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10

沈乐昭迷迷瞪瞪地坐在椅子上,正等着刘北山过来背他。虽然她还在朝着杨小羊的方向傻笑,但刘北山还是强压着心里的郁结迈步过去准备背人。

沈乐昭见杨小羊一直没动,就晃晃悠悠地自己起身朝他走了过去,刘北山还没来得及拽到她,她已经先拽住了杨小羊的胳膊,嘴里嘟囔着:“快点,你怎么变这么磨叽了”。

杨小羊被沈乐昭抓住胳膊后,立马把手臂伸直了,跟她拉开了点距离,让她能扶着不摔倒,又能跟她保持适当的距离。他觉着他要是不避嫌地任由沈乐昭随便搂着他,刘北山的拳头可能下一秒就得挥过来,挨打的当然不会是沈乐昭,而是自己这个无辜的炮灰。

杨小羊一脸无奈地望着刘北山,耸了下肩,示意他赶紧过来,内心OS:兄弟,我是无辜的啊,你可别冲动,你赶紧过来把人弄走。

刘北山也无奈,只能又凑过去,准备把人强行带走。沈乐昭像是故意跟他作对一样,总是在他马上就要拉住她的时候,她就立马又动起来。

沈乐昭突然绕到杨小羊身后,想往他背上跳,但是喝多了腿发软,蹦了几下就觉着头晕目眩,于是一头扎在他背上靠着,想要缓一缓。

沈乐昭靠上来的那一瞬间,杨小羊觉着刘北山的眼睛都要喷火了,他条件反射地立马挺直了背,一动没动。

“哎呦,祖宗,你就作吧,赶紧给我起来“,苏怡看着眼前这状况,也头大,一边喊着,一边跟顾雨恬和李安然一起上去拉沈乐昭。

没等她们拉她呢,沈乐昭自己突然又弹开了,绕回到杨小羊面前,凑到他衣襟前快速地闻了闻,然后就往后退了两步,开始嚷嚷:“味道不对,你不是小北,小北呢?小北~”

杨小羊被她推开,倒也没生气,就是觉得无奈又好笑,自己是招谁惹谁了,这一晚上要被这小两口虐。

刘北山则因为她这一句话,这一晚上无比郁闷暴躁的心情终于得到了一丝疏解,听到她喊人,他立马上前把她捞进怀里,情绪复杂地朝着终于回到自己怀抱里的人儿轻轻唤了一声:“昭昭~”

沈乐昭埋在他怀里,使劲儿吸了吸气,才伸手搂上他的腰,委屈巴巴地嘟囔道:“小北,我头疼,好困哦~”,说完就似泄了气一般,身体彻底放松,扎扎实实地靠在他身上。

刘北山低着头无奈地笑:你个小作精,这一晚上把我折磨的七上八下的,你倒先委屈上了。

但一想到她喝得迷醉,最后时刻还能找对人,心里又稍感安慰,行吧,不算小作精,只是个小迷糊精。

折腾了一晚上,终于一切回归正轨,沈乐昭已经靠在刘北山怀里呼呼地睡着了,其他人也都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人。杨小羊送顾雨恬和李安然,刘北山送沈乐昭去苏怡家。

到了苏怡家,又是一小番折腾。刘北山背着沈乐昭上了楼,进了苏怡租的房子后,想先把她放在沙发上,但沈乐昭搂着他脖子靠在他背上就是不撒手,哄了半天才终于让她躺平在沙发上。

沈乐昭不太舒服,翻了个身,改成趴着。现在让她洗漱换衣服是不太可能了,于是苏怡拿了条湿毛巾出来,想先给她擦净脸。

刘北山见状,赶紧把沈乐昭轻轻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然后跟苏怡说道:“我来吧~”

苏怡把毛巾递给刘北山,看着他耐心又仔细地给沈乐昭擦了脸,又擦了手,觉得晚上遇到他前女友让沈乐昭不开心了这事,可以原谅他了。

沈乐昭酒劲儿还没过,不太舒服,靠在刘北山怀里一直咕咕蛹蛹、哼哼唧唧,偶尔冒出来一句:“小北,抱抱~”。

苏怡听得直翻白眼,嘴上也忍不住吐槽:“啧啧啧~我真是自己找虐,早知道应该让你带她回家,就不用在自己家里被迫看别人秀恩爱了”

“对不住了哈,今晚就麻烦你了”,刘北山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这都闺蜜应该做的,而且我也是第一次见昭昭喝醉,原来她喝多了是这样的哈哈,估计明天醒了她得崩溃哈哈哈”

“呵~那你们手下留情,明天轻点吐槽”刘北山看着此刻睡得正香的沈乐昭,想到她明天酒醒后会作何反应,也忍不住想笑。

“对了,你家有蜂蜜或酸奶么?给她喝点,不然明天起来难受”刘北山问道。

“蜂蜜没有,酸奶有。”苏怡一边答着,一边去冰箱里拿了一盒酸奶过来。

刘北山接过酸奶,插好吸管,轻轻摇了摇沈乐昭,一边把吸管放进她嘴里,一边哄道:“昭昭~醒醒,先把这酸奶喝了,喝完舒服点~乖,张嘴~”。

哄完沈乐昭喝了酸奶,刘北山就决定撤了,大半夜的一直待在她闺蜜家也不太好。走之前他先把沈乐昭抱进了卧室放在床上,让她侧卧着,又让苏怡找了几个靠垫塞在她身后,嘱咐道:“虽然她没吐,但也不知道后半夜啥样,为了安全,还是让她趴着或侧着睡,千万别仰着睡,今晚就麻烦你多费心了,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行,你放心吧”,苏怡没想到照顾醉酒的人要这么小心,也感叹于刘北山的细心。早知道就应该让他带昭昭回他家了,看他对沈乐昭如此上心和小心,绝对不会因为她醉酒而乘人之危的。

“我明天再过来接她,你明天在家么,我什么时间过来方便?”

“你可能得早点,八点半之前吧,我明天得去实习公司,昭昭估计一时半会醒不了,你得在我走之前到”

“行,那我八点十五准时到,我带早餐给你们,你也能节省点时间多睡会,今晚麻烦你了,我先走了”

“客气~”

顾雨恬因为跟沈乐昭在一个医院,所以见刘北山的机会比较多,偶尔还能跟着蹭吃蹭喝,苏怡见刘北山的次数不多,但这次见面时他的所作所为,让苏怡觉得自己的闺蜜真的是找了个不错的男朋友。

第二天一早,刘北山准时到了苏怡家,苏怡拿着他带来的早餐,匆匆地出门上班去了,让他俩走时帮她关好门就行。

沈乐昭还没醒,但睡得也不踏实,过了一夜,宿醉的不适感开始渐渐显现,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时不时还痛苦的哼哼几声。

刘北山不放心,但又觉得一直待在苏怡的卧室里不太好,于是把沈乐昭用被子裹好,抱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让她躺平,然后把她的头轻轻放在了自己腿上。

沈乐昭条件反射地往他身体那侧靠了靠,找到舒服的姿势后,呼吸渐渐平稳。刘北山望着怀里正处于宿醉状态的小姑娘,怜爱又心疼,这是她第一次喝醉,第一次宿醉,因为他。

他伸手轻轻抚平了她皱着的眉毛,又揉了揉她的小脸蛋,最后双手按在她太阳穴上,轻柔地给她按摩,想让她醒来后能舒服一点。

刘北山一边按着,一边出神地回想着昨晚的事情。沈乐昭遇到李琪这个事本身,他并没什么担心害怕的,沈乐昭生气不痛快,他觉得也是正常的。唯一不正常的,是自己的反应,或者说是自己的心情和心态。

明确了对沈乐昭的感情后,刘北山一直想稳妥地按部就班地慢慢谈下去,不想有无端的波折,一切也都在他的掌握中,他的心结解开后,这个恋爱,他谈得还是很有信心的。

虽然他后来也主动去追求了她,虽然他追求的态度是认真的,追求的行为也不敷衍,但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不太对等的,抛开外部的客观条件,回归到爱情本身,沈乐昭其实比他更被动和不安。

她的心,从一开始就毫无保留地摊在他面前,他们俩之间,掌控权始终在他手里,所以,他可以爱她、宠她、撩她,他会一直想着要怎么对她好,却从未担心过会失去她,除非他自己放弃。沈乐昭会患得患失,他不会。

但昨晚,他第一次有了心慌的感觉,13岁之后,他第一次有了害怕失去的感觉,原本毫无顾忌的自己,有了软肋。这种感觉,很复杂,不安,无措,但又伴随着笃定与踏实。

他认真对待的女孩,就两个,陈念和沈乐昭。陈念算自己的软肋么?他希望她能有美好明媚的未来,她的未来里有没有他,他无所谓,“只有你赢了,我才不算输”,所以,陈念终于走出去了,即使是一个人走出去了,他是开心多过伤心的,虽然也痛苦,但能治愈。所以,陈念顶多算是一个伤口。

沈乐昭呢?昨晚之前,他从未有过会失去沈乐昭这种想法,昨晚的事,他觉得也不至于让他失去她,但在当下脑子混乱的那一刻,“如果她真的在意了生气了再也不理我了怎么办”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时,他瞬间就慌了。如果自己的未来里,没有沈乐昭了,这种一闪而过的假设,已经让他觉得胸口发紧心脏发疼,他觉得自己无法承受这个假设。

如果失去沈乐昭,不是新添一个伤口,而是身体缺失了一块,他觉得他就再也好不了了。这突如其来的心神俱乱,带来的不仅是害怕,还有清醒,软肋不是别人的把柄,而是自己心头的笃定。心动不是答案,心定才是。她的未来里要有他,他的未来也必须有她,且只能是她。

沈乐昭悠悠转醒时,刘北山涌动的心潮,已经风平浪静,她还不知道,感情的天平已经悄悄向她这边倾斜。

“醒了?头还疼么?”刘北山看着已经撑开眼皮的沈乐昭,轻声问道。

“这是在哪呢?”沈乐昭本以为她应该在刘北山家,睁开眼却不是,一时有点懵。

“苏怡家啊,昨晚的事,你都不记得了?”刘北山笑得不怀好意。

“嗯…昨晚…昨晚遇到你前女友了”沈乐昭渐渐清醒过来。

“嘶~昨晚你都说了不生气了,我都解释过了,可不带翻旧账的”刘北山及时制止她跑偏的思路。

“嘁~我才没那么小气,嗯…后来好像喝酒来着”

“嗯,然后呢,还记得么?”

“好像喝的有点多,然后就要回家了,让你送我回家”

“你确定是让我送你回家的么?”

“不让你送还能让谁送”

“让你的小羊医生呗~”虽然是故意逗她的,但刘北山还是难掩醋意。

“哈?不可能!”

“不信你问苏怡她们”

“我…我…我为啥让他送?”

“这应该是我问你吧,你还问我,你想气死我么”

“就…人喝多了头脑不清醒,行为就会莫名其妙,不是出于本意”,沈乐昭说得理直气壮。

“你还真会给自己找理由,你确实莫名其妙,你把他认成我了”刘北山说得十分委屈。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认错你的,不过,他跟你长得确实有点像”沈乐昭越说越心虚。

“你不仅让他送你,你还往人家背上跳,让他背你”

“什么?!那你们怎么不制止我”

“发酒疯的人谁能拦得住啊,你还让我起开”

“那…那小杨医生呢,他…他…他怎么办了”

“躲开呗,不然被你揩油么”刘北山看她不知所措的样子,有点心疼但又忍不住逗她。

“呜呜呜~太丢脸了,我不活了”沈乐昭捂着脸哀嚎。

“以后还敢不敢再喝醉了”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小北,怎么办啊,明天上班怎么面对小杨医生啊,我本来还想撮合他跟恬恬的呀,啊~~~怎么办啊太丢脸了”

“呵~小傻子,骗你的~”看到她是真的担心和窘迫了,刘北山不忍心再逗她。

“啊?”

“昨晚还不算太丢脸,最后时刻找回理智了,我送你回来的,他送的恬恬和安然”

“哦,还好还好~那你干嘛骗我,坏死了”

“我坏?你昨晚才是坏吧,你就只觉得不敢面对小杨医生么,把我认错了,你就敢面对我了?“

“嘿嘿~”

“别想蒙混过关,想想怎么安慰我吧”

沈乐昭想也没想,凑到他脸上就亲了一口。

“就这?”

“啊~头好痛,好难受啊,小北,我头晕,怎么办嘛”沈乐昭开始撒娇耍赖。

“等着,我给你弄点蜂蜜水”刘北山没辙,决定暂时先放过她。

“嗯~多放点蜂蜜,我喜欢甜一点的”沈乐昭还不忘提要求。

刘北山早上过来时,先在便利店买了一罐蜂蜜带过来。他知道沈乐昭说头疼一半是为了转移话题,一半是确实真的头痛,于是起身去给她冲蜂蜜水。

冲好蜂蜜,刘北山坐回沙发,把难受得窝在沙发上的沈乐昭捞起来,把杯子递到她嘴边,沈乐昭也没客气,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

“慢点,喝快了胃不舒服了”刘北山觉得自己像在哄孩子。

沈乐昭没理他,伸手拿过杯子,自己捧着又喝了几大口,觉得嘴里没那么涩了,把杯子放在后边茶几上,伸出舌头在嘴唇上舔了舔,软软糯糯地冲着刘北山柔声说道:

“甜甜的,你想尝尝么?”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

空气里都是情侣的味道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

大家应该相互微笑

搂搂抱抱这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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