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明心机宽宏大度详部署欲攻集庆上

朱文正与朱文忠最后被打了二十大板,至于罚金自然是朱元璋给交上,朱元璋命二人在家中,闭门思过三个月。

罚金要从二人日后的军饷中扣除一半,这样处理是为了让二人明白,家不是二人四处闯祸的避风港;另一半由朱元璋出,是因为没有做好教导他们的工作,朱元璋要以身作则,同二人一起受罚。

听完朱元璋讲完了罚金的分配理由,二人俱是心服口服。众人皆说朱元璋公平,唯一觉得不公的,那便是陈野先夫妇,当然他们若是觉得公平,那才是见了鬼了呢。

亲儿子死在他们家人手里,尤其是陈野先的老婆恨不得喝了朱家人的血、吃了朱家人的肉,可现下人家实力最强,自己也没办法把他们怎么样。

陈野先的老婆整日里神情恍惚,有时哭有时笑,把自己憋在儿子的房间里,一呆就是一整天,谁要是让她出来,她就大喊着将人赶出去。

陈野先见到老伴儿神志不清的样子,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要找机会为儿子报仇。

几日后,常遇春因家中刚添了个女儿,笑呵呵地来到军营给诸位将领发红鸡蛋,汤和拿着鸡蛋边剥边言道:“伯仁,可给令千金取名字了?”

常遇春笑道:“取了,我姑娘是夜暮时分出生的,来个小棉袄,可了我的心意,就取名叫常暮心。”

胡大海坐在边儿上言道:“哎呀,还是女儿好,文文静静的,我就没那个命,家里两皮小子。”

汤和调侃道:“老胡,过两年给你大小子说房媳妇,你可以抱孙女。”胡大海指着汤和言道:“哎!这话说的有道理。”

这时周德兴凑到常遇春跟前言道:“老常,咱商量个事儿呗,让你家闺女给俺当儿媳妇咋样?”

常遇春一脸无奈地看看周德兴反问道:“老周你什么意思,我大闺女刚到我这儿,你这就惦记上了。”

“惦记什么呀?”众人一看是朱元璋与徐达走进军营。汤和拿着两个红鸡蛋边递给朱元璋与徐达边言道:“伯仁得了位千金,周德兴想定个亲。”

朱元璋坐到主位对常遇春轻笑道:“‘一家有女百家求’,哎!我家儿子,正好就比令嫒大一个月,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常遇春苦笑道:“大哥,咱们别老说嫁闺女的事儿,行不行?我这心里不得劲儿。”

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常遇春这等粗鲁之人也有今日这般不痛快的时候,朱元璋也失笑道:“行了,不逗你了,令嫒嫁人是迟早的事儿,你拦不住。说正格的,两件事儿,第一个就是明儿我儿子满月,我摆酒请兄弟们过来庆贺一番。”

众人一听都表示祝贺,尤其是周德兴当时起身大声喊道:“咱大侄子的满月酒肯定得去,而且还得喝个痛快!”说完在座的众人都附和。

汤和在一旁问道:“大哥,那第二件事儿呢?”

徐达接过话茬言道:“都元帅来了诏命,任命陈野先为攻打集庆的先锋官,即日启程到滁州。我们原地待命,没有都元帅的命令不得轻举妄动。”大家在这条诏命里都嗅到了抢食的味道。

周德兴先站起来言道:“大哥,这是明摆着人家吃肉让咱干看着,这破诏命咱不听,咱就出兵,看那个什么都元帅能把咱怎么样?”

朱元璋对周德兴言道:“你急什么,吃肉也是狼肉,没那么容易吃到。”

说完朱元璋长吸了一口气,继续言道:“我是担心都元帅他们会有危险,攻打集庆这么重要的战役,他只是让陈野先打前锋,也没个策应,有点儿儿戏了。

众人见朱元璋犯愁的样子,知道攻打集庆非同小可,也就不多言郭天叙的诏命是别有用心了。不管他是何用心,这个点将用兵的部署法,还要直接进攻集庆,不从采石登岸,是要吃败仗的。

朱元璋明白郭天叙的意思,这是想与他撇清关系,摒弃从采石登岸,是想向世人昭告,他们没有占朱元璋的光,攻进集庆是他们兄弟二人的功劳,与朱元璋没有半点关系。

这么说起来,这兄弟俩心不坏,就是考虑问题简单了,只想着攻进集庆不依靠朱元璋的势力,没考虑集庆是元军重地,岂是那么容易打的下来的,此刻的朱元璋似乎都已经看到了,郭天叙率领的红巾军进入魔爪被吞噬的场景。

徐达提议道:“大哥,要不我们另做一番部署,策应一下都元帅他们。”

朱元璋点点头,右手托着腮,闭目言道:“嗯,这个方法可行,你同兄弟们做出一个具体的战略部署。”

说完朱元璋思索片刻言道:“你们先回去吧,伯仁与大海留下。”

众人走后,朱元璋对常遇春与胡大海言道:“都元帅执意要直接攻打集庆,我是担心他们的安危,我是想着让你们两个去都元帅那边,以你二人的本事,我想事情还不至于太糟,或许还能更顺利一些。”

常遇春担心地言道:“大哥,我与大海走了,您这儿怎么办?”胡大海也附和道:“就是,大哥,咱发善心可以,可不能不顾自己的安危。”

朱元璋言道:“我这儿本就占着地利,不会有什么事儿。”二人一听朱元璋有计划,便不再多言,都表示一切听从大哥的安排。

朱元璋的帅府内,马秀英来到李淑朦这儿,看她正坐在窗边看风景,赶紧过来把窗户关上,训斥地言道:“哎呀!我的妹妹呀!你怎么跑这儿吹风来了,不要命啦!”

李淑朦知道马秀英的好意,轻笑道:“没事儿,我瞧着今儿天儿不错,就坐到窗边,看看外面的风景,没吹着风,我就是有点儿憋的慌。上次从舅舅家回来的时候,本想在马车上透着窗户,看看外面的风景,结果马车被姐姐捂得严严实实的,什么也没看着。”

马秀英坐到窗边的软塌上,握住李淑朦的手好声言道:“月子里不能见风,这可不能大意,过了明儿你想怎么看风景都随你。”

正说着,桂姨与奶娘抱着小公子过来施礼言道:“夫人、姨娘,小公子的新衣裳穿好了,您看看怎么样?”

马秀英过来抱起孩子,孩子在马秀英的怀里发出了‘咿呀’的声音,马秀英欣喜地言道:“咱们标儿这还没到整满月呢,这就出声音了,真是聪慧。”

桂姨见马秀英宠溺地看着孩子的样子,也跟着附和地言道:“咱们家的公子就是天赋异禀,姑娘也是瞧着自己家孩子什么都好。”

马秀英边低头宠溺地看着孩子边轻笑道:“那是自然,‘孩子是自家的好’。”这几日马秀英只要有空就到偏院里看孩子,她对孩子的关爱不是装出来的,李淑朦都看在眼里。

马秀英正说着孩子就哭了起来,奶娘赶紧过来抱过孩子喂奶。李淑朦把马秀英拽到里屋坐到床上言道:“姐姐,我见您是真喜欢标儿,您若不嫌弃就把标儿带到您屋里抚养吧。”

马秀英一愣,诧异地问道:“把孩子给我?你可舍得?再说这个事儿你可同主君说过?”

李淑朦知道在马秀英面前,还是讲实话的好,便轻声言道:“说实话,给姐姐我舍不得,可他若能跟着姐姐,便是天大的福气。至于主君那儿我没说,我是想着,这事儿还是先同姐姐说的好。”

李淑朦心里明白,这家里的事儿都是马秀英说了算,跳过马秀英直接同朱元璋讲,只怕会把事情办砸。

马秀英沉默片刻,言道:“这事儿得让主君知晓,才能做决断,这样吧,我来同主君说。”

李淑朦一听马秀英来主办这个事儿,心中欣喜万分,明亮的眼眸闪着光亮,她紧握住马秀英的手感激地言道:“那就有劳姐姐费心了!”

马秀英回握住李淑朦的手,心中也是感慨万千,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她平时是个不争不抢的性格,今日为了孩子费这么大一番周折,一时还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晚上,朱元璋枕到马秀英的腿上,马秀英边给他掏耳朵边同他讲了把标儿过继到她名下的事儿,朱元璋一听这个,立马坐起来,脑子飞速地旋转着这其中的利害,遂厉声言道:“淑朦平日里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心机如此之深,夫人冰雪聪慧,难道没有看破她的心思,她这是让标儿占了长再占嫡。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让孩子打家产的主意了,不行!此风不能长。”

说着朱元璋就要出去,马秀英赶紧把他拽住言道:“你干什么去?要去训斥淑朦?亏你还是一家之主,怎能如此沉不住气。”

说着马秀英把朱元璋拽到软塌上坐下,继续言道:“我当然知道淑朦的意思,她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她这是想为孩子计上一个好前程,再说了标儿是你的骨血,他怎么不能继承你的家业。”

朱元璋听着马秀英毫无私心的话,心中感慨万千,这个女人就一点儿没想过,要给自己的孩子争点儿什么,虽说目下她的肚子还没孩子,可秀英还年轻,机会有的是。

朱元璋遂轻声言道:“我还是想着,让咱们生的孩子继承我的家业,你,”朱元璋想说你还是再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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