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江先生

沙发里男人冷笑出声,纤长白皙的手指微微用力将未完的香烟堵在琉璃烟灰缸上,跳动的火苗霎时焉了去。

下一秒,一个身影迅速从沙发处飞出,速度之快,香火喷出的飘然烟气霎时也随着他的敏捷动作,激起的气体流动,闪现在壮汉面前。

男子的一只手卡住寸头男人的脖子将他抵在墙上举高。强大的冲击力,让寸头男人顿时口吐鲜血,气门被掐,青筋爆出。

“主人……”寸头难以置信,这才明白自己讨来的惩罚是什么。他本以为自家主人会看在他为他奔波卖命做了那么多事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只不过没想过,其实他们不过都是无情舔血的妖物罢了。

寸头像只垂死挣扎的蚂蚁,离地的双脚在空气中扑跚着,双手扒着脖子上的手做着最后的挣扎。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跟蠢人共事了。”男人面无表情地说着,手上使了狠劲,‘咔嚓’一声,寸头男人的脑袋便无力地垂下去,一命呜呼。

“砰!”门外传来重物掉落地上的声音。

隔墙有耳!独耳男人警惕地冲过去打开一看,一个仆人模样的男人正惊恐地站在门口,双腿被吓得不住地颤抖着,在他身旁的地上,是掉落一地的水果。

“是你啊?阿财。”刚解决完一个下属的男人“温柔”地说,脸上杀意未退,声音里带着兴奋的颤音。

独耳男人见主人的架势,知道他想自己解决误闯危险之地的阿财,便恭敬地退回一边去。

“……”阿财看着方才死去的那个“人”瘫死在地,竟然化成了一只黄皮花狐狸,被吓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是跟你们说过,这五楼没有我的指使不要轻易上来么?你说说,现在怎么办啊?都被你看到了!”男人故作苦恼地皱眉,摊了摊双手,瞧了瞧地上的死狐狸,又瞧了瞧阿财。

“您……大人有大量,绕过小的一命。我对天发誓,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阿财闻言也明白自己闯大祸了,赶紧跪下求情。

如果再给他选一次,阿财一定选择不会为了溜须拍马屁,不顾旁人的劝说偷偷跑上来送水果,结果……

现在眼前的男人哪里还是平日里那个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男子?阿财趁男人侧身的空档,一脚撒开想逃跑,却被一旁早有准备的独耳男人抓了回来。

阿财被狠狠摔在地上,鼻涕眼泪横飞,只能不断抱拳求饶。

“你刚才说,你一定不会把什么说出去?”男人认真地反问。

“我……”阿财嘴里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到:“江先生,你……你们……妖……妖怪……”

一听到‘妖怪’这两个字,男人好像被触碰到了逆鳞,脸上的笑意霎时间消失,咧开紧闭的嘴角,露出了满嘴獠牙利齿,他的眼睛此刻已变成赤瞳,缓缓转头看向阿财。

阿财朝四周环视,毫无逃脱的可能,绝望地等着死期将至。

“啊!”下一秒,房间里传来阿财悲惨的喊叫声。

一股浓浓的铁锈血腥味顿时蔓延整个屋子,男人趴在阿财的脖子上,只吸食了几口血液,便厌恶地一把推开阿财还温热的尸体。

“啧!果然,皮糙肉厚的男人尝起来,就是没有女人小孩香!”男人摸了摸嘴巴残留的血迹,厌恶地皱着眉头,仿佛刚才入口的是什么穿肠毒药。

“主人,距离上次进食已经是……要不要……”一直在门口冷眼旁观这一切发生的独耳男人走上前去将纸巾递给男人。

男人用纸巾擦了擦嘴巴和手上的血渍,伸脚跨过地上的尸体,走回客厅沙发区,举起茶几上的红酒喝了一口,又恢复成几分钟前优雅的样子。

“属下无能,最近锦城的人警惕心大增,夜不出户,女人大多结伴而行,比较难下手。没能给主人寻得饱腹猎物!”独耳男人叫主人不答,赶忙谢罪。

“好了……听说那个死盯着失踪案不放的叫林廷是吧?”男人问。

“是,听说是当今锦城驻军统帅的大儿子。本来这个月以来,就有人暗中一直在破坏我的行动和追踪我们的身影,且不知他们是人、是神、还是妖?现在还跑出来一个林廷。”独耳男人愤愤地说。

“统帅的儿子?难怪警署署长那个废物不敢明着动他。如果狐狸的项链被他拿到了,寻根摸排到我身上就是迟早的事情。”男人说。

那天晚上,寸头狐狸怪照常约了吴燕秋出来,只为了吸食她的血液补充力量。可惜碰上了莱德,狐狸怪自知打不过,所以它来不及抹去齿痕就落荒而逃。

可一旦齿痕被发现,连带之前被它们杀死的人都会发现。

为了弥补自己的失误,它在清晨赶回到护城河边。此时吴燕秋的尸体已经被路过的船夫发现了,他只能附上了顺平的身子,在运尸体回警署的路上,趁着其余三人没留意的时候,悄悄抹去了吴燕秋脖子上的咬痕。

附身后失去了片段记忆的顺平,当然也不能留!可是人类求生欲望逼迫出来的强大反抗力量,让狐狸怪毫无防备,它脖子上的项链,在与顺平你来我往地拉扯中掉落。

等到狐狸怪发现脖子空空,返回后巷井边寻找的时候,被割喉扔进井底的顺平和它的项链早已被林廷他们带回警署中。

“上次让你去办的事情你办妥了吗?”男人问。

“是,吴燕秋的爹也是个贪财之人,不过花了点几张银票,便点头答应了。就是打通锦城上面那些人,除了钱财还花了点功夫。完美的替罪羊也已经找到了,一个亡命赌徒,死了谁也不会关心。主人放心,按您的吩咐,一切都在我的控制中。”独耳回答道。

“很好……把屋里收拾干净。”男人边说说边走进了房间,打算换去身上被溅到血迹的衣服。

“是。”独耳弯腰奉命,然后朝门外走出去。不一会儿他领回来两个人,大家看着屋里的狼藉仿佛都司空见怪了,像拖牲口一样,一人一个将尸体拉了出去。

独耳又唤了几个人进来,提着水桶、沾湿布条擦地,手脚极利索。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屋里就被清理得一尘不染,一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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