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六爷。”
老吴在单独面对中年人时，表现得更加谦卑，说话时半佝着腰，并低着头，未曾与中年人对视过。
“行了，你先下去吧。”
“是。”
老吴恭恭敬敬退出房间，轻声带上房门。
过了一分钟，他又敲门道：“六爷，十二爷来了。”
“十二怎么来了？”
中年人正疑惑中，房门被推开。
一个看上去小他四五岁的男人走进来。
“老六，听见是我，你似乎很诧异？”
男人骨相出众，即便有些年纪了，依旧面如冠玉，年轻时必然是翩翩美少年。
他身上富有儒雅之气，一身华服，手里握一柄纸扇，走进门时，‘哗’一声，纸扇展开，显露出一副海纳百川图。
老吴躬身将这位十二爷带入房内，然后悄然退下。
六爷与十二爷叙旧议事，以他的身份，没资格在场。
中年人淡然一笑，“只是难以想象，极少踏出南地的你，会亲自到东陵这种地方来。”
南地，又称极南之地，在南海以南。
不像京都分什么北四家、南四家。
在极南之地，只有利益捆绑在一起的五大家族。
六爷，是五大家族中的朱家人，在家里排行老大，名为朱传六，又叫六爷。
至于这位十二爷，则是五大家族中蓝家家主，蓝十二。
“自从和京都那几个家伙签订协议之后，南北关系缓和，北上大势所趋，我只不过是顺势而为。”十二爷轻摇折扇。
“而且，我听说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所以想来看看。”
朱传六笑道：“东陵能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蓝十二道：“要是东陵没有有趣的事情，你怎么会跑到东陵来？”
“你见的那个叫杨飞的年轻人，听说是赵家和龙家选中的人，我也很好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过人之处，你不是见过了，跟我说说。”
他表现出罕见的兴趣。
据朱传六对他的了解，除了一些能左右国内整体格局的人，其他人都入不了眼。
“他能有什么过人之处，就是很普通的一个年轻人。”
“一个普通人能在去年还是混迹于社会底层的工薪，短短一年就变成东陵一号人物，还和京都那些人攀上关系？这种话糊弄小孩子可以，但你是了解我的。”
朱传六笑了笑，打开一个精致的金属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根雪茄，递给蓝十二，然后自己取了一根。
点然后深拔了一口。
“站在风口上，猪都会飞，赵家龙家正好需要这么一个人，他又正好在这个时间点上出现了，又恰好和赵芷珊扯上些关系，种种巧合之下，他成为了一头会飞的猪，仅此而已。”
“但凡你认真看过他的履历就该知道，他只是世俗中普通而平庸的人，一切都是运气使然。”
朱传六的口吻里，充满了不屑。
“既然你这么瞧不起他，还主动寻求合作，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蓝十二半眯着眼睛，仿佛看透了一切。
“都只是试探罢了，这一步棋并非意有所指，只是单纯地想看看赵家和龙家的反应，是否会对他产生怀疑，或者干脆让他将计就计。”
“你很无聊。”蓝十二说道。
“当年南北对立，各占半壁江山，几十年后终于破冰，对彼此来说都是机会，他们想往南方渗透，我们何尝不想吃掉他们的肉，大家机会是一样的，就看谁更有手段了。”朱传六说道。
“杨飞虽普通，却与赵、龙两家走的很近，稍微拉拢一下，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反正只是试一试，又不会吃亏。”
蓝十二听后，站起身来，用手展平胸前华服褶皱，准备离开。
“这就走了，不再多坐会？”
“不了，现在的我，对杨飞更感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