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为平事关入牢房书房内再次巧遇

谢泽炎同朱文正刚出房间,便有人到朱文正跟前耳语了一番,朱文正点了下头,挥手命人退下。

谢泽炎小心上前问道:“姐夫,可是有要紧事?”

朱文正转身言道:“无事,走,咱们先去吃饭,你姐那儿估计都等急了。”谢泽炎未再多言,跟在朱文正后面。

三人围在饭桌前,朱文正一改方才阴冷的表情,态度很是热忱。

用完饭,谢泽炎到书房写完书文,交给朱文正。

朱文正看完之后,吩咐道:“来人!”话音方落,便从外面进来两个人直接将些泽炎架起来带走。

谢泽炎惊呼道:“姐夫!姐夫!您不是说放过我了吗?”朱文正低头叠好书文,不答一言。

刚走到游廊下,只见谢思言急忙跑过来,惊呼道:“泽炎!”

谢泽炎挣扎地大喊道:“大姐!大姐!你救救我!你救救我!”谢思言焦急地刚转身要进书房,只见朱文正背手走出来。

朱文正对部下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人带走!”两名侍卫听话将挣扎的谢泽炎带走。

谢思言在一旁要上前阻止,却被朱文正一把抓住胳膊,朱文正将谢思言带回书房,谢思言焦急地央求道:“爷,泽炎他知道错了,你就放了她吧!”

朱文正劝慰道:“思言,这个时候,对泽炎来说,牢房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谢思言仰头看向朱文正,晶莹的泪珠在洁白的脸颊缓缓滑落,朦胧的眼神满是不解。

朱文正继续言道:“他是我小舅子,正因为这个身份,才会成为众矢之的。我今日放了他,明日便有人状告泽炎的大罪,到那时,可就不是单纯的牢狱之灾了。”

谢思言抿嘴言道:“那照您这么说,您是在救他?”

朱文正郑重地言道:“我向你保证,我能保他一条性命。但若是,牢饭都舍不得让他吃,那我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谢思言瞪大了双眼,问道:“真有那么严重?”

朱文正言道:“破坏民生大计,乃是死罪!”

谢思言一听这话,连忙擦拭脸上的泪痕,抽噎了一下,言道:“那,那我都听爷的。我也知道泽炎这孩子欠管教,只是,只是家里的人都舍不得。”

朱文正心疼地将谢思言,揽入怀中,安慰道:“不哭了,就是看你的面,我也会拉泽炎一把的。”谢思言点点头未再多言。

再说安氏头天晚上听说儿子在他姐夫那儿,心想儿子应是喝多了酒,去姐夫家歇一歇,无可厚非,故而也没多问。

不成想今儿一大早儿,就听说谢泽炎被抓进大牢的消息,连忙要去找朱文正。

游廊下安氏焦急地往外走,谢思语得知消息,小跑过来追上安氏,言道:“母亲,这是要去找姐夫兴师问罪?”

安氏停下脚步,转身言道:“兴师问罪?我得有那个本事啊!我去求你姐夫,去求你姐姐,求他们抬抬手,放了你弟弟这个小老百姓。”

谢思语言道:“母亲此言差矣!依女儿之见,姐夫不是在害弟弟,相反,是在救弟弟。”

安氏忿怒道:“谢思语!你怎么能如此说话呢!泽炎可是你的亲弟弟,自己的弟弟进了大牢,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向着外人说话。你,你,你还有良心吗你!”

谢思语瞥眼小声嘟囔道:“平时母亲,可从不说姐夫是外人。”安氏被谢思语的话给堵得无话可说,遂袖子一甩,再不理会她,转身继续离开。

谢思语上前继续言道:“母亲,您若这样去找姐夫,那天下的人就都知道弟弟参和破坏修渠之事了。”安氏停下脚步,分析着谢思语的话。

谢思语小心言道:“母亲试想一下,这事儿若闹得满城风雨,为平民愤,莫说是姐夫,就是国公爷,也保不了弟弟。破坏民生大计,可是死罪一条,如今只将弟弟关押,已是法外开恩了。”

安氏转身言道:“那照你这么说,泽炎还要在牢里关些时日?可你弟弟从小锦衣玉食,哪里受过那样的罪?再说,万一他被那些狱卒给欺负了,可怎么办啊?”

谢思语安慰道:“这个,母亲大可放心,有姐夫在,那些人定会好好照顾弟弟,断然不会欺负了他。”

正在说话间,忽听下人来禀报:“大娘子,舅老爷家来人了!”

话音方落,安氏的娘家嫂子钱氏就哭着进了院子,言道:“妹妹呀!你可要救救你哥哥,他今一大早儿就被官府的人抓走了。”

安氏一听兄长也被抓了起来,方知此事的严重性,遂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周围的人连忙将安氏扶住。

安氏醒来时,已在卧室的床上,丫鬟小染伺候安氏喝了口茶,旁边的钱氏抹泪道:“妹妹,你哥哥这事儿,你可得想个法子呀。”

安氏叹了口气,言道:“我能有什么法子?”

钱氏言道:“你女婿不是位高权重吗,这点儿小事儿,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吗?”

安氏言道:“泽炎昨晚上也被抓起来了,你说,我这个女婿还能帮你捞人吗?”

钱氏听完这话显然不信,遂看向旁边的谢思语,谢思语证明道:“确实如此,昨晚上泽炎是在姐夫家里直接被抓走的。

钱氏惊呼道:“你这女婿也太不近人情了,这,这简直是六亲不认啊。”

谢思语起身言道:“舅母,您看,我母亲身体不适,要不,您,改日再来。”钱氏看看安氏,安氏扶额不语。

钱氏叹了口气言道:“妹妹,那也是你亲哥哥,你,你帮嫂子好好打听打听,成不成?这你哥哥若是有个什么好歹,日后思语嫁过去,也是要受罪的。”

安氏轻声言道:“那嫂子先回吧,我,我找女婿打听打听,到底会处置他们?”

钱氏松了口气言道:“这就对了,只要令婿肯指路,剩下的都好办。”说完钱氏便离开了,临走不忘放下一张两千两银子的银票。

安氏看看床上的银票,很是扎眼,她从未像今日这般讨厌银票。

安氏对谢思语言道:“语儿,待会儿我让小染准备些泽炎平日里用的东西,你帮我带给你姐夫,让你姐夫顺便带给泽炎,这个,总算不难为他吧?”

谢思语言道:“这是人之常情,咱们不能探望弟弟,托姐夫带些东西,应是没什么不可的。”

安氏言道:“方才你劝我的话有些道理,泽炎这会儿若是在家,你舅母方才还不得吃了咱们。”

谢思语起身言道:“那我去找小染,帮弟弟收拾东西,母亲也别太着急上火了,好好歇着。”

安氏点点头言道:“你去吧,你爹爹不在家,这一遇到事儿,只能靠咱们这些女流之辈了。”谢思语未再搭话,施礼告退。

朱文正的书房内,孙羽禀报道:“苏弦的娘子自昨晚去了潞园,便再未出来,大人您看?”

朱文正思索片刻言道:“昨晚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想了一夜的对策。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不是我们可以随意裁决的了,稍有不慎,便会影响大局。还得国公爷来裁夺。”

说完朱文正走进书案,边拿笔墨,边言道:“你继续派人盯紧潞园的一举一动,如有异象立马来报。”孙羽应是退下。

孙羽方走,蒋烨上前禀报:“主人,徐大人来了。”

朱文正立时起身兴奋地言道:“快有请!”

朱文正边迎徐达进屋边言道:“徐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我好提前到城外去接你。”

徐达轻笑道:“我是昨天晚上回的城,折腾你们做什么?”说着进屋坐到侧位上。

朱文正上前问道:“叔,是不是要打宜兴了?”

徐达失笑道:“为何如此想?”

朱文正坐到徐达的旁边,言道:“若不是要有战事,您为何要匆匆赶回来?”

徐达言道:“我晚上回来,是防止有心人看到。围攻宜兴,本就是个障眼法。我的行踪自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方才我去找了主公,说了宜兴接下来的部署。因心里记挂着你,就过来看看,我晚上就回去了。”

朱文正背靠到椅子的靠背上,疑问道:“叔,你没说实话。”

徐达失笑道:“军事机密,我只能说这些。”

朱文正拍拍脑门言道:“你看,我的不是了,今儿咱不谈公事,说些有趣儿的。”

说完朱文正起身言道:“前两天我得了一幅北方详尽地图,我让人拿来,咱俩看看。”

徐达言道:“那快让你的人拿过来吧。”

朱文正吩咐道:“蒋烨,去到我房间把那个北境堪舆图拿来,还有,告诉少夫人,就说我恩师来了,让她备好午饭。”蒋烨应是出去。

朱文正转身言道:“叔,许多日不见,咱俩对弈一局如何?看看侄儿这棋艺可有长进?”

徐达痛快应道:“好啊。”

正房内,谢思言看着谢思语带来的物什,愧疚地言道:“泽炎被抓,反而害你被继母一顿数落,我这心里还真是过意不去。”

谢思语轻笑道:“她数落不着我,若不是怕她来找姐姐麻烦,我才不理她呢。”

说完谢思语宽慰道:“如今继母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自是不敢再闹腾了。况且她也亏着心,泽炎的事儿,怕是她早就知晓,否则依她那个脾气,早就写信同父亲告状去了。”

谢思言言道:“方才听你的意思,舅舅也参与了此事?”

谢思语嗤笑道:“凡是与钱有关的事儿,你觉得舅舅会放过吗?他被抓,一点儿都不奇怪,抓起来也好,省的他们总是在外面,狐假虎威、仗势欺人,到处败坏姐夫的名声,扰得你在婆家的日子不好过。”

谢思言叹了口气言道:“嗨,这安家一出事儿,就怕日后你嫁过去的日子不好过。”

正说话间,岚烟进屋禀报:“大小姐,姑爷说要取屋里的北境堪舆图,再就是,姑爷的恩师来了,让大小姐准备午饭。”

谢思语立马转移话题,起身道:“姐夫的恩师,是个老学究吗?”

岚烟言道:“奴婢不知道,是蒋烨传的话。”

谢思言拽住小妹,教训道:“怎么说话呢,要尊敬长辈,懂不懂?你姐夫的恩师可是统领三军的兵马大元帅。”

谢思语言道:“那么厉害的人物,看来定然是胸怀大志,腹有良谋之人,如此人物,我想见识见识。”

谢思言起身边拿地图边言道:“你什么都要见识,真是顽皮!”

正说间,王氏的丫头竹雨过来找岚烟说是有要事,岚烟不敢耽搁,便先同竹雨离开了。

谢思言一看无人送图,便轻笑着走到谢思语跟前言道:“行了,岚烟有事儿,正好,你替我把地图送过去吧,记着,见人要有规矩。”

谢思语拿过谢思言手中的地图,言道:“放心吧,我何时给姐姐丢过脸?”说完便拿着地图小跑离开了。

书房内,朱文正手执白子,眉头紧皱,徐达则在对面休闲地喝着茶,言道:“你这一步,还要思索多长时间?”

朱文正抬头,轻轻咳嗽了一声,言道:“我不是下不过你,肚子有些不舒服,我出去一趟,等我回来再下。”说着朱文正就下榻出去了。

留下徐达一个人在书房有些无聊,他起身开始翻看书架上的书籍,少顷,只听一名少女的声音:“先生,您要的地图。”

徐达缓缓转身,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谢家小友,映入眼帘。

今日的她,一身女儿装扮,头绾双平髻,柳叶眉下那双如宝石闪耀的眼睛,一如那日坚毅闪亮。徐达很快反应过来,这才是那日船舱相遇的小友。

谢思语在见到徐达的那一刻,也愣住了,那位温文尔雅,给自己留下刻骨印象的先生,居然会在这儿见到,再次相遇,她的心开始小鹿乱撞。

正在二人不知如何开口时,朱文正正好回来,他见到谢思语言道:“思语,你来送地图了。”

说着将谢思语手中的地图拿过来,谢思语转身施礼道:“姐夫!”

朱文正没发觉屋内的气氛有些暧昧,只以为二人不认识,都站在原地有些尴尬,遂立马介绍道:“思语,这位是我的恩师,我叫叔,你也得跟着叫叔叔。”

说完对徐达言道:“叔,这是我小姨子,叫谢思语”徐达含笑示意。

朱文正对还在发愣的谢思语言道:“思语,还愣着做什么?叫叔叔!”

谢思语‘奥’了一身,屈了下腿,连忙转身跑开了。

朱文正看着小姨子跑开的背影,不满道:“这丫头,‘奥’是什么意思啊!”

说完对徐达解释道:“叔,您别见怪,这丫头平日里挺懂规矩的,许是最近家里事儿多,心神不宁。不说她了,咱们继续下棋。”说着二人往棋案走去。

徐达边坐到榻上边言道:“你岳父家出了何事?”朱文正便将最近谢家以及周围人发生的一切事件都说了一遍。

事情讲完,朱文正落子,兴奋地言道:“我赢了!叔,你方才,可是一连露出了好几个破绽。”

徐达低笑将手中的棋子放到棋笥里,言道:“你长进不少,我心服口服。”

朱文正侧身言道:“我怎么觉得,这不是你的真实水平,是不是故意让我?”

徐达失笑起身言道:“你自己领悟吧,把地图拿来我看看。”

朱文正痛快地应道:“好嘞!”说着便起身将地图挂好展开。

再说谢思语跑回后院,进屋背靠关好的房门,伸手摸向发烫的脸颊,心脏在胸口扑通扑通乱跳,好像要跳到嗓子眼儿一般。

谢思语将要带给谢泽炎的东西,又同姐姐交代了一遍,便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安氏的外甥安东殷拦住谢思语的马车,说是有事相商,谢思语便同安东殷找个僻静之所。

谢思语先开口言道:“姐夫家来客人了,不过舅母拜托的事儿,我已同姐姐说过了,一旦有消息,我会让清瑶去告知舅母与表哥的。”

安东殷言道:“我找你不是为这些,是这样,我爹这一被抓,我娘就把家里的钱财都收拢起来了。我这手头有些紧,想去找姑母,可又听说她老人家病倒了,想着让表妹给弄些银钱来。”

谢思语被安东殷所求之事,直接给弄无语了,遂撇了他一眼,言道:“表哥!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去赌钱?”

安东殷不耐烦道:“我是输了些钱,这点儿银钱我们家不是输不起,再说了,我是找表妹借银子,又不是不还。”

说完安东殷嘟囔道:“我家万贯家财,我娘不给我,还不是想着留给你这个未来的儿媳妇,自己还不知足。”

谢思语怒色道:“表哥,毫无情理,如今舅舅身陷牢狱,你毫无愁状,反而四处借钱还赌债,你就是这样为人子的?”

安东殷不服气道:“表妹这话说的,是不是刻薄了些,你还没过门呢,就开始管起我的家事了,若是进了门,那还了得!”

一句话,把谢思语给羞得满脸通红,她恼怒道:“你的死活,我才懒得管呢。”说完便要拂袖而去。

安东殷见状连忙道歉道:“表妹不要生气,我这口不择言,我该打,我该打。”

说着安东殷拍了自己的嘴巴一下,继续陪笑道:“表妹,我同你姐夫也搭不上话,家父的事儿自然还得麻烦你的。可我这儿,确实是遇到了难处,咱们再怎么说,也是实在亲戚,您看·····”

谢思语平复一下情绪言道:“我这儿,也没多少银子,指着我去找母亲?对不起,我可没有弟弟那么大的面子。说好了,我最多能给你拿五百两银子,这都是我的体己钱,再有,你得给我写个字据。”

安东殷言道:“好好好,写字据都是小事儿,有了这些银子,就够我打发一部分人的了。你放心,等过了这阵子,我定当连本带息一块儿还给表妹。”

谢思语言道:“那你在这儿等着吧,待会儿我让清瑶把银子给你送过来。”说完谢思语便离开了。

谢思语回到府中,将银子给了清瑶,让她送给安东殷,这一日发生了太多事儿,让她心乱如麻。

外面的日头正盛,谢思语却感觉透凉无比,她准备好上香的东西,去附近的寺庙普广寺,谢思语母亲的排位就供在那里。

谢思语叫好马车,自己去了普广寺,偏殿内,她跪在蒲团上边给母亲烧纸,边低头嘀咕道:“母亲,今日安家的公子来找我借钱了,弟弟与舅舅也因触犯律法,被抓了起来,等爹爹回来,不知又是如何一场风暴?”

说着说着谢思语眼圈泛红,眼珠滴落到橘黄色的纱裙上,她抬头抽噎道:“其实,我就是心乱了,今日在姐姐家里,恰巧又见到他了。他还是那样温润儒雅,气度不凡。想想安东殷那个样子,女儿突然觉得,同他将就过日子,都是煎熬。母亲!你说过,到了父亲这儿,要听父亲的话,可我不想听他的了,哪怕是出家做尼姑,也好过同那样的人整日相对。”

说完她又低头,绞着自己的手帕,言道:“说句母亲不爱听的话,日后我若是有了孩儿,安家公子那样的父亲,也是孩子的灾难。”

谢思语说到这儿,想到自己的命运,不禁放声大哭起来,她心里是千万个抱怨:“父亲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将自己的女儿随意变卖出去,至于女婿的人品如何,他根本就不在乎。”谢思语是越哭越难过,越哭越委屈,以致哭声越来越大。

不一会儿,有人上前敲门,谢思语擦擦眼泪,平复好情绪,起身打开房门,对面的人是先开口道:“还真是谢家二小姐啊,还记得我吗,我是国公夫人身边的嬷嬷。”

谢思语屈身施礼道:“给桂嬷嬷请安,我记得您。”

桂姨关切地问道:“二小姐无事吧?”

谢思语言道:“无事,谢嬷嬷关心。”

桂姨言道:“小姐若是没什么要紧事,我家夫人到是想同二小姐叙叙家常。”

谢思语施礼道:“那有劳嬷嬷带路。”

穿过一个院子,谢思语同桂姨一同来到半山腰的凉亭下,马秀英正站在山上看风景,谢思语上前施礼道:“民女谢思语见过夫人。”

马秀英回身轻笑道:“起来吧,”

马秀英边端详着谢思语边言道:“你同你姐姐,还真是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方才听侍卫说,附近有女孩儿的哭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

谢思语言道:“民女心中烦闷,叨扰到了夫人。”

马秀英言道:“你家的事儿,我听说了,现家里只有你与你继母两个女子,确实不容易。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同我说说,毕竟,咱们也是亲戚。”谢思语轻轻摇摇头。

马秀英坐到栏杆上,言道:“这我就不太懂了,既然你无困顿之处,为何会大哭?”

谢思语抬眸言道:“哭是因为心痛,不求夫人帮忙,是因为家中之事,都有法理评判。换言之,我若是真求夫人帮忙,夫人会置礼法于不顾吗?”

马秀英失笑道:“你这丫头,我到是小瞧你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小年纪,能有如此见识,不容易。”

谢思语言道:“夫人谬赞了,民女只知道,树上的李子都是最高的那几颗最甜,想要吃甜的却又怕摔到,摔倒了又嫌疼,天下岂有白占便宜的道理。”

马秀英言道:“嗯,你继母与你弟弟,若是也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你姐姐也就不会这般为难了。”

谢思语屈身言道:“民女定会尽力劝说母亲的。”

马秀英起身言道:“好,我瞧出来了,你是个明事理的。”

说着马秀英对后面的人使了眼色,丫鬟茗玥递上一个令牌给谢思语,马秀英言道:“这是可以进出我府院的令牌,你拿着,无事的时候,可以到府里来玩儿。”

谢思语接过令牌,屈身言道:“谢夫人垂爱。”谢思语接过令牌,又同马秀英说了些家常,便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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