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出濠州摆脱束缚为后计挑选良将下

是夜,郭子兴将两个儿子叫到书房,主要商议要不要放朱元璋走。郭天叙一听,简直是兴奋至极,他举双手赞成:“父亲,他想走还不带兵?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快让他走,可别在这儿膈应咱们父子。”

郭子兴坐在椅上没好气地看自己的儿子:“是膈应到你了吧!”郭子兴是担心朱元璋有什么阴谋,不想儿子见便宜就上,也不想想有没有陷阱。虽然他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这才希望儿子能思虑周全一些。

郭天叙见父亲生气,站起来双手垂下小声言道:“父亲,孩儿是膈应他朱元璋,您老人家不也早就烦他了吗?孩儿哪儿说的不对吗?”

郭子兴白了郭天叙一眼:“我叫你们来,让你们看看他朱元璋,是不是又算计什么了?”

郭天爵坐在椅子上,轻摸着下巴分析道:“他只带上秀英与几十随从,秀英先不说,就算不是累赘,男人的事她也帮不上什么忙。至于随从也就在军中挑,几十人能成什么气候,当护卫还行,若说要攻打城池就不太靠谱了。”

郭天叙坐到郭天爵身边,言道:“二弟说的对,他朱元璋就是怕了咱们,才想出去,能有什么阴谋。父亲,您有点太小心了。”最后一句郭天叙降低了音量。

郭天爵继续分析道:“再说我们这边,好像也没发现什么不利的事。”

郭子兴站起来边踱步边言道:“我就是摸不准他的脉,才心里没底的。”郭天爵走到父亲身边:“或许是父亲多虑了,就像大哥说的那样,他并没有什么后招,只是单纯的想离开。”

郭子兴听到两个儿子的分析,点了点头言道:“嗯,若真是这样,那我们就没必要把朱元璋留在濠州了。”

郭天叙赶紧过来附和:“对,让他赶紧走,他想带谁随他挑,咱们也算仁至义尽了。”郭子兴父子达成共识。

翌日,郭子兴通知朱元璋答应他带秀英与几十随从出城,并大度地表示军中之人可以任意挑选。

朱元璋走出郭府的大门,他仰望天空看着阴云的天气,做出这个选择,虽是孤注一掷,也是他百般谋划。‘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选择了就大胆、努力地往前走。

朱元璋回到家,见屋里摆了很多鞋,足足有二十多双,朱元璋看着满屋的鞋,又见马秀英坐在床上缝衣服,转眼一看柜子上也放着叠好的衣裳。他走到马秀英跟前言道:“秀英,咱家什么时候改裁缝铺了?”

马秀英抬头看看他笑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朱元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依到床头的被子上:“义父答应我们,可以随时出城。你还没回答我,你做这么多鞋和衣裳干什么?”

马秀英放下针线看向朱元璋轻笑道:“给同你出去的弟兄们做的,出门在外,衣食住行尤为重要,我与桂姨这几日做了二十七双鞋和衣裳,这两天我腾出空来,把那十亩水田和两间铺子卖了,换些银钱路上用。”

朱元璋听到半截,立马坐起来惊讶地看着马秀英好半天,马秀英看着朱元璋的眼神问道:“你干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朱元璋这才回过神来,言道:“我是没想到娘子对手下的这些兄弟竟是如此用心,真是难为娘子了。”

马秀英温声言道:“人心都是肉长的,人心换人心,只有我们用真心去对待他们,他们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娘子真是通达得很,连我都自愧不如”朱元璋夸赞道,马秀英听到夸赞自是高兴。朱元璋又戏谑道:“可有你相公的份儿”

马秀英细声笑道:“你的自然有,还比他们的好呢!”朱元璋用手勾了马秀英下巴一下,戏谑道:“嗯,这才是我的好娘子,没白疼你!”

马秀英假嗔道:“没正行,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的了。”嘴里虽这么说,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朱元璋起身含笑抓住马秀英的手正色道:“辛苦娘子了!”突又问道:“哎!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的尺寸的。”

马秀英拿手戳了一下朱元璋的额头:“傻了吧!我不会问?”说完马秀英从被褥下面掏出一个小册子,“这是汤和写给我的,每个人对应着脚的尺寸,身量大小,都记得请清楚楚。我在鞋上与衣裳上都绣了名字,这样就不会混了。”

说完拿出一件衣裳,领子上绣着“陆忠亨”的字样,朱元璋见此笑道:“娘子真是心细,改天我让那帮人都来拜谢娘子。”

马秀英把衣裳叠好言道:“好啊,来了都好好招待。今儿总算把这些活赶出来了,明天就张罗卖田产铺子,桂姨出去买菜去了,你帮我把这些衣裳和鞋都配套放好。”

朱元璋站起来笑道:“娘子好好歇着,这等小事交给相公来办。”马秀英笑笑躺倒床上休息,不一会儿还真睡着了,朱元璋拿来被子轻轻地给她盖上。

过了两日,马秀英卖掉田产铺子,准备好一应事物。晚上,朱元璋将要同他一起出城的军士带到自己家。

二十多人一下子挤满了小院儿,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汤和走上台阶双手抬起止住大家的言语:“都安静!大哥有话要说。”

说完汤和让出主位,请朱元璋走过来,自己走到院中同徐达、周德兴站在一起,马秀英与桂姨打开厨房的窗户浅笑看着院外的情景。

朱元璋走到台阶中间,众人也在院中列好了队形,神情严肃,郑重听训。朱元璋笑道:“这个汤和弄的这么正规,把我家搞成军营了。”一句话吧大家逗笑了,气氛就活跃了些。

朱元璋调整好语气,郑重言道:“弟兄们,你们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精干之才,可谓是万里挑一。”

说着朱元璋走下台阶,来到众人当中,一面走一面言道:“你们当中有打定远时跟着我的,有在濠州时就跟着我的。跟我的时间有先有后,有长有短,但从今天开始,你等便是我可以把命交给你们的生死弟兄。没有远近之分,遇事大家要有劲往一处使,方能成事。有人问,同我一起出去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为的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吗?我现在就告诉大家,不是!我们出去厮杀是要把护佑家人、保一方百姓平安视为己任。”

朱元璋走上台阶大声喊道:“弟兄们,记住我们是正义之师!烧杀抢掠,鱼肉乡里的事绝不能做!跟我一起去闯一番天地,等到有一天我们老了走不动了,不后悔我们曾经拥有过的一腔热血,更不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下面人喊道:“与大哥同生共死!赴汤蹈火!义不容辞!”将士们反复喊着口号。

马秀英站在窗边听得热血沸腾,桂姨在马秀英后面看着,不禁乍舌道:“哎呀!姑爷也太会哄人了!”马秀英回头看看桂姨笑道:“孟子曰:“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此乃君子之乐!这叫魅力!”桂姨表示不太明白。

朱元璋走上台阶,止住高喊的人们:“你们的大嫂,给你们每人做了一套衣裳、鞋子。现在我让汤和发给大家!”马秀英同桂姨把衣裳拿上来,汤和上来帮忙:“下面我念到名字的上来拿自己的东西。”汤和看着衣裳上的名字一个一个地念道:“陆忠亨”“赵庸”“叶升”“唐胜宗”····,下面的人一一上来从马秀英手中领走衣裳与鞋子。每人都鞠躬说一声:“谢谢大嫂!”

汤和发完衣裳言道:“大家应该同嫂子说些什么呀!”大家齐声喊道:“谢谢大嫂!”马秀英笑道:“进了这个院儿便是自家兄弟,日后只盼大家不要同我与你们大哥见外就好。”

大家齐声喊道:“为大哥大嫂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下面有小声议论的“哎!这衣裳还真不错!”“这鞋子也好,我还没穿过这么好的鞋呢。”“嫂子人真好,不光不嫌弃咱们还给咱们又备饭又做衣裳鞋子的。”“就是,亲嫂子也没这样的”······

听着众人的夸赞之语,朱元璋有一种与荣共焉的感觉。上前言道:“好啦!你们帮忙把桌凳搬出来,开饭了!”

马秀英听到夸赞也是心中欢喜,笑道“对对对,开饭了!”说完众人都开始忙活,桂姨到厨房把备好的饭菜盛出来,其中也有伶俐的到跟前帮忙。

朱元璋与马秀英同徐达、汤和、周德兴几人在屋内的桌子,其他人都在院子里。

不一会儿,有人壮着胆子的来向马秀英敬酒,马秀英笑着应酬下,这一下引来好多人一一来同马秀英敬酒,朱元璋一开始还挺高兴,不一会儿一看来了这么多人,就不愿意了:“哎哎哎,你们差不多得了,一人一杯你大嫂一会儿非醉了不可。”

来敬酒的几个人不敢言语了。马秀英见状言道:“不能拂了大家的好意,我酒量有限,这样吧我到院外与兄弟们共同喝一杯。”说完同来敬酒的几个人一起出去。

马秀英来到院外:“来,兄弟们,我同你们喝一杯,日后有什么需要嫂子帮忙的,尽管找我。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帮大家办!”大家齐举杯喊道:“谢过大嫂!”众人又同马秀英一一自我介绍一番,马秀英细心的把每个人的名字都记在心里。

朱元璋见到外面的场景由心的高兴,周德兴言道:“嫂子还真是厉害!”朱元璋自豪的言道:“嗯,你嫂子的气魄不输给男儿!”说完几个人又继续喝酒。

汤和突然想到一事言道:“大哥,咱们出去的大方向是攻打滁州,就我们这么几个人怎么打?”汤和说完,徐达与周德兴都看向朱元璋。朱元璋端起碗,言道:“滁州迟早是要打的,但不是现在,现在最关键的,是吃饭。”

周德兴着急地言道:“大哥,我们这跟你说正事儿呢。”正说着马秀英走了进来,坐到朱元璋身边笑道:“你大哥说的就是正事,我们出去的头等大事便是吃,我变卖了田产铺子,还够我们这些人用一阵子的。”

汤和听明白了:“那大嫂就是我们的‘度支’(会计)啊,那这些钱够招多少兵的?”朱元璋边给自己夹口菜边言道:“你把我俩想的太富裕了,我们那些田产也就勉强够咱们这三十来人用的。”

朱元璋放下筷子言道:“这第二等大事便是招兵与钱粮,我这几天同徐达一直在研究这个事儿,在定远城附近有个驴牌寨,寨里大约有三四千人。”

汤和言道:“大哥是想把这股土匪收过来。”

周德兴的急脾气又上来了言道:“大哥你说吧,什么时候打上去,俺打头阵。”朱元璋言道:“行!到时候第一个让你先上。”

马秀英言道“行了,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吃好喝好!”说完几个人吃喝起来。

翌日,马秀英同张氏与郭惠道别,张氏想想姑娘来时还是个小丫头,一转眼都嫁人远行了,这一出远门张氏不免百感交集。

郭子兴亲自送朱元璋一行人出城,看着一队人渐行渐远郭子兴的心情是无比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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