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世间安得两全法

第107章世间安得两全法

唐斐年听了,只是说道:“宋小姐,不管有没有结果,我都不会放弃的。”

茵媛听了,就问:“唐总,你真的要这样么?你可知道你这样做,是会在虞城掀起轩然大波的!你为了慧中,当真不顾惜你的财产和名誉么?”

唐斐年听了,就平静说道:“相较与所谓名誉财产,自然是慧中本人更重要。”

听着唐斐年笃定的话,茵媛的眉头更是深深皱了起来。她道:“唐总,不想你待慧中一往情深啊!”

“宋小姐,感谢你告诉我慧中的下落。现在,我该去找她了。”

现在,走在古旧的石巷上,秀中默默看着他,半响方道:“唐飞你,你不用来找我的。我们之间,没结果的。”

寂寥的石板路上,因落了雨,前前后后的也无什么人。这与他们说话更是方便。唐斐年就叹:“慧中,我心里到底挂记你。这不见了,我就像丢了魂一样。”说来,他自己都不相信。三十出头的人了,也不是没经过恋爱,可一旦想起慧中,他就像一个毛躁的陷入初恋的男生一样,晕头转向,只不知该怎么办。

但现在慧中到底是走了。这个复杂的当口,要将她顺利挽回来,可谓难上加难。不,这几乎就不可能。

沈秀中听了,就苦笑:“唐斐年,你何必要这样呢?不如都放下了!这对你好,对我也好!”

“慧中,你当真是这样想的?”

“是的。唯有如此。我们之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以后,你不要来找了,我只想静静地过日子!”秀中说完了,一下就转过头,奔跑着走了。

唐斐年看着她的背影,默默叹了又叹。他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出了古旧的青石板路。他返回到汽车上,想了一想,并不将车子驶向唐家,亦或是公司。

他要去的地方,却是生前母亲在这里吃斋度日过的寒山寺。这地方,他之前也曾带慧中来过。过了半个小时,当唐斐年驱车到了寺院门口,下了车,就发现释永慧大师已经披了一件百衲的僧衣,双手合了串念珠,立在寺门口等着他了。

释永慧见了他,就慈祥地笑道:“阿弥陀佛,唐施主,别来无恙?”

唐斐年见了住持,心里不免有些意外。因上前问道:“大师,您是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来的?”

释永慧听了,就踱步过来道:“施主,天机不可泄露。今日,我大抵料到施主您会过来,因此卸下了一干事务,在门口早早地恭迎。”

唐斐年听了,也就叹道:“我知大师必然是有些神通的。想我母亲在世之时,可谓多得大师指点,才不至于过份伤心抑郁。”

释永慧听了,就唱了个喏,移了话题,对他道:“施主,你来敝寺,想必是心中有不能化解的事吧?”

与释永慧大师,唐斐年自然不隐瞒,因就在他身边说道:“大师,实不相瞒,此番我过来,正因为心里有不能排遣之事。想大师是世外高人,想必有法子与我化解一二。”

释永慧与他走到寺里一处幽静的禅房之地,看着面前一棵茂盛的古松,便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唐施主,请里面说话吧。”

唐斐年便跟了释永慧大师入了禅房,看着这简陋的斗室,看着那墙上写着的一个空寂的‘禅’字,心里反生出更多的怅惘之感。

释永慧在一块蒲团上坐下,也请唐斐年坐下。“唐施主,请闭上眼睛,心里什么都不要想。”

唐斐年听了,就依言做了。他的眼虽闭着,但眉头依旧紧锁。释永慧便叹:“唐施主看来是个性情中人,且请睁了眼睛吧。”

唐斐年就苦笑:“我让大师见笑了。”

释永慧就问:“唐施主可喝茶?”

唐斐年就点点头。

释永慧就又问:“唐施主喝什么茶?我这里茶叶也多,但都是苦茶。”

唐斐年就道:“大师,苦茶好。我也一向习惯喝苦茶。”

释永慧就叹:“施主,我这里的茶不是你认为的苦。是槐树叶子晒干制的茶。那槐树叶子,最是苦涩不堪。”

唐斐年就道:“这个当口,大师,我只想喝最苦最苦的茶。”

释永慧听了,倒是笑了。因就站起身,在佛案上沏了一杯茶,递了给唐斐年,口中说道:“唐施主,请喝吧。”

唐斐年见了,就半跪着身子,伸手将茶接住了,低头喝了一口。不想这茶当真极苦,唐斐年刚喝下,喉咙就涩得难受,若是释永慧大师不在面前,他只怕要将这口茶给吐了出来。

“大师,这茶真的好苦!”唐斐年将茶放在了案上。

释永慧见了,口里就念了一句偈语,叹道:“施主,这茶水之苦,和你心中之苦相较,谁更甚?”

唐斐年听了这话,心里微微吃惊,因就道:“茶水之苦,不过口舌之苦。我心里的苦,却是难以消除。”释永慧就叹道:“看来,施主这苦,是为情所伤了?”

“不错。”唐斐年坦白道。

“施主对此,是一点办法也不能化解了?”

“我心里烦恼。也罢,我就不瞒着大师了,我心里藏着一个女子。这位女子,大师您也是见过的,她便是我的侄儿媳妇。”

释永慧听了,目光极是平静。他点了点头,徐缓道:“上一回,施主你带着那位女施主过来时,老衲我就看出来了。”

唐斐年就苦叹:“只是这样到底不好。我与她隔了一个辈分不说,且她还是我侄媳妇。不想我到了三十这样的年纪,行事却愈发荒谬起来。可叹的是,我明知荒谬,可却执迷不悔,真正也是异事。”

释永慧就道:“求不得苦,却也真苦!只是——施主凡事且往前头看便是,想世间一切,自有缘法。常言说得好,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唐施主,你信老衲的话便是!”

唐斐年听了,心里还是一知半解。因就问释永慧:“大师,您言下之意,是否要告诫我一切应顺其自然?”

释永慧就道:“正是!想世间一切,皆是因缘会际。施主若执意如此,反违背了初衷了!”

唐斐年听了这话,心里便默了默,细细品味。释永慧便又请他出禅房,往寺院后面的小山而去。闻着山前栽着的松子清香,听着山中阵阵悦耳的鸟鸣,唐斐年纷乱的心,的确清静了一些。

就在这时,他身上的手机却又急促地响了起来。唐斐年低头一看,见是大哥唐茂年打来的。唐斐年就问:“大哥,有事吗?”

唐茂年就在电话里焦急道:“斐年,出事了,灵均出事了!”

“什么?灵均出事了?”唐斐年一听,心里就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唐茂年就叹:“灵均被检察院的人带走了!检察院的人指控他涉嫌行贿受贿!斐年,这是不是你在背后捣的鬼?”唐茂年的口气里,还带了一丝揣测的愤恨。唐斐年就问:“大哥,灵均真的被带走了?”直觉告诉唐斐年,这去报案的人,大抵就是慧中了。

唐茂年皱紧了眉头问:“我只问你,到底是不是你?不然,灵均好好儿的,怎么会被带走了呢?”唐茂年见了宝贝儿子坐着检察院的车子走了,很是气急败坏。

唐斐年听了,想了想,就对唐茂年道:“大哥,你等一等,待我打个电话!”

“喂喂——斐年,你什么意思?”唐茂年挂了电话,更是对马淑芳骂骂咧咧道:“都是你纵容的儿子!要是你待他严厉一些,他也不至于那样行事?”

马淑芳担心儿子,见唐茂年骂自己,‘哇’地一声就哭了!“茂年,这能怨我么?灵均这不也是要在老爷子面前争一口气嘛!现在咱们得想法子将儿子赶紧弄出来!”

唐茂年就叹:“老爷子现在出去了,等一下他回来了,也就知道了!能帮灵均的也只有老爷子!等老爷子回了家,咱们就在老爷子跟前,好好求一求他!老爷子认识几个市里的老人,他的人脉比我以为的还要深广!”唐茂年被马淑芳搅的心烦不已,但也只能好言安慰她。 情不散眉弯:

唐斐年挂了电话,就给慧中拨通了电话。电话这头,唐斐年克制着内心复杂的情感,缓缓问慧中:“慧中,你知不知道,唐灵均被检察院的人带走了?”

电话那头的人听了,就静默了一下。沈秀中镇定了定,便平静告诉唐斐年:“我知道。”

“慧中,是不是你去投诉的?”唐斐年只想知道是不是她。

“是我。”沈秀中淡淡道。

“慧中,你何必急于一时呢?我知道你恨灵均,但——”唐斐年急促说道。

“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我现在一点也不后悔。”是的,她真不后悔。待将那些资料寄交给检察院经侦科时,她的心里,更多的是轻松。她的心里,已经在筹措着离开虞城了。

“慧中,检察院的人见过你吗?”唐斐年沉默良久,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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