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真假龚明

回到13—9的出租屋里,我向郑秀琴简单交代了几句。

如果家里的血腥给她留下恐怖记忆,让她感觉极度不适的话,她和龚雨晴可以暂时居住在这间出租屋里。

毕竟租期是1个月,闲着也是浪费。

此外,在未来1段时间里,我会让马达和郁冬妮住在她们附近。

一来可以贴身保护母女俩,二来可以继续观察周围的动向,进一步验证我对黑法师的某些判断。

“就算你有更好的去处,我也不建议你们离开这里。”

我很认真的提出了我的建议,“这附近看似有些恐怖,不过对你们却有着极好的保护作用。”

“如果离开5栋13层的范围,说不准那些背后的邪恶势力,会再次针对你们。”

“这次恰好有我赶了过来,可下次呢?万一你再出了事,谁会来帮你?”

郑秀琴显得有些焦躁,十指反复在头发缝隙间穿过,“可待在这里也不安全啊!今早遭遇恶魔的事件,可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究竟是谁心肠这么毒辣,非得置我们娘俩于死地呢?”

“我们不招灾、不惹祸的,究竟是得罪了谁?”

我说对方倒不是真想让你们死,或许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获取一些和你老公相关的秘密。

不过脏东西毕竟和活人不同,它们的手段哪怕再“轻柔”,对活人的伤害也是极大的。zusi.org 狐狸小说网

“你眼里的龚明看似是普通人,实际上,他应该具有某些极强的特质。”

“虽然他已经‘死’了,但留下的力量,用来保护你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既然你以前相信过我,那就再相信1次吧,我有足够的理由证明我的推测。”

“接下来,你和我说说龚明的事情吧,你们共同生活时,有没有在他身上发现过离奇事件?”

有些话我没法和她明说。

不管是先前做出的推断还是事后得出的结论,都没法让郑秀琴知晓,有时候真相比谎言更残忍、更可怕,活在美丽的谎言里,未必是件糟糕的事情。

“龚明身上的离奇事件?”

提起龚明,郑秀琴似乎火气有些大,粗重喘息时鼻孔张的有些夸张,“妈卖批,这个瓜西西的矬儿?”

“当初他向我求婚时,骗我说将来肯定能让我幸福。”

“幸福?我幸福他个串串?我幸福他个铲铲?我幸福他个仙人板板?”

“现在我们娘俩孤苦伶仃的,往后可叫我们怎么办呀?”

……

一连窜的方言从郑秀琴口中冒出,这才让我大致猜到她的老家在哪儿。

只听她语速越来越快,情绪越来越激动,不时地配合一些肢体语言,指向没人的身前。

旁边玲儿听得一愣一愣,时不时扭头看向我,“相公,这女人的外语……说得好溜哦!我……我听的不太懂!”

发泄情绪过后,郑秀琴的心情似乎舒畅了些,似乎就连刚才蒙在她心头的阴影,都消散了许多。

难得的见她笑了笑,唇红齿白、眉眼舒展,俨然是1位得分可在7分以上的火爆辣妈。

“不好意思,提起龚明我就火大,这死鬼就长了1张好嘴,这么多年把我们娘俩骗的好惨。”

郑秀琴抿了抿嘴,脸上露出一抹歉意,“现在我和你说说他以往的一些事儿吧!”

“其实到现在我都分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死掉呢?”

龚明是1个老实本分的男人,很顾家、很懂得疼人。

虽然他是1名自由撰稿者,收入并不算高,不过赚来的钱都用来贴补家用,而且没有吸烟、酗酒、拈花惹草等一些男人的通病。

所以龚明一家以前的日子,过得算是平淡而幸福。

老家的宅基地被拆后,龚明1家很快得到补偿款和回迁房。

等到开发商把房屋简装过后,龚明全家就兴冲冲的搬了进来。

却没想到,当天晚上,就发生1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龚明去阳台时,因为1只从天而降的花盆,忽然间变成了植物人。

“从天而降的花盆?你们不是最早搬进来的1批用户么?”

我心里有了更多推断,不过还是不动声色的问道,“小区的户外阳台,虽然不是全封闭式的,不过想要掉落物品,砸到楼下阳台上的人,这概率还是太低了吧?”

郑秀琴叹了口气,“准确的来说,当天我们是第1家,也是唯一1家搬进5栋的住户。”

“为这事儿,我特意咨询过律师。”

“对于高空坠物致人伤亡事件,如果有明确行为人的,可以直接起诉对方;如果找不到明确行为人,可以起诉整栋楼的住户。”

“可问题是,当天晚上楼栋里只有我们这1户人家,我们能起诉谁呀?自己起诉自己呀?”

“我们请人专门调查过,那只花盆有可能是以前留在楼顶天台的,不知怎么就掉了下来,无巧不巧的砸在咱家男人头上。”

“说起来,人要是倒了霉,喝凉水都能塞牙缝,这事儿就没地方说理去喽!”

龚明变成植物人之后,在医院里治疗1段时间后就转回家里。

没办法,医院的各项花销太大了,以龚明这样的家庭根本承受不起。

其实在把病人接回家的那1刻,郑秀琴心里已经有了打算:龚明往后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哪怕心肠狠些,也不能让他1个人拖垮整个家,毕竟孤儿寡母的,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谁料想,在龚明回到家的当天晚上,他又出现了诡异变故——他忽然间恢复成了正常人!

“你先等会儿!”我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在医院检查时,是否确认他的各项生理机能指标,完全符合

植物人的特征?”

在看到郑秀琴点头后,我继续问道,“你还记得,你老公在醒来时,说出得第1句话或者做出的第1个动作是什么?”

思怡姐妹有过变成植物人的经历。

那次是魂魄意外离体后,被偶然路过的影子趁虚而入,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另外的两只阴鬼,占据了她们的躯壳。

变故发生时,我虽然没有在现场,不过可以猜测到:当另外的灵魂占据新的躯壳时,一定会有短暂的不适应。

它的举止行为,会在潜意识里符合它生前的标准,和躯壳主人生前的行为习惯相比,很可能存在很大差别。

而这些差异化反应,最容易在刚刚苏醒时表现出来。

郑秀琴的表情有些羞赧,“动作倒是很正常,噗通一下,他就在床上起了身!”

“至于说出的话嘛……没羞没臊的,还是当初忽悠我时说过的那些话喽。”

“他说:‘秀琴,既然我答应过它,要给你幸福,那我一定会言而有信。放心,以后我会让你无忧无虑,过得无比快乐……’此外他还说了别的一些话,不过……不过都是两口子平时说的悄悄话,我就没必要跟你重复了吧!”

我不去理会郑秀琴此时的小女人心理,抓住线索追问道,“答应过它?那个它是谁?是你们结婚的见证人嘛,还是对你们有特殊意义的某个重要人物?”

“是我母亲。”郑秀琴很快回答道,“当初不知龚明给我娘灌了什么迷魂汤,村里有那么多的村草,我娘都不让我嫁,非得让我嫁给他!”

“唉,我娘重病临死前,没法说出话来,只能颤巍巍、抓住我的手塞进龚明的手掌里。”

“龚明够机灵,立即明白了老人家的意思,当着我娘的面儿,他就说出了……说出那些让我幸福之类的话来。”

“事实证明啊,男人的嘴、说谎的鬼,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上树。”

“韩大师你看看,我们娘俩哪里幸福了?我幸福他个巴拉巴哦!”

“咳咳……嗯……”我干咳两声强忍着笑。

村草什么的,我倒是听得懂。

现在的农村被城市影响的太严重,攀比之风、等级之风盛行。

很多村子依照经济条件、相貌身高、父母健康、家庭状况等,对村里的年轻人进行了等级划分。

就拿村里的年轻姑娘们来说。

一等村姑叫“村花”。

那是包括相貌身材等,各方面都能拿得出手的,就算跟城里的漂亮姑娘相比,也不会逊色几分。

绝大多数村花还拥有重本以上的高学历,对她们的概念印象,可不能停留在十几年前了。

二等村姑叫“村丫”,相貌身段啥的那自然没的说,就是家里条件差些。

比如:家里如果有个弟弟,这样的“村丫”有可能就是“扶弟魔

”型村丫。

再比如:家里如果有亲人生了重病,这样的“村丫”就叫“药匣子”型村丫。

男方家要是经济实力不够雄厚,一般不敢向村丫提亲;而普通人家的小伙子,村丫们根本看不上眼。

一来二去的,很多村丫就变成了大龄剩女,越是往后,可供挑选的余地就越小。

生着富家姑娘的相貌身段,却有着贫苦丫鬟的命儿,恐怕这就是对“村丫”二字的合理解释了。

三等村姑叫“村渣”,是最普通的1种农村姑娘,称呼里虽然带个“渣”字,实际上玩笑的成分居多。

村渣的常规特点是三粗:心粗、手粗、腰腿粗。

心灵手巧什么的,肯定和村渣不搭边儿了,而且她们多数性子豪放,很少斤斤计较。

如果不介意对方粗壮的腰腿身材,倒是可以娶村渣过门。

她们绝对是居家过日子的好手,男人更是不用担心“爱是1道光,绿到心发慌”了。

而对于年轻小伙子来说,则是分作“村草”、“村鸟”和“村炮”三种。

村草对应村花,自然不用多说。

村鸟寓意为男人胆小怕事,过于老实本分,居家过日子肯定没得说,不过往后指望大富大贵,那是不可能了,这样的男人骨子里就缺少1股子拼劲儿。

“村炮”的炮字等同于“山炮”,村炮型小伙子在农村占有少部分比例。

这样的男人只有两样不会——这也不会、那也不会。

只有一样不行——啥也不行。

谁家里要是摊上个“村炮”,爹娘不知要去庙里烧多少回香,找算卦的算过多少回命。

村炮的爹娘一般都是操心劳苦的命儿,时常“默默无语两行泪,耳边响起山炮声”。

村炮家里如果再有个姐姐或者妹妹,那算完犊子了,姐妹想要找个好人家嫁掉,基本上是甭想了。

“扶弟魔”型村丫都愁嫁呢,更何况“扶炮魔”?那不擎等着让家里倾家荡产么?

……

心里快速想过这些村子里的趣事儿,我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郑秀琴说过的那些话上。

我和郑秀琴的观点不同,觉得龚明刚清醒时说出的那个“它”,未必是指郑秀琴的娘,很可能另有所指。我查过相关资历,植物人是指病人在严重脑损害后,长期缺乏高级精神活动的状态,对外界刺激毫无反应,不能说话,肢体无自主运动。

植物人康复过程极其缓慢,分作“意识恢复”和“功能恢复”,属于1个渐进的过程。

像郑秀琴说的那样,龚明冷不丁从床上蹦跶起来,那不像植物人恢复,倒像是突然间诈了尸!

“这是好事儿啊!如果不是出现了昨晚那样的变故,往后你们1家3口,可以像以前那样,一直快快乐乐生活下去。”

“你刚才说的话,我有些不

太理解。你怎么说,到现在都没法断定,龚明到底有没有死掉呢?”我问道。

郑秀琴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表情忽然变得迷惘起来,既像是在向我询问,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啊!”

“他们两个……究竟哪个是我老公呢?”

“死掉的那个,到底是谁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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