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陪小叔去相亲

第77章 陪小叔去相亲

唐斐年听了,就苦笑了笑,说道:“没你说的这么凄惨。”与他而言,从前和明萱的那一段已经过去。伤痕已经褪去,只是偶尔想起,还觉得有些疼痛。毕竟,自己是付了真情的。不过,一切只要明萱幸福就好。

沈秀中听了,就注意地观察了下小叔的神色,从表情上看,倒也看不出什么。她便半信半疑道:“小叔,既然如此,你就该早点开启你的新生活呀!小叔你这样优秀的基因,不结婚,不生孩子,的确可惜了!”

“一个人有一个人生活的好处。想许多著名的诗歌,文学巨著,都是作家从寂寞孤独中衍生出来的作品。”唐斐年正色道。

见唐斐年一本正经的,沈秀中不禁想笑了。“小叔,你这样说,我只想笑。”

“你笑什么?你别忘了,我之前的工作,就是一个老师。如果你不喜欢听人说教,那我就不说。”

“小叔,其实我真的好奇,今天晚上,你见了那位陈小姐,你会怎样和她聊天?”她做了唐斐年近两个月的助理,却是没见过他私下和任何一个女人接触过。就她观察,小叔对女人,还是保持了矜持的高冷的。

唐斐年听了,微微皱眉:“你好奇什么?我身边不是还有你吗?这便是老爷子的苦心!”其实,唐斐年说了其一,却是未说其二。老爷子叫秀中作陪,也是在含蓄地敲打她:唐斐年只是你的小叔。

其实,唐斐年十来岁就留学法国,他哪里不会和女*际应酬?只是他专注工作,却无心虑及婚姻大事。同时,受了母亲的影响,他的婚姻观也有些消极。

“小叔,其实你想过没有,我在你身边,反只是你的电灯泡。万一,你对那位陈小姐动心了,有什么想要说的,因为我在旁,反而说不出口呢?那不是尴尬?”

唐斐年听了,不禁哈哈一笑。“慧中,你高估了你的魅力了。如果我真看上了,你在旁任何,你不在旁又如何?我这个人,最忠实自己的内心想法。”

沈秀中见他竟然笑了,面色更是窘迫。是呀,小叔是钻石王老五,他一定也很挑剔。这能入他眼的女子,一定是极优秀极出类拔萃的。一霎时间,她为自己的平凡叹息。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我只是玩笑,如果因此伤了你,我向你道歉。”车子就快要驶往唐家大宅的方向了,唐斐年看出她不高兴了,不禁安慰。

“小叔,我真心希望你能收获幸福。真的。我想那位陈小姐,一定会入你的眼。”爱不是狭隘的占有,爱是成全。她和小叔,与情感与伦理都不可能。但她真心希望唐斐年身边能有一位温柔可人的女子相伴。总有一天,她会离开唐家。她会将自己和唐斐年的这一段过往,当作永恒的隐秘的甜蜜的回忆。

听出秀中这话里带了深深的感慨了,唐斐年忽然直白道:“一心不可二用。晚上见了那位陈姑娘,也就是聊天而已了。”

她听了,目光闪烁。小叔这话里有话。虽人还未见面,他似乎已看到结局了。一心不可二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心里,另有其人?她的心,猛地一阵颤抖。她有些颓丧,不敢再往下问了。

待出了车库,秀中就恹恹地往外沿着草坪走。不远处,就是老爷子送给她的桃园了,明知那园子周遭又栽了好些荼蘼,她也提不起精神去看。

她真的没有欣赏风花雪月的好心情。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她走到草坪的尽头,忽然明白,自己原来是在嫉妒。

是的,她嫉妒那个还没见面的陈小姐。

上了楼,她将自己关在休息室里。躺在沙发上,她继续生着自己的闷气。这是老太爷和她过不去,这好不容易混进了唐家,老天就安排她和唐斐年见面。说来说去,还是自己不好。为什么要这么多情,谁不能喜欢,偏偏要去喜欢唐灵均那个人渣的小叔?

算了,还是起来吧。离晚上还有六个小时的时间,她得再去莲花大厦看望茵媛。茵媛招聘的两个助手,还没有正式上班。这期间,她能帮茵媛多少,就尽力帮茵媛多少。

半个小时后,秀中又开着白色甲壳虫,去了莲花大厦。茵媛见她来了,就给她倒了一杯茶,笑道:“慧中,原来我在飞机上认识的那个男人,就是你的小叔。”

秀中哪知茵媛心思,听了就叹:“是呀,不要告诉我,你看上我小叔的美色了?”

茵媛听了,就笑了笑,对秀中道:“此人的确魅力非凡。我对他,有点感觉。”茵媛诚实地将心中的感受告诉了秀中。

秀中听了,面上顿时黑线。“茵媛,你说是真的吗?”

“哪还有假的?只是我担心,在你口中,唐家的男人都是人渣,我不知这个唐斐年是不是?”

“他倒不是。我小叔今年三十有二,一直单身,从无绯闻,人品是可靠的。”提起唐斐年,秀中还是情不自禁地夸赞。

“是吗?那我更有兴趣了。”茵媛一副意兴阑珊的神情。

沈秀中不想破坏好友的兴致。她不能和唐斐年有什么,难不成还不准茵媛和他有什么?只不过,这样一想,她心里更是黯然。“唐斐年的确是个优秀的男人,茵媛,如果你对他真的有好感的话,我愿意帮你。”

“秀中,你说的是真的?”茵媛是个随性之人。如果觉得唐斐年真的不错的话,她愿意交往试一试。

沈秀中点了点头。“茵媛,总之你对他,不能说出我的真实身份。”

茵媛听了,就笑:“你放心吧。我怎么也不会出卖你,除非——”

“除非什么?”秀中的心不禁悬了起来。

茵媛就哈哈一笑,但随即又摆出一副正经面孔道:“除非,你做了令我十分伤心的事。”

秀中不禁轻呼一口气。“茵媛,你是我的好朋友,可以说是我唯一的好友。我爱死你还来不及呢?”

“唔,你的话我可记住了!”

“茵媛——”秀中倒认真起来了,“你真的对唐斐年有感觉?”她还想再确定一下。

茵媛从一大堆文件中抬起头,将眼镜取下,对她道:“我随缘。如果他对我无意呢,岂不是自讨没趣?”

秀中听了,想了想,就不说话了。她本来想说,晚上她要随唐斐年去相亲,但还是打算不说了。

茵媛见她神情怪怪的,不禁问:“秀中,你怎么了?”茵媛像想起什么似的,就半真半假地打趣秀中道:“不要告诉我,你也暗恋上唐斐年了?”

秀中一听,本能就回:“哪有?再怎样,他也是唐家的人。我做他的助理,也是利用他拿到资料。”

茵媛听了就笑:“我知道你是个理智的人,不过我劝你还是要多加小心。我看这唐斐年也很精明,会不会你有什么破绽,被他瞧出来了,他反而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大概不会吧。”秀中又点头,又摇头。但凭着直觉,她相信唐斐年不会害她。

“他看起来是个好人,这没错。但我担心一旦涉及到整个唐家的利益,他还是会和你撕破脸皮。”茵媛告诫。

秀中听了,心里就有几分沉重。茵媛说的,她也想过。

茵媛见她皱着眉头,就又笑:“所以呀,我一定要和你小叔多见见,你帮帮我说点好话,我凭直觉,这个唐斐年对我应该印象不错。再说了,这看出了什么不对的苗头,也好第一时间通知撤!”

秀中明白茵媛的意思。她淡淡道:“茵媛,我会的。”是的,唐斐年可以和任何一个女人交往,唯独不能和她。

她在茵媛的事务所里,又帮着打扫整理了一下,到了下午五点,才离开了莲花大厦。一路上,秀中的心情一直闷闷的。明明为复仇而来,却不料陷入情感泥潭。

她烦闷、沮丧、心乱如麻。她将车停放在车库,刚走几步,就看见唐灵均大步走了过来。这厮出差回来了!

“慧中!你脸上疤痕消了吗?”唐灵均出差回来,第一时间并未去蓝茉那里,反而回了家里。十来天不见秀中,唐灵均乍见了她,心里还有几分隐隐的激动。

沈秀中还是一如既往地没好气。她淡淡道:“不劳你关心,如果你下次再这样,我就要报警了!”

“慧中,我说过了,我并非有意。我途径香港,给你带了瓶雀斑霜。”唐灵均说着,就从包里将面霜取出来。

唐灵均见沈秀中根本就不领情,也不禁恼怒了。他的脾气本就不好,见了就道:“沈慧中,你是软硬不吃是不是?这是我特地买的。”

沈秀中还是将雀斑霜还给了他,一字一句道:“唐灵均,你根本没有对你所做的忏悔。曾经,我们之间是有过一个孩子的。是你,是你亲手将他扼杀了!你知道我这两年内受了多少苦吗?你知道你对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吗?你怎样弥补都是弥补不了的。我和你之间,早已无话可说。”沈秀中越说越激动,同时心里也诧异不已。她并非真正的沈慧中,可说着这些话,真的像是自己亲历过的一样!似乎她和唐灵均之间,真有那么多痛苦不堪回首的过去!刚才,提及妹妹流掉的那个三个月的孩子时,秀中还分明觉得小腹一阵剧痛!

可是因为确实生气,她也不往里深想。妹妹受的伤害,就是自己受的。

唐灵均没想她这么激动。定了一定,他就垂目道:“沈慧中,你过分夸大了你的痛苦。你以为,难道我就不痛苦吗?”

“你有什么痛苦?结婚三个月,你就已经出了轨。当然,现在你仍在继续。当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医院,受着身心的双重创伤,你在哪里?”

这些苦痛,都是妹妹的笔记本里,明明白白地记着的。她拿来衍化控诉,情绪更是激动。

唐灵均默然无语了。看着不远处有佣人低声窃语的,他不想被佣人们嘲笑,因而就低声道:“那也是我不小心,盛怒之下,难免生气。每次我下班,就看你一脸受气包的样子,我心里能好受吗?”

“唐灵均,反正你总有你的理由。多说无益,你我不必争执。”她说完了,就大步朝草坪走去。

“沈慧中!难道一个人犯了错,你就永不给他改正的机会吗?”唐灵均沉不住气了。

沈秀中听了,缓缓回头。“人都死了,什么都晚了。你该做的,是接受惩罚。”她木然地说完了,就又回过头去。

她的话,唐灵均不是听得很清楚。“你说什么?”可沈秀中已再不想理他了。

唐灵均站在那里,看了她好久,才郁闷地去了马淑芳的房间。这一趟从香港回来,他自然也给母亲,给蓝茉都买了礼物。

马淑芳看着儿子给买的真丝围巾和裙子,就笑:“这些款式,现在咱们虞城也能买到了。”

“那也不一样,这是你儿子的心意。”这母子二人的感情,一向很好。

马淑芳听了,就问:“儿子,你给蓝茉带了什么?”

“当然是衣服和化妆品了,她那么爱美。”

“嗯。你可不能亏待了她。她愿意没名没分地跟着你,确实不容易呀!”马淑芳说着,还叹了口气。

“这我知道。”唐灵均大男人主义,只要蓝茉温顺听话,一切以他为中心,他便不会舍弃。

“灵均?那你将你买的东西送了给她了吗?”

“还没有,我是先回来看你的。”刚才被秀中一顿奚落,唐灵均的心情虽然不好,但当着马淑芳的面,还是忍着。

“我就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行了,你赶紧出去吧,这会儿你爷爷不在家,你去找蓝茉吧!那么这十来天地没见了,一定有一肚子话要说!”

唐灵均心里有疑虑,到底还是又说了出来。“妈,慧中之前流产时,我不是让你去医院好好照顾她的吗?”三年前,他因和慧中争执,不慎将慧中推下了楼梯。当时他正接受经济侦查队的询问,不能回来,就打电话告诉马淑芳去医院。

马淑芳一听,见儿子忽然提起这些,大为奇怪,她支支吾吾道:“哎呀,都那么久了,我哪里记得住嘛!”

“妈,慧中流产时,你是不是压根就没去医院?”

马淑芳看着儿子,就不耐烦道:“我真的不记得了!她怀孕时,对什么人都不说!这冷不丁地进了医院,弄得我根本就不信!慧中之前惯常这样吓人,好不好的,不是昏过去了,就是哪里伤着了!”

唐灵均听了,语气就冷了冷,他沉着声音道:“看来,你是没去了?”

“哎呀,我没去又怎样?我哪知道她说的真话还是假话?”马淑芳说记得那一天的,前脚她接到了灵均的电话,后脚蓝茉就打电话给她,说要请她喝下午茶。蓝茉当时和灵均认识已一年,彼此感情正浓。听说灵均正被市里经侦队的人询问,心里既紧张又焦急。

马淑芳向来看不惯秀中,更不用说去医院照顾她了。她欣然去找了蓝茉。见蓝茉果然为灵均着想,马淑芳心里还很感动。

见母亲间接承认了,唐灵均也就不问了。

马淑芳见儿子一副颓然的样子,忽然像明白什么似的,就大声道:“我知道了,一定是秀中告诉你的,是不是?哼!我就知道,她心眼儿窄,老记得走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唐灵均听了,将心里的不悦沉沉掩下,方慢慢道:“妈,这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吗?”他说完了,也不待马淑芳回答,就走了。

“灵均——”马淑芳看出儿子不对劲,想将他叫回来,但想想还是算了。

唐灵均开着车,一言不发,闷闷地驶出大宅。似乎从前有许多事,都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晚上时间很快就到。唐老爷子中午又和陈方贤见了面,通融了一下。陈方贤就对唐老爷子叹道:“唐老兄,我们这上了年纪的人,什么都不操心,唯一操心的,就是子女。我这女儿呀,从小读书读傻了,一晃二十六了,拿了几个文凭,可就是没有谈过恋爱!”

唐老爷子一听,也跟着抱怨了一通。

陈方贤却又笑道:“不过,唐兄呀,也亏得你有这个小儿子,与年纪上,和我女儿不差几岁。这还真是不好找呀!”陈方贤是虞城有点名气的奶商,他经营的几种品牌的奶制品,畅销全国。“唐兄,你的儿子,我也是见过的,的确是一表人才。我是很满意的。我满意了,就代表了我女儿满意。咱们做生意的,说话就讲究个实在。就看你儿子的了!我们这边是没话说的!”陈方贤话里有话,唐老爷子自然也听得出来。

老爷子一高兴,就喜欢豪气拍胸脯。他不愿在老朋友面前丢了面子,便大声说道:“我儿子也听我的!”

此言一出,陈方贤果然更是高兴,他满意笑道:“那我们就等着今晚了!”

唐老爷子在晚七点左右回了家。马淑芳过来笑问:“爸爸,你吃过饭了吗?我们都在家吃过了。”

唐老爷子就道:“我吃过了,你不用张罗了。”想想又问:“灵均呢?听说他不是回来了吗,怎么人不见?”

马淑芳一听,赶紧就为儿子圆:“爸爸,灵均临时有事,被他一个同事叫走了。”

唐老爷子知道此事为假,但他现在重心关注斐年,待斐年的事处理完了,他便要来好好教训灵均。“难道不该见过爷爷之后,再走吗?这样急急忙忙的,难道外面是有什么野女人?”老爷子此言一出,马淑芳就吓了一跳,她赶紧辩解:“爸爸,哪能呢,哪能呢!灵均可是个听话的乖孩子!”

唐治元烦马淑芳,也就不想多理睬她了。

一会,唐斐年和秀中也过来了,老爷子见了他们,就高兴道:“嗯,斐年,现在你可以带慧中去了!你是男人,总是要提前一些好。”

马淑芳在旁听了,心里愈发听不懂了。她不甘心,讪讪地又问:“爸爸,斐年带秀中去干什么呀?怎么我不懂呢?”

唐治元正恼火灵均这小子不规矩不上道,只是现在还不能发作,他心里恼火,就对马淑芳道:“你管好你的儿子就行了。”

唐斐年却以为这样不妥,他便淡淡对马淑芳解释道:“大嫂,今天爸爸给我安排了相亲,他叫慧中跟着我,在一边作陪。”

马淑芳明白了。合着斐年是要去相亲!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过,老爷子叫秀中也跟着去,她总是觉得别扭!斐年三十出头,未婚,这头遭去相亲,身边就跟着这样大的一个侄儿媳妇,这——这像话吗?这不知情的,还不知以为秀中去干什么的呢?

马淑芳对着老爷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唐老爷子不以为然道:“你懂什么?就是这样好!”

马淑芳吃了个瘪,忍着怒气走了。这老爷子,年纪越大,行事越发古怪了!

唐老爷子看了看时间,又交待了斐年几句。“斐年,希望你不要令爸爸失望。这人品家世才貌都好的姑娘,可是难找!”

唐斐年听了,只得心里叹了口气,说道:“爸爸,我会尽力的。”

“斐年呀——”唐老爷子是知道儿子的性子的。他想了想,还是告诫道:“这男女之间,相处久了,就会有感情的。这有了孩子,家庭就算巩固了。待过几年了,你就会懂爸爸的意思。你若一味要求高了,就必然会失望。希望你能明白爸爸的苦心。”

唐斐年听了,便不想拂老爷子的意。反正都要出门了,他说什么,自己就听什么吧。

沈秀中在旁,看着这父子俩,一直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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