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燕雁代飞三

第十七章碧落黄泉(三)结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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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佑仁被穆文锦叫到书房。他拿出一封信对佑仁说:“你去趟蒲州!”

佑仁接过信:“去那里做什么?”

穆文锦说:“给从柯送封信。”

佑仁问:“潞王李从珂?”穆文锦点点头:“我估计安重诲要动他,你去一趟,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潞王李从珂,是当今后唐明宗李嗣源的养子,任河中节度使,骁勇善战。少时随李嗣源南征北讨,颇得其喜爱。

安重诲,为人明敏谨恪,年轻时就跟随李嗣源征战南北,才识过人,为李嗣源之心腹。李嗣源即位后,安重诲被任命为左领军卫大将军、枢密使等要职,总揽政事。

李从珂与穆文锦相识很早,是小时候的玩伴。李从珂十岁的时候,与母亲魏氏被李嗣源所掳,不久李从珂被李嗣源收为养子。

安重诲深得李嗣源信任,自已也以功臣自居,自命不凡,飞扬跋扈。李从珂与安重诲一向不和,安重诲认为,李从珂非李嗣源亲生,手握重兵,身居要地,野心勃勃,一旦时机成熟,日后必反。便一再奏请李嗣源将李从珂调离河中,削其军权。

有一次,李嗣源设宴宴请群臣,安重诲在酒宴桌上高谈阔论,目中无人。借着酒劲,在他人面前立威,言语间对李嗣源也是颇为不敬。

李从珂为人鲁莽,那天也喝多了点,看见安重诲对父亲如此放肆,与他之间言语多有冲突。

李嗣源说起了从前的往事:“朕从前在军中的时候,家中不济,多亏了阿三背石灰、收马粪勉强养家啊!”阿三是李从珂的小名。李从珂呵呵的摸着头憨笑。

安重诲冷眼瞧着,讥笑道:“怪道呢,为臣一走到潞王身边,常常闻到异味,百思不得其解,原来是这个原因啊,敢情…那是马粪的味道啊!”说完他哈哈大笑,席上的一群人面面相觑,一脸的尴尬。

李从珂喝多了,闻听此言,再加上安重诲平日里对自己的百般挑剔,在李嗣源面前没少说自己坏话,血一下冲到头顶。他站起身,冲着安重诲狠狠一拳,直接击中安重诲的鼻子,登时鼻血喷出来。底下人一看,吓得忙上前去拦。

李嗣源看见了,只说:“,将阿三拉到一边去,喝多了酒,又混闹。”又赶紧着人为安重诲止血。事后李从珂郑重的向安重诲道歉,但安重诲却记住了。躺在榻上,捂着红肿的鼻梁,安重诲心道:“李阿三,我定要杀了你方解我心头之恨”。

李从珂经常与穆文锦有书信的往来,他将这件事情写在信中。穆文锦一看,心里一惊,忙写信召回了穆佑仁。

佑仁拿着穆文锦的书信,不敢耽搁,一路飞马前往蒲州。

这日,李从珂到蒲州城外数里的黄龙庄查看马队,安重诲一道枢密院的命令,下到蒲州。河中副指挥使杨彦温接到命令,一怔,上写着让他披坚执锐,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

杨彦温还想问,传令的人也不回答,冷冷说:“上头说了,任何人都不得进出,违令者斩。”说完走了。

李从珂从黄龙庄回来,站在蒲州城外,见城门紧闭,很是纳闷,拼命叫门,杨彦温就是不开。问他为什么,杨彦温只说接到命令,要厉兵秣马,严阵以待。

李从珂及随从十余人,被挡在城外的一家客栈里,正生闷气,穆佑仁来了。

见到李从珂,穆佑仁忙将信件递上,信中,穆文锦写了自己的担心,担心安重诲近期要有大的动作来对付他。

李从珂拿着信,在房中踱步:“不知这次这件事情是不是跟那安老儿有关?”

佑仁忙问怎么了,李从珂将事情跟他说了一遍。佑仁想了想,一施礼:“殿下,依在下看,您应当立即派人前往洛阳,给皇上报告此事。”

李从珂“哦?”了一声。佑仁继续道:“怕是跟安重诲脱不了干系,试问朝中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给蒲州下命令。”

李从珂看着他没说话,点点头。佑仁继续道:“若是皇上的意思,估摸着杨彦温会跟您直说,圣命难违。杨彦温不说明原委,怕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说吧!”

李从珂点点头:“贤侄的意思呢?”

佑仁忙施礼道:“在下的意思,赶紧派人到洛阳,请皇上速速派人查明此事。”李从珂想了想,叫人笔墨伺候,写了一封加急的信件,连夜送往洛阳。

这边李从珂刚派人到洛阳,向朝廷报告此事,那边,安重诲已经抢先一步跟李嗣源说了:“河中副指挥使杨彦温反了,必须派兵剿叛。”

李嗣源正疑惑间,李从珂的信到了,信中写了自己被杨彦温挡在蒲州城外,入不得城的事情,希望圣上速速派人前来调查。

李嗣源对安重诲说:“剿叛的事情先缓缓,待朕派人到蒲州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重诲一步上前:“陛下,此事明摆着是杨彦温起兵造反,还调查什么?再者,为什么潞王不在城中?臣想,此事与潞王失职是脱不了干系的。”

李嗣源一皱眉:“潞王跟此事有何关系?”

安重诲眼珠一转:“臣听闻,潞王经常不在蒲州城内,常常带着亲兵进山打猎,在城外也养了几个侍妾。杨彦温此次有此胆量造反,定是潞王失职,对下属体察不当所致。蒲州乃战略要地,潞王纵容下属造反,难道不该问个失守之责?”

李嗣源知道安重诲一直对李从珂不满,听了这话,心中十分不悦:“那依安公的意思呢?你怎么说,朕是不是该照做啊?”虎目一睁,横眉立眼。

安重诲还是会察言观色的,他看李嗣源面有怒色,口气不对,不敢说要杀李从珂,深深一施礼说:“潞王乃陛下爱子,恕臣唐突,父子之间的事情,臣不好说什么,但还请陛下公允裁决。”

李嗣源哼了一声,叫人:“来人,立刻派人前往蒲州,将叛贼杨彦温给朕押回来,必须要抓活的,朕要亲自审问。”

安重诲上前一步:“臣请陛下派侍卫指挥使药彦稠、西京留守索自通前去抓此逆贼。”李嗣源想了想,点点头:“准了!”

药彦稠、索自通整合军队,前往蒲州。临行前,安重诲将药彦稠叫到一旁,只说了四个字:“莫留活口!”药彦稠低声道:“是!”

药彦稠、索自通带着军队杀到蒲州城下。李从珂带着随从早就候在城外。看到药彦稠、索自通带着大批人马磨刀霍霍的立在城下,杨彦温很是不解。

李从珂在城下问:“杨彦温,我一向带你不薄,你为什么举兵造反?”

杨彦温道:“殿下,杨某只是奉了枢密院的命令,不是谋反,如今,你们兵临城下,却是何意?”

索自通拿出圣旨:“如今圣旨到了,请杨副指挥使速速打开城门!”

杨彦温忙命人打开城门,李从珂想起客栈里佑仁的嘱咐:“千万留住活口!”忙策马往杨彦温身边赶去,想将其活捉。

这边药彦稠和索自通带着几十号人将李从珂裹在中间,大喊:“保护潞王!”

几十个士兵将李从珂夹着中间,裹足不前。药彦稠和索自通撇开他们,策马到了杨彦温面前,杨彦温刚准备施礼辩解,被索自通一刀斩于马下,药彦稠跟着上去,又补了几刀,一边砍一边说:“诛杀反贼!”

这边李从珂被困在士兵中间,急的大喊:“住手!”已经来不及了。杨彦温一死,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也说不清楚了。

回到府中,李从珂气的大骂药彦稠和索自通,佑仁说:“殿下,在下估计此时此刻,朝堂之上,安大人定在圣上面前,要求查办您的失职之责呢!”

李从珂愁眉不展:“我真是百口莫辩啊!”

佑仁沉吟半晌:“殿下,在下倒有一计!”

李从珂忙问:“说!”

佑仁深深一施礼:“与其与之据理力争,莫如避其锋芒。”

李从珂一皱眉:“你是说…”

佑仁道:“孙子云:故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此治气者也。”

李从珂道:“你要我低头认错?!”

佑仁笑了笑:“不是认错,是等待时机,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说完行了个大礼。李从珂望着胸有成竹的穆佑仁,半晌没说话,良久,他点点头。

连夜,李从珂褪了官服,只带着侍从几人,轻装简行,赶往洛阳,向李嗣源俯首认罪,写下陈状:“对下属失察,看管不严,酿成此祸,愿领罚,自请罢黜。”

安重诲万万没想到李从珂能主动认错,李嗣源对李从珂的做法十分赞赏,准了奏,暂时解除李从珂军权,遣回京都洛阳,闭门思过。

李从珂回到洛阳,做了闲王。安重诲虽对他虎视眈眈,也无计可施。

这日,李从珂正在家中逗鸟,家丁送来一封信,和一个小包裹。他打开一看,是穆文锦的信,信中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惯常的问候,信的末尾,穆文锦说,给他捎来一部《坛经》。

李从珂拿着佛经想了半天,恍然大悟。从此,每日在家,吃斋念佛,不问朝事,安心闭门思过。安重诲看抓不到他的错处,也很无奈。

第二年,长兴二年(931年),独断专行,逐渐不能为李嗣源所容的安重诲被赐死。临死前,安重诲依然对未能置李从珂于死地而心有不甘,大骂:“其死无恨,但恨不与官家诛得潞王,他日必为朝廷之患。”

果然,如安重诲所料,他死后,李从珂重新回到幕前,被任命为左卫大将军、西京留守。长兴三年(932年),进位太尉,升任凤翔节度使。李嗣源死后,其子李从厚继位。不久,觊觎帝位的潞王李从珂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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