合的淡然由衷钦佩，微笑道，“有江大师帮我治疗，真是我贺家祖上有德。请大师入室施治。”
治疗的地点，还在他原来的病房。贺家的动作倒是很快，只不过几个小时的功夫，原来的临时灵堂摆设已经完全除去，地上那些血污之类的清洗一空，各种药材器具，一应俱全。
江新让贺义躺下，“治疗之前，我要先向你说清楚。命可留，修为难留。”
贺义的面色微变，“一点也不能留？”
“不是不能留，而是留不下。”江新说得很直接，“要命，或是要修为，只可保其一。若是保修为，你的性命，最多一个月。”
贺义沉默。
贺家，本就是古武世家，能取得现在这样的家族成就，与古武之间有着本质的关系。堂堂一代家主，到目前为止贺家最声名显赫的人，突然失去全部修为，他当然不舍得。
但是，生与死之间，他又贪生。
良久，贺义才道，“有没有办法，保留部分修为，同时又延长生命？我觉得，若是能保有部分修为，同时再活个十年，安享晚年，这辈子也就知足了。”
江新摇了摇头。“留一分修为，也不能延长性命。而且，你这一生，大起大落，辉煌过，窘迫过，该花的钱花了，该享的乐享了，什么女人土地兄弟朋友，你都没有差。以现在的贺家基业，更不需要你去奋斗什么。所谓的安享晚年，只要活命，就已经能办到，要修为何用？”
“这……”贺义觉得江新说的有理，但是还是有些不舍。
江新又道，“在此前，你是想用玄天转灵丹续命。此丹的最大特点，便是散去所有修为，留得普通性命。为什么那时候你能下此决心？因为生命危在旦夕。现在，你不要觉得你死而复生，没有了什么威胁，也不要觉得我在这里，就能改变什么。”
江新看着窗外，“生生死死，都是定数。竹开花则死，是开花，或长青，你自己定。”
说罢，他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满屋寂静。
贺义现在的犹豫不决，也正是他们心中的心结。
有五六分钟，贺义才道，“好，我听你的。从此，我就做个普通老人吧。”
说罢，他闭上了眼睛。
江新起身点头，扬手之间，百余银针刺入体内。之后，他又以指疏通经脉，辅以药材百余种，一直治疗到黄昏才停。
最后，取下银针，贺义当场坐起，满面红光。
他什么也没有说，向着江新深深地鞠了个躬。
江新神色泰然，“以后，放平心态，退出江湖。你不用尝试再迈入古武。你的经脉，已经受不住古武的冲击。不等武成窥及黄级，便会枯竭而亡。”
贺义称是。他又看了看四个强撑在那里的儿子们，“我膝下四子……”
江新看了看他们，道，“贺福贺寿贺喜，伤及经脉，修为闭锁，几近全无，后续也不会有所改观。随着伤愈，修为也会慢慢散尽，成为普通人。至于贺禄，”
他走过去，对躺在担架上的贺禄简单地检查了一下，道，“身上骨折之处，粉碎过重，即使是使用人工骨接续，也必落残疾，难以挽回。与其在这里等我，不如还是尽早由外科专家处置吧。另外，他受伤之时，经脉也已受损，古武修为同样保不住了。”
贺家的人听完，脸上无不惋惜。
贺禄听过之后，犹为心寒。客观来说，他才是这些人中，伤得最重的一个。
落寞地沉默片刻，他用一种很奇怪的音调问，“四肢已废，那……我的第五肢呢？”
江新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回答了他。“倪英下手时，就没打算留它们。现在，它们已经完全碾碎没有了。这种情况，神仙都没办法。”
听到这里，贺禄突然情绪失控，大吼一声，“这个贱女人……”
江新瞟了他一眼，“若是你能控制自己，又怎么会惹上她，落得这个下场？到现在，生死攸关，你还在惦记这玩意儿，也足见你价值取向之暗。”
贺义也是觉得脸上很挂不住，连连摆手，“送他去手术吧，抬走吧……”
江新环视了屋里一眼，“雷风行呢？”
贺义微微一怔，没有想到江新会问他。
在贺家，雷风行虽然涉及了很多核心事务，但是从本质上，他也只是个外姓的外围保障人员。
贺家出现这样严重的变故之后，人们的精力多在这些家族要员的治疗保障上，几乎没有谁去关注过雷风行还有其他一些护院队的伤员。
想来想去，贺义还是如实道，“这个……可能是我们疏乎了，他也受了伤，应该是在自己的屋里养伤吧。”
“应该？”江新的语气之中带着浓浓的不满，“昨天晚上，此屋之中，最坚持贺家利益原则的，雷风行便是其中之一吧？你虽然不能动，应该听得清楚。他的表现，比你个别儿子，要强得多了。可是，等风波过去，如此的忠贞之臣，你却连他的位置都说不清楚？”
贺义老脸通红，“大师批评的是。我这就派人去找他。”
“不是去找他，而是带我去见他。别人的伤我都不一定治，但是他的伤，我必须治。日后，贺家还要指望着他来辅佐芷凡。希望这次，没有伤了他的心。”江新说完就往外走。
贺义快步跟上，一边眼神示意下人抓紧时间去确定雷风行的位置，一边拉了下贺芷凡的胳膊，示意她陪着江新，然后自己也跟了上去。
幸好，雷风行就在自己的卧室之中，这让江新心中的火消了不少。但是，对比贺家子弟的住房，雷风行的住所只能用可以住来形容，便是对比水阳吴家力叔，都差了一大截。
他环视了一周，摇了摇头。
贺义马上会意，“大师放心，我们后续马上安排风行的新居。”
江新没有说话，走到雷风行的床前。
雷风行此前一直在半睡半醒之间，这时才清醒过来，睁眼看见江新，马上挣扎着要起床，“大师，你来了……”
江新点点头，按住他的肩膀让他躺下，实际上也借机探查了他的内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