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亲密爱人05

沈乐昭心里清楚,这事不会像刘北山说的那么轻松就搞定,这是个需要找人还得花钱的事,但他不松口,她知道自己硬问也问不出来。

从奶茶店出来后,她立马给小宇打了电话。小宇知道刘北山已经跟她说了这事,才把具体情况跟沈乐昭说了。沈乐昭知道刘北山跟秦臻宁谈的“条件”后,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这对刘北山算好事还是坏事,听起来他赚的更多了,但摩托店的工作应该才是他真正喜欢的。

事已至此,她不会矫情的说她不需要、不去市医院这样的话,但还是想找刘北山当面谈清楚,于是她又去了Davidson。

刘北山见她又找来了,倒也没吃惊,一边低头弄车,一边问道:

“又要问啥?说吧”

“你什么时候去小宇她姐的酒吧上班啊?”

“下个月”听到她的话,刘北山完全没意外。

“那…在那做完再想回这边,真的可以再回来么?”

“嗯,宁姐跟戴哥说过了,到时想继续在酒吧做也行,回来这边也行”

“可是…你一直不弄车子,以后会不会就生疏了呀?”

刘北山听到这,终于抬起头望过来,扯着嘴角,似笑非笑地回她:

“我发现你对我的技术总是质疑呢?”

“没有没有,你最棒,棒棒哒!”沈乐昭一边说一边竖起俩大拇指给他点赞。

“酒吧那边时间比较自由,有空我还是可以回这边的,你还是操心一下你自己吧,瞎晃这么久,你那扎针的技术才是真的生疏了吧”

“……”

“还有什么要问的?”

“没了…那我先走了,不耽误你干活了,等我想好了怎么谢你,再联系你,byebye~”

沈乐昭说完就真的头也没回地走了,耳边突然清静了,刘北山突然觉得有点不适应。

能去市医院实习,对沈乐昭和她家人来说,算是一件大事了。至于怎么去的,她没办法在父母面前糊弄过去,只能实话实说。

她爸妈听说有朋友把她弄进了市医院,很高兴,也很吃惊,沈乐昭只是个20出头的学生,凭她自己的人脉能进市医院,他们吃惊以外还有点担心,于是一直追问是什么朋友、怎么帮她的。

沈乐昭希望提前帮刘北山在自己父母心里留个好印象,所以把怎么认识他的、他在医院里怎么帮自己的、酒吧那次又如何替自己出头的、以及这次又是如何帮自己找实习医院的事,一五一十地都说了一遍。

沈爸爸和沈妈妈听完她的“解释”,都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这个忙帮的,太大了,绝不是普通朋友关系可以做到的,对方又是个男孩子,在他们看来,这男生这么帮自己的女儿,肯定是想追求沈乐昭,看自己女儿说这事时的态度和语气,对这男生肯定也是有意思的。

无论是出于感谢,还是出于对自己女儿感情问题的关心,他们觉着必须得见见这个男生,为了表示诚意,他们让沈乐昭约刘北山来家里吃饭。

这正中沈乐昭下怀,她正愁要怎么才能让她爸妈跟刘北山自然而然地有机会见一面。她心里清楚,她跟刘北山如果最后真的能在一起,她爸妈这一关才是真正的难关,她觉着这也是刘北山心里最大的砍儿。

沈乐昭虽然是倒追,但她并不是真的没心没肺神经大条,最初他觉得刘北山只是不讨厌她,但慢慢地,她觉得刘北山肯定是对自己有一点点好感的,之所以会把她往外推,他一定是觉得她爸妈不会喜欢他、接受他。

她自己也觉得很难让爸妈接受这样的一个他,但如今有了这么大的一个人情做基础,她觉着算是一个好的开始,她想一点一点让父母感受到他的好,慢慢地接受他。

“我去市医院的事,已经跟我爸妈说了,他们很感谢你,想请你来家里吃个饭。你哪天有空?”沈乐昭跟爸妈谈完,就马上跟刘北山约时间。

“不用这么客气,心意我领了”刘北山很快就回复了。

“不是客气,是真心感谢。你这人情真的太大了,不答谢一下,我爸妈心里过意不去。而且不见一下你,他们心里没底,不太放心让我就这么直接去实习了”

“就家常便饭,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想感谢一下你,我爸妈都是很随和的人,你不用紧张,就吃个饭而已。”

“好,那就这周六吧”刘北山清楚这顿饭推不掉,于情于理她爸妈想见见他真人,都是很正常的想法。

“好,那我一会儿把我家地址发你,周末见咯”

周六约的是午饭,刘北山十一点多,到了沈乐昭家的小区。他拎着几大袋水果和坚果,没有骑摩托车而是打车过来的。虽然他一直在心里安抚自己“就是一顿普通的答谢饭局”,但还是有一丝丝紧张和不安。

沈乐昭家所在的小区,半新不旧,不是那种高层小区,而是一排排的六层楼房,楼下很多遛弯的老人和带孩子的主妇,这是个看起来没那么高档气派,但干净整洁充满烟火气的住宅区。

刘北山按沈乐昭发他的详细地址,很快找到了她家那栋楼,他上楼上的很快,到了四楼她家门口时,又顿住了,深呼吸了好几次,才伸手慢慢敲门。

沈乐昭从早上开始就一直紧张兮兮的听着门口的动静,此时听到敲门声,立马飞奔过去开门,一边冲着厨房里准备饭菜的爸妈喊了一声:“爸~妈~小北来了~”

刘北山没想到刚敲了几下,门就开了,愣在门口没敢动。沈乐昭第一次见到硬气的刘北山这么无措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偷笑,立马拉他进屋。

“愣着干嘛,赶紧进来吧”沈乐昭笑着说道。

刘北山刚进屋,沈乐昭爸妈也从厨房出来了,一边热情地招呼他进客厅坐下,一边默默打量着他。

小伙子高高瘦瘦的,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穿了件黑色T恤和深蓝色的牛仔裤,一双黑色帆布鞋现在已经换成了拖鞋,寸头,但头顶的头发略长,扎了个小啾啾,脖子后边露出一截儿纹身图案,看起来一副不太好惹的样子,但此时他双手拎着水果,站在沙发边上没敢坐下,一副不知所措的拘谨样子,打眼一看是个很锐气的年轻人,细看之后又觉着还带着点稚气。

因为有之前沈乐昭的“铺垫”,他爸妈并没把刘北山想象成一个文静老实的普通上班族,他们已经知道他在一家摩托俱乐部上班,还在酒吧门口帮沈乐昭打过架,所以他们提前在心里做过最坏的想象:这小伙儿有可能比较非主流,或者是流里流气的。

如今看到真人,虽然瞅着确实不像个善茬儿,但已经比他们预想的好很多。沈爸爸因为工作的关系,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不是个古板有偏见的人,所以对刘北山的初印象还不错。沈妈妈看着他头上那小啾啾和脖子上的纹身,心里还是有点别扭,但也觉着这小伙长得还是很不错的,怪不得自己女儿会迷上。

刘北山进门说了句”叔叔好,阿姨好“之后,也在偷偷打量着他们。沈乐昭说的没错,她父母看上去确实很随和的样子,沈爸爸看起来精瘦结实,在这个年龄的男人中算是身材和长相都不错的,但不是儒雅型,而是散发着一股江湖气。沈妈妈就是正常家庭妇女的样子,身材适中,圆脸,很白,眼睛很大,一直笑眯眯的,她身上有一点儿与年纪不相符的天真气。

这暗潮涌动的互相打量其实也不过几秒钟,沈妈妈一边再次招呼刘北山坐下,一边说道:

“你这还带东西来就太客气了哈,今天是我们答谢你,怎么还能让你破费呢”

“应该的,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刘北山说着,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沙发旁边的角落,就落了座。

“你跟昭昭先聊,我跟你阿姨先去弄菜,很快哈,一会儿就开饭”沈爸爸一边说着一边往厨房走。

“昭昭,给小北拿水果吃。小北啊,不用拘谨,就当自己家,你们先聊着”沈妈妈嘱咐完也回了厨房。

客厅里只剩下刘北山和沈乐昭,气氛突然有点静谧和尴尬。沈乐昭没急着说话,先是递给刘北山一个苹果,刘北山没拒绝,但也没吃,握在手里把玩。见沈乐昭没吱声,他开始默默打量她家。

沈乐昭家三房一厅,装修看起来有点年头了,但并不显旧,客厅东西很多,但不杂乱,沈妈妈应该是个很勤快的人,客厅的家具和地板都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这是一个普通又温馨的家,却也是刘北山渴望但不曾拥有过的家。

三间卧室的门里,只有一间是关着的,刘北山正瞄着,门突然开了,走出来一个又高又壮的男孩子,跟沈乐昭有点像。男孩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即毫不掩饰的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遍,没吱声,而是看向了沈乐昭。

“我朋友,刘北山,我弟,沈乐阳”沈乐昭简单的给他们介绍。

两个男人都没吱声,只互相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沈乐阳进了卫生间,出来时只说了一句“我先回房写作业了”就又进了房间关了门。

“他现在高三,比较忙”沈乐昭开始没话找话。

“看起来比你爱学习啊”沈乐昭没想到刘北山居然愿意搭话,虽然是吐槽她的。

“那是,我弟是个学霸,看起来不像吧,他还是校足球队的,主力前锋,打架也厉害,这点你俩挺像”

“你倒也不必强行给我找优点”

“在我心里男生会打架就是优点,我爸年轻时候也打架,小时候看到他跟车队那些叔叔们跟别人打群架,特过瘾”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暴力呢”

“我这叫嫉恶如仇好嘛,我爸跟我弟打架也都是因为帮别人,跟你一样,都是帮助弱小”

俩人正聊着,沈妈妈从厨房出来了,一边往餐桌上端菜,一遍冲着他们喊道:

“开饭啦,小北啊,过来坐吧,昭昭啊,叫阳阳吃饭”

没一会儿,沈乐昭一家四口和刘北山都入了座。沈爸爸作为大家长,开饭前先正式又真诚地感谢了刘北山,彼此说了一番客套话之后,这餐饭才算真正开始。

刘北山对沈乐昭的几次帮助,沈爸爸和沈妈妈是打心里觉得感激的,对他的这顿招待是特别真心实意的,沈妈妈一直在给刘北山夹菜,沈爸爸则给刘北山倒了一小盅白酒,问道:

“白的,能喝不?喝不了就换啤的”

还没等刘北山开口,沈乐昭一边拿手盖住酒盅,一边急着说道:

“不能喝,他一会儿回去还得开车呢”

“开车来的?”沈爸爸问道。

“打车来的”刘北山决定实话实说。

“啊,那喝吧~喝吧~不过,你能喝白的么?”沈乐昭把手收回来,又忍不住问道。

刘北山回了句“可以”,就端起酒杯,跟沈爸爸轻轻碰了下杯,俩人都一口干了。

“慢点喝”

“慢点喝”

沈妈妈和沈乐昭异口同声,沈乐阳看着沈乐昭,颇具深意的咧着嘴角笑了一下。

看着刚才这情形,沈爸爸和沈妈妈心里也更加确定这俩人肯定是有什么情况,自己女儿对人家未免过于关心了,她的行为不是普通朋友该有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女朋友。想到这,两位老人都在盘算着,要趁这个机会多了解一下这个男生。

“听昭昭说,你是在一家摩托俱乐部工作,主要是修车?”沈爸爸先开口问道。

“嗯,是一家哈雷俱乐部,修车其实不多,主要是做改装”

“啊,哈雷啊,那不错,修车和改装都算是个技术活了,现在这类技术工种比有些白领工作还吃香呢,但很多年轻人不愿意干,没什么人学,你是怎么想要干这个的?在哪学的?”

“我自己也喜欢骑摩托车,最开始就自己捅咕,现在这工作是一个朋友给介绍的,边做边学,店里有很厉害的师傅”

“听昭昭说,给你介绍工作这个人,也是帮昭昭去市医院的人?”

“嗯,我以前算是救过她弟弟,她在安桥有些门路,她帮我这忙也算是还人情,所以你们也不用太客气太为难,我自己其实没做什么”

“对人家来说这事可能不算什么,但对我们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了,所以该谢还是要谢的,你这也算是遇到贵人了,你也算是我们昭昭的贵人了。”

听着爸爸跟他的对话,沈乐昭觉得爸爸对他印象应该还不错,心里就有点美滋滋的,嘴角忍不住往起翘,沈妈妈默默看着女儿的表情,心中了然。

沈爸爸问的都是工作方面的事,沈妈妈则更关心生活方面的,一边继续给刘北山夹菜,一边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小北啊,你爸爸妈妈都是做什么的呀?”

话音一落,刘北山一顿,沈乐昭心里咯噔一下。她之前跟爸妈说刘北山的事,说得很细,唯独没说他的私生活。按刘北山一贯的作派,他很可能实话实说,沈乐昭立马紧张起来,有点后悔攒这么个饭局了,当时只想着怎么展现他的好了,忘了她爸妈一定会问东问西的。

刘北山只顿了两秒钟,就开了口:

“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就撇下我跟我妈跑了,对他,我已经没什么印象了。我妈后来改嫁了,现在应该是自己开了个小店,具体是什么店我不太清楚,我13岁之后就没怎么见过她了。”

他这句话像是颗炸弹,在沈乐昭爸妈心头轰然一响,炸得他们全都愣住了,炸得饭桌上立刻没了声响,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沈乐昭脑袋一团乱,心里又急又气,脸色发白,狠狠咬着嘴唇,不知所措。沈乐阳看着一桌的大人集体失声,看着姐姐一副急得要哭的样子,忍不住咳了一声。

这一声,把沈妈妈先拉回了神,她表情没什么变化,继续问道:

“没怎么见过她了?那你是去亲戚家了还是怎么着”

“没去亲戚家,我们家也没什么亲戚,我妈后来找的那个男的,嫌我是个拖油瓶,就不想跟我妈继续过了,所以我就离家出走了,不想耽误我妈”

“离家出走?后来就没再回去?你一个孩子在外边怎么生活啊?”听到这,沈妈妈已经没空去想他配不配自己女儿这个问题了,而是真的有些吃惊和担心了。

“总有办法的,外边流浪的人那么多,其实也都有办法活下去的”刘北山说的轻松,但沈妈妈知道没那么容易。

“那你上学怎么办?住哪啊?”

“念完初中就没再念了,后来在立交桥下找到个没人住的小屋。”沈乐昭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讯息,听得心里隐隐发疼。

“唉,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也是不容易,不过都过去了,现在不都慢慢变好了么,以后就都是好日子了”沈妈妈是真心的安慰他。

“是啊,你这也算是有一技之长,好好干还是有前途的。好人有好报,你这帮助了别人,就遇到了贵人,年轻时吃点苦没什么,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沈爸爸也安慰道。

“嗯,现在都挺好的。那个…刚才您问我,修车是哪学的,其实,是在监狱里学的。”

刚才的话如果是炸弹,那这句话简直就是□□了。沈乐昭彻底懵逼,咬着牙扭过头死死盯着刘北山看,刘北山抿着唇没看她,只盯着他眼前的菜没再吭声。

沈乐阳也抬头盯着刘北山看,觉着他让姐姐陷入尴尬难堪真是十分可恶,但又对他的这种毫不遮掩和隐瞒有点佩服,心里默默想着“这哥们真是个狠人”。

沈乐昭爸妈也有点懵,这回是很明显的愣住了,静默了足足半分钟才缓过神儿来。

“在监狱里学的?这又是个什么情况?”沈爸爸终于忍不住问道。

于是,刘北山借着这个话头儿,把自己过去的那些事,跟沈乐昭爸妈都说了,但这次他没撒谎,关于陈念的事,他也都实话实说了。

沈乐昭默默听着,心里的火蹭蹭地往起窜,比起伤心,她其实更生气,气他居然这么不留余地的把她往外推,气他怎么就能这么泄气这么绝望不给他自己一点点机会和希望。

沈乐昭爸妈听完他的话,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如果他仅仅是沈乐昭的普通朋友,他们更多的是心疼,甚至觉得这孩子是个仗义的好孩子。但如果他是沈乐昭的男朋友或者是她爱慕的对象,那就有些令人头痛了。

如果是个智商情商正常的人,是不会第一次见女朋友爸妈就说自己这些不光彩的过去的,但显然刘北山不是个智商情商有问题的人,按他的经历,他甚至比这个年纪的大部分人要更聪明、更精明。他会这么做的原因,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他想跟他们明确表达出:你们放心,我跟你们的女儿不会在一起的。

他自己就把这条路堵死了,沈乐昭爸妈的心情反倒矛盾起来,一方面觉得他确实有点配不上自己女儿,一方面又觉得这小伙人品确实没话说。

刘北山的摊牌,让这顿饭后半段的气氛从刚开始的热络变成了客气和尴尬,匆匆的吃完这餐饭,刘北山没再多坐,客客气气的道了别,就离开了。

沈乐昭气得本不想搭理他,等他走了没两分钟,还是没忍住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刘北山没走远,而是站在楼下抽烟,看到沈乐昭冲了出来,愣了一下。

沈乐昭走到他面前,也不吱声,就抬头盯着他看,刘北山以为她会哭,但她只是双眼冒着火,气呼呼的。刘北山在垃圾桶上摁灭了烟头,也看着她不吱声。

俩人都不说话,就这么沉默的对峙着。

对视了有一分钟,沈乐昭突然伸手拉过刘北山的胳膊,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下去,刘北山吃痛,但没有甩开,只微微笃眉,任由她发泄。

沈乐昭咬了好一会儿才解气,松开口,放下他胳膊,盯着他大声说道:

“刘北山,你以为这样就能难住我么,你太小看我了,我比你勇敢多了,你这个不敢直视自己内心的胆小鬼!我不会放弃的!”

刘北山望着沈乐昭跑回楼道里的身影,又掏出一颗烟点燃,一边抽一边抬头望着四楼的窗子。

他们一定都觉得他这样做是在把沈乐昭往外推,是在断自己的后路。但其实他是在赌,自己不堪的过去,已经全部都摊开来了,摊在了所有可能会遇到阻力的地方。成与不成,他都想给自己来个痛快点的了断。

亲密爱人

你对我那么的好

这次真的不同

也许我应该好好把你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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