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陪我安静待一会

“算了吧,我没那么脆弱。”曦苑嘟囔着,甩了甩发涨的纤纤手腕。她自然明白晏子毓不是故意的,虽然心里有些郁闷,但仍开口婉拒了他的示好。

晏子毓提了提嘴角,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玩味,复而懒懒地躺回石床上去,“那你还愣在那里着做什么?”

见曦苑愣着不明白的模样,他继续说到:“过来,继续帮我上药啊。”

曦苑未曾见过如此厚颜的晏子毓,登时生出些火气来,“我不是你的仆人,只是答应小九来给你送药的,可没说还得帮你上药。告辞!”说完,她把药瓶放在地上后,便朝抬脚朝洞口走去。

"小九那么信任你,要是让他知晓了你把受伤的我独自扔在这不管,假若是我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他怎么看。”抓住曦苑的软肋,晏子毓使出了攻心计。

"那你先得求人有求人的态度。”曦苑闻言停住脚,回头说到。她并不是信了晏子毓的鬼话,非人不似人类,哪有那么容易死了去。

只是对伤重的晏子毓置之不理,确实不妥。

“行,助人助到底,请孙小姐高抬贵手,帮我上药可好。”晏子毓放软了语气,不再调笑曦苑。他将身子背过去,恢复和刚才一样的姿势,原本含笑眉目一秒钟切换成强忍疼痛的冷峻。

即使晏子毓没有能够看到偷袭者的面容,但能够悄无声息出现在他和泷沨四周,且不被他们发现,在泷沨即将吐出关键信息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将他伤得如此重,绝不是一个善茬。

听到背后曦苑再次落下的脚步声是朝洞里而来,晏子毓悄悄吐了口气,心头被欣喜包裹住。

曦苑捡起落在石床上的手绢,不情不愿地重新帮晏子毓清理起伤口。“先提醒你一句,止血包扎我只学过点皮毛,也不知道你们非人的身子跟我们有什么不同。如果搞砸了,你可别怪我!”曦苑不是矫情的姑娘,既然是出于救死扶伤的角度,对于裸半身的晏子毓便不像一开始那般紧张。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晏子毓小声地说。

曦苑听不太清,凑近了耳朵反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只管放开了去弄吧。”晏子毓提高了音量,语气不知为何听起来有些落寞。

为了更好地敷药,曦苑让晏子毓趴在石床上,这样一来,他们便换成了面对面的状态,四目交接总有些尴尬,曦苑只能偏开眼睛,让自己的注意力专注在伤口上。

绿色的草药水滴落伤口上,接触后竟扬起了轻烟,晏子毓的身子随之不受控制轻颤。曦苑停住手,担忧地观察起他的脸色,只见他紧抿嘴唇不出声,眉间川字高高隆起。

“如果疼得厉害,告诉我。”曦苑试探地说。

晏子毓不答,只是摇摇头,像是让她不要分心。

曦苑愈发小心细致,药水味与轻烟交织在洞内的空气中,晏子毓半眯着眼睛,借着不到毫厘的眼帘细缝,将她认真的动作悉数看尽。

有好几次晏子毓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都生生憋了回去。

终于是把每个伤口都敷上了厚厚的药水,曦苑摇了摇细细的绿药瓶,里面竟然还像当初刚拿手般微沉。莫非这也是非人的小法术?

晏子毓仍闭着眼睛,半晌没有动静,曦苑怕他疼得失去意识,便伸手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晏子毓,你还好吗?”

起初,对方没有丝毫反应,就在她的手掌再次拍落的时候,晏子毓的右手从身侧蓦地抬起,握住曦苑不安分的手。

“你......”

“陪我安静待一会。”晏子毓疲惫地睁开眼,出声打断曦苑的话,而后又立刻闭回去,只是手还牵着曦苑的。

那你倒是先把我放开啊。曦苑腹诽着,怎么受了伤还不忘占她便宜呢。

可伤者为大,她不再开口计较,只是默默坐在石床上。等到伤口上的药水干透,又把晏子毓脱下来的上衣重新盖回他身上去。

在四下寂静,伴随嗒嗒水滴声的氛围烘托下,不一会儿曦苑忍不住垂头打起了瞌睡。

这时晏子毓的嘴巴忽然开始含糊喃喃,却仍是未清醒的状态,语句含糊微弱,曦苑忍住困意去仔细听个明白。

“娘...娘......你们不要杀我娘。”晏子毓的呼喊里,夹杂着请求,情绪跟着着急起来。

面对此情此景,曦苑心里涌上了一股心疼。看似无所不能的晏子毓,原来也会有脆弱不堪的一面。

她下意识地按照幼时发噩梦,娘亲安抚自己的办法,一下一下温柔地摸着晏子毓的脑袋,边说着:“没关系,没关系。”

晏子毓浓密的头发,摸起来意外软软的,平日惨白的脸庞与体温大概因为受伤的缘故,愈发憔悴冰冷。曦苑将披在他背上的衣衫边角压了压。

娘亲的办法果然奏效,晏子毓慢慢恢复平静,嘴里吐出的话也发生了转变,“cici...ci...我好想你。”

西西?cici?

曦苑忽然脑中闪过那个刻在银镜上的字母“c”。

也许晏子毓口中念念不停的cici姑娘,便是银镜原来的主人?

都说人在脆弱的时候,便会想起自己最依赖和最爱的人,想来非人应该也差不多。那这位cici定为晏子毓一往情深的爱人吧。

经过这一个小插曲,曦苑原本的困意也被一驱而散。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洞外折射进洞内的白日光,切换成皎洁的月色。晏子毓彻底恢复清醒,眼眸里的混沌被清明代替。

曦苑印象中那个熟悉的晏子毓又归位了。

“好久没有休息得如此舒坦过了。”晏子毓撑起身子,松了松躺久了的四肢筋骨。

“你是舒坦,我可就遭罪了。”曦苑瞪了晏子毓一眼,第一件事便是将手从他手中抽出,同时用言语表明着抗议。

晏子毓承认自己小人了一回,仗着有伤在身,曦苑容易心软的个性,满足自己的一点小奢念。

此刻他无视着曦苑的阴阳怪气,心情愉悦地开始穿衣服,就差哼起小曲了,他顺着姿势朝后背看去,“啧啧,依你的手法,多半是会留疤。”

“那可极好,我希望留的是是最丑最难看的疤痕,哼。”曦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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